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凌璐張狂的一笑:“父親,您怕了?”
唐遠道安撫道:“你若有什么委屈,只管說出來,我會為你做主?!?/p>
“做主?”宋凌璐冷哼一聲:“我被唐澤明辱罵毆打多日,父親不是從來都不管不顧嗎?”
“他辱罵毆打你?”唐遠道氣道:“逆子,竟敢出手傷人!”
隨即又軟了語氣:“如今他已然瘋癲,這件事情你能不能就當過去了?”
“那我受的那些苦,又怎么算?”宋凌璐冷聲問道。
“你想要什么?”唐遠道無奈問道。
“我之前想要和離,帶著嫁妝和銀錢離開固安候府。”宋凌璐說道。
“我同意了?!碧七h道點點頭。
“但是如今,我不想和離了?!彼瘟梃醋谝慌缘能浰?,說話慢吞吞的。
“你到底想如何?”唐遠道有些不耐。
“現(xiàn)在這種日子,我挺喜歡的?!彼瘟梃磾n了攏額邊的碎發(fā),抬眸看著唐遠道。
“你!”唐遠道氣的臉色鐵青。
“父親就當府里養(yǎng)了個閑人,不就行了?”宋凌璐淡淡說道。
“不行?!碧茣詴阅缶o了手指:“你這種毒婦,蛇蝎心腸,胡言亂語,根本不配留在侯府?!?/p>
宋凌璐抬眸,眸底帶著一抹冷笑:“郡王妃真的認為我不配嗎?”
唐曉曉不由的后退了半步。
意識到自己竟然被宋凌璐嚇的后退半步后,心里登時涌上一抹惱怒,卻又忌憚宋凌璐手中的把柄。
給祖母下藥,還有府中丑事都不足為懼。
她怕的是郭府那件事情傳揚出去。
不是怕顧昱知道。
畢竟當時,顧昱就在場,甚至還主動冒名頂替了。
是怕萬一傳揚到皇上的耳中……
跛腳,她好好養(yǎng)著,不走那么快,終歸是不那么明顯的。
可若是不貞不潔……
唐曉曉捏緊了手指,心思波動的厲害。
她想即刻弄死宋凌璐,又怕宋凌璐真的有什么后手。
她不敢賭。
唐卿卿站在的位置比較靠后,也不發(fā)言,就這么冷眼看著。
宋凌璐倒是給了她個驚喜呢。
沒想到她手里竟然攥著侯府那么多的把柄。
倒是生生叫她殺出來了一條血路。
“父親,兒媳的要求,您可應允?”宋凌璐抬眸看向唐遠道,淡淡問道。
“這……”唐遠道死死抿著唇。
他確實不敢賭啊。
心里,頓時埋怨起林婉言來。
如果當時,她能手腕再凌厲一些,不讓他們察覺,就讓宋凌璐和唐澤明和離,不就沒今日這事兒了嗎?
卻全然忘了,當初是他和他母親,拼了命的反對和離的。
“我一介女流之輩,侯府也養(yǎng)不起嗎?”宋凌璐問道。
“你只愿好生待在侯府?”唐遠道問道。
“父親說的沒錯,好生待著。”宋凌璐笑笑:“只要我滿意,一切便安穩(wěn)?!?/p>
唐遠道蹙起眉頭:“你滿意……”
“我要求也不高?!彼瘟梃凑f道:“夫君得留在我身邊,由我親自照料,我們夫妻兩人的分例,要雙份的?!?/p>
“再者,我身為大少夫人的體面,絕不能少。”
“父親若是應了我,我便關起門來和夫君好好過日子,絕不過問侯府其他事情。”
“如何?”
唐遠道捏緊了手指。
這要求,其實并不算過分。
不過就是犧牲一個毫無用處的兒子,和一些分例而已。
但是,宋凌璐手握他們侯府的種種把柄,是他所不能忍的。
最主要的是,他是真怕宋凌璐也握著他什么把柄。
雖然他自詡正派。
但人生有晴有陰,有雪有雨,萬一哪個不經(jīng)意的瞬間就濕了鞋呢?
他可不敢賭。
宋凌璐最好的歸宿就是死了。
但是,在她死之前,得把她的那些“爪牙”都拔了才行。
所以,目前最好先穩(wěn)住。
再徐徐圖之。
想到這里,唐遠道點點頭:“好,就依你?!?/p>
唐澤照卻蹙起眉頭:“大哥如今已經(jīng)癡傻,不能再被磋磨了。”
雖然之前大哥為人不正,但也受了這么久的磋磨。
他自不能替受害者原諒什么。
但這畢竟是他的血親。
他自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大哥落入宋凌璐的手中,被宋凌璐百般磋磨。
宋凌璐聞言,抬眸看了唐澤照一眼。
唐曉曉立刻興奮起來。
唐澤間也暗戳戳的盯著宋凌璐,一雙耳朵豎了起來。
卻見宋凌璐嘆了一口氣:“你們兄弟五人,只有你性子最直爽,雖算不得好人,但私底下卻沒有齷齪?!?/p>
“什么都擺在明面上,反而沒叫我找到把柄。”
“所以,若侯府只有你一人,我這臺戲還真是唱不起來呢。”
“但是,還有他們呢?!?/p>
宋凌璐說著,得意的一笑:“有他們在,我便能得償所愿。”
唐澤間忍不住哼道:“我還以為你消息多么靈通呢,原來也有耳盲的時候?!?/p>
宋凌璐瞥了他一眼:“那不如四弟讓我漲漲見識?”
唐澤照也抬眸看向唐澤間。
唐澤間的一張臉瞬間脹紅,囁嚅道:“我,我就是隨口說說?!?/p>
他哪里知道唐澤照什么把柄。
這個人自幼習武,腸子也是直來直去的,就沒有什么事情不能擺在明面上說的。
自然也就沒什么把柄齷齪。
想到這里,唐澤間有些不甘心,又轉(zhuǎn)而指著唐卿卿,問道:“大嫂,那她呢?”
宋凌璐抬眸看了唐卿卿一眼,搖搖頭:“沒有?!?/p>
唐澤間眉頭蹙的更緊了:“怎么可能?!?/p>
“怎么不可能?”宋凌璐回懟道:“自她回府,便一直都是受欺負,受磋磨的主,哪里有磋磨別人的把柄?!?/p>
“說起來,我還挺佩服卿卿的?!?/p>
“在這個吃人的侯府里,委屈的活著,如今終于振翅飛出去了?!?/p>
“我佩服,也羨慕。”
宋凌璐的眸底,當真有一絲羨慕。
只可惜,再如何羨慕,她這輩子也注定飛不出侯府的。
她曾想過離開。
離開侯府,一個人關起門來過小日子。
但是,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和侯府撕破了臉,偏偏母族也已經(jīng)離京,她沒有任何依靠了。
只能靠著這些威脅,換她后半生在侯府的一縷生機。
而且,只要她人在侯府,死了就與侯府有關。
那些威脅才能最大化。
更重要的是,她手里握著那么多的把柄,侯府的人也不可能真的放她離開。
倒不如維持現(xiàn)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