前方全是暴徒。
一名暴徒,瞅準(zhǔn)機會,一刀劈砍在景云輝的胸口處。
將他胸前的衣襟,斜著砍開一條長長的口子。
本以為這一刀足以讓景云輝斃命,沒想到,對方一點事都沒有。
透過衣服的裂口,能看到里面有黑色的內(nèi)襯。
防彈衣。
趁著對方愣神之際,景云輝一刀回砍過去。
對方全力的一刀,沒能砍開景云輝貼身穿戴的防彈衣,但他反擊的一刀,卻是輕松劃開對方的喉嚨。
暴徒雙手捂著脖子,鮮血順著手指縫隙向外噴射,他后仰著倒退兩步,頹然倒地。
只是暴徒的數(shù)量太多,砍倒這一個,后面還有十個二十個在等著景云輝。
看著密密麻麻涌過來的暴徒,景云輝深吸口氣,咬了咬牙關(guān),震喝一聲,提刀迎上。
沒等對方接觸到一起,突然間,槍聲暴起,一名名暴徒慘叫著撲倒在地。
景云輝舉目看去,只見華人車隊中的華人警衛(wèi)們,已然紛紛跳下車子,持槍向暴徒們開火射擊。
這群暴徒,大多都是烏合之眾,并沒有槍械。
華人警衛(wèi)們的集火還擊,頓時讓他們亂了陣腳,人們作鳥獸散,四處逃竄。
幾名華人警衛(wèi)奔跑過來。
為首的一位,正是商會副會長任志剛。
任志剛滿臉急切地問道:“景主席,你沒事吧?”
此時的景云輝,著實是有些嚇人。
身上的衣服,全是橫七豎八的刀口子,臉上、身上,血跡斑斑,也分不清楚是他自己的血,還是暴徒們的血。
景云輝搖搖頭,急聲說道:“我沒事!快走!趕快離開這里!”
城內(nèi)的暴徒,不知有多少,這些人只是一小撥而已,估計后面還有更多的暴徒在趕過來。
景云輝帶上兩名受了傷的大貨車司機,把他二人塞進(jìn)車?yán)?,而后,他快步跑到頭車那邊,看著被砍被砸得千瘡百孔的SUV,他問道:“影子,車還能開嗎?”
“能開!”
“走!”
景云輝上車。
坐在車?yán)?,他的雙手、雙腿,抖個不停。
不是嚇得。
而是人體在做劇烈運動后的自然反應(yīng)。
坐在一旁的推土機司機,小心翼翼地看眼景云輝。
此時的景云輝,臉上的汗水融著血水,滴滴答答的向下流淌。
渾身上下,抖動個不停。
可即便如此,他的手掌還死死握著大砍刀的刀柄。
大砍刀刀刃上,布滿了密密麻麻的豁口,由此也可看出,剛才廝殺的激烈程度。
司機恍然想到了什么,連忙拿起一包面巾紙,抽出十?dāng)?shù)張,遞給景云輝。
景云輝接過來,胡亂擦了擦臉上的汗水和血水,看眼臉色慘白的司機,笑問道:“兄弟,怕了?”
司機下意識地?fù)u搖頭,聲音顫抖地說道:“不怕!跟著景主席,我……我不怕!”
“呵呵!”
景云輝咧嘴樂了,說道:“這都是小case、小場面!這些蝦兵蟹將,算得了什么,我們在蒲北,哪一個對手不比他們厲害百倍、千倍,是吧,老白?”
白英聳了聳肩,說道:“操,咱們就他媽沒時間,不然,老子非給這群蒲甘族的猴崽子們挨個放血!”
景云輝仰面而笑。
旁邊的司機暗暗咧嘴。
他不明白,在這么危急的情況下,景云輝怎么還能笑得出來,怎么還能如此的輕松?
但不得不說,景云輝身上,的確有一種能穩(wěn)定人心的特質(zhì)。
仿佛在他這里,再大的風(fēng)險,也不算什么。
他都能含笑面對,安然無恙地闖過去。
司機沒那么多的文化,也不知道這種特質(zhì)是什么。
其實,這就是大將之風(fēng)。
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以一人之力,就能穩(wěn)定軍心,穩(wěn)住大局。
哪怕他心里也沒底,也緊張至極,但絕不會表現(xiàn)出來,更不會讓周圍人看到。
沉著、冷靜,抗壓能力超強。
景云輝的預(yù)料沒錯。
這群暴徒,只是一小撥的烏合之眾。
后面還有更多的暴徒在等著他們。
當(dāng)車隊行駛到達(dá)馬澤迪路時,后方追上來一輛輛暴徒的汽車。
汽車上插著各種旗幟,車兜里也站滿了蒙面暴徒,一個個手持槍械,不停的向天空鳴槍威懾。
華人車隊的最末尾,是蛇眼、武存孝幾人的車子。
回頭望見后方追上來的暴徒汽車,蛇眼沒有絲毫的緊張。
他不慌不忙地敲碎后車窗,把從暴徒手中搶來的那袋子三角釘搬了出來,向后車窗外傾倒。
嘩啦啦——
密密麻麻的三角釘順著后車窗向外傾瀉,灑了一地。
當(dāng)追上來的暴徒車輛碾壓過三角釘時,就聽噗噗噗的聲響連成一片。
第一輛車子失控,一頭撞向路邊的電線桿。
第二輛車子失控,傾斜著翻到在地。
第三輛車子緊急剎車。
第四輛車子撞上第三輛車,爆出轟隆一聲巨響。
第五輛車又撞上第四輛車,原地起飛,直接騎了上去。
放眼望去,后面追上來的車輛,發(fā)生連環(huán)碰撞,轟隆隆的聲響,不絕于耳。
蛇眼回頭張望片刻,哼笑出聲,隨口嘟囔了一句:“小雜種!”
他以敵制敵,利用暴徒們的三角釘,成功阻擊了暴徒追殺他們的車隊。
不過沒多久,華人車隊的正前面,又遭遇到暴徒們的堵截、
這回堵截他們的暴徒,大多數(shù)人都持有槍械。
暴徒們在街道上用一輛輛汽車組成路障,他們躲在車輛的后面,開槍射擊。
華人車隊被迫停下來,與暴徒們隔著一個十字路口,相互對射。
現(xiàn)場的槍聲,已經(jīng)響的如同爆豆一般。
很快,警笛聲響起,幾輛警車風(fēng)馳電測般行駛過來。
也不知道這些警察是大使館找來幫忙的,還是自發(fā)過來的。
可是這批暴徒,根本沒把警察放在眼里。
暴徒們向警車開火射擊。
警車紛紛停下,里面的警察們,如同驚弓之鳥似的,慌張從警車?yán)锾鰜?,調(diào)頭就跑。
暴徒們不依不饒,持槍追擊,只不過他們也沒往警察身上開槍,大多都把子彈射倒天空。
嚇跑了一眾警察,暴徒們把氣都撒在警車上,人們紛紛把警車推翻,又在上面傾灑汽油,將其點燃。
幾輛警車,很快便化成了幾團火堆。
面對這樣的持槍暴徒,警察的作用十分有限,根本鎮(zhèn)壓不住。
能鎮(zhèn)壓住持槍暴徒的,只有軍隊。
可問題是,丁泰一直按兵不動,根本不把軍隊調(diào)到城里。
為了他自身的利益,任由騷亂愈演愈烈,局勢不斷惡化。
華人警衛(wèi)和暴徒之間的槍戰(zhàn)還在繼續(xù)。
暴徒數(shù)量眾多,槍也多,火力兇猛。
漸漸的,暴徒占據(jù)上風(fēng)。
暴徒們一個個從掩體后面走出來,邊開槍壓制,邊向前推進(jìn)。
眼瞅著成群結(jié)隊的暴徒們要逼壓到己方近前,恰在此時,十字路口的另一側(cè),傳來嘣嘣嘣的聲響。
那是敲打木魚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