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氏聞言,差點(diǎn)兒氣的七竅生煙。
這柳氏什么意思?
自己罵她,她當(dāng)戲看呢?
合著這些天來,她都是拿自己解悶兒的?
是可忍孰不可忍。
賀氏擼起袖子,又開始了新一輪的怒罵,這一次比往日里的更難聽了幾分。
看守的獄卒都有些無語。
堂堂知州夫人,怎么能說出這么臟的話來?
潑婦罵街,都遠(yuǎn)遠(yuǎn)不如。
柳知琴身子往后靠了靠,默默的聽著賀氏的這又一輪輸出。
突然就有些困了。
沒想到賀氏還有這能耐呢。
賀氏也萬萬沒想到,柳知琴會在她聲嘶力竭的怒罵中睡著。
見柳知琴半天不還口,只當(dāng)柳知琴是被她震懾住了。
直到喉嚨里冒煙兒了,這才聽下來。
走到一旁,端起木碗里的水,咕咚咕咚就喝了。
喝完之后,便也去歇著了。
一夜無話。
第二日一早,就有獄卒進(jìn)來叫醒了她們。
給她們戴上了鐐銬枷鎖。
賀氏心頭一跳,忍著心底的恐懼問道:“你們,你們要帶我去哪里?”
獄卒掃了她一眼:“王爺有令,你哪兒那么多話?!?/p>
賀氏抿了抿唇,心底忐忑不已。
就連柳知琴站在她身邊,她都沒心情怒罵嘲諷了。
只是抿著唇,不安的跟在獄卒身后。
柳知琴倒是猜出了幾分。
他們這些人,是要被押解入京的,如今提出來,莫非是寧王殿下要?dú)w京了?
汴州的那些事情,這么快就處理好了?
不愧是寧王殿下,還真迅速。
只是……
柳知琴抿著唇,回京的路,恐怕不會太平。
三皇子絕不會讓自己活著入京的。
想起三皇子來,柳知琴又不由得陷入了沉思中。
她本來是確定,她是三皇子的人。
可是那些人證物證,還有這段時(shí)間發(fā)生的事情,她自己都忍不住有些懷疑了。
莫非,她真的是被人算計(jì)了。
她其實(shí)并不是三皇子的人?
柳知琴都有些糊涂了。
很快,柳知琴和賀氏,被分別關(guān)押在囚車中。
上了囚車后,賀氏也知道,要是被押解入京了,她立刻有些慌亂的到處尋找。
她想再見一見她的一雙兒女。
這一別再見,還不知是何年呢。
只是,賀氏環(huán)視了好幾圈兒,都沒能看到自己的一雙兒女。
及至車隊(duì)行進(jìn),賀氏也沒找到。
心里不由的有些失望。
顧燼回京的隊(duì)伍,走的并不快。
才離開汴州城沒多久,就遭遇了一波山匪。
匪徒數(shù)量不多。
護(hù)送顧燼回京的一眾侍衛(wèi)很快就將匪徒盡數(shù)剿滅。
本來留了兩個(gè)活口的。
但那兩個(gè)活口,竟自己咬毒自盡了。
一看就是做好了萬全準(zhǔn)備的。
顧燼也沒深究,命人打掃了現(xiàn)場,然后一行人繼續(xù)前行。
柳知琴靠坐在囚車中,看著那些山匪。
她覺得,那些人應(yīng)該是沖她來的。
畢竟,有人不愿意她活著入京。
她猜到了回京路上會不太平,也沒想到竟來的這么快。
這才出汴州。
這幫人是真的膽子大。
整裝繼續(xù)前進(jìn)。
沒走多遠(yuǎn),也就二三十里的樣子,就有遇到一波山匪。
比剛剛的山匪人多,還用箭。
所有箭,都是沖著那幾輛囚車去的。
曹玉海臉色都白了。
等到這波山匪被剿滅后,曹玉海吵吵嚷嚷的引來了顧燼。
“王爺,我都招?!?/p>
“您問什么都行,我都說?!?/p>
“這些人,是要?dú)⑽业?,他們不想讓我活著入京?!?/p>
顧燼看著一臉驚恐的曹玉海,一臉淡定道:“本王已經(jīng)安排好了,會讓你們安全入京的?!?/p>
曹玉海卻依舊不放心:“王爺,這一路山高水遠(yuǎn)的?!?/p>
“萬一有什么……”
顧燼不耐煩的打斷道:“曹大人,你究竟想說什么?”
曹玉海抿了抿唇:“王爺,您能不能偽裝一下我們?”
“您奉命押解我們?nèi)刖绻覀兯涝诹税肼飞?,也是您的失職不是??/p>
“倒不如偽裝一下,大家都省心?!?/p>
顧燼冷笑道:“你倒是挺怕死?!?/p>
曹玉海訕訕道:“人活一世,都是只有一條命,誰能不怕死?”
“怕死,還干掉腦袋的勾當(dāng)?”顧燼瞇起眼睛。
“下官,下官也是被逼無奈的。”曹玉海深吸一口氣,雙手抓住囚車欄桿。
“王爺,您看我剛剛的提議,怎么樣?”
“不怎么樣?!鳖櫊a毫不留情的否決了:“老實(shí)待著,再鬧什么幺蛾子,可別怪我不留情面?!?/p>
說著,便轉(zhuǎn)身離開了。
曹玉海揮著胳膊叫道:“王爺,王爺……”
負(fù)責(zé)看守他的獄卒說道:“別叫了,再叫嘴巴給你堵上,老實(shí)些?!?/p>
曹玉海這才訕訕的住了嘴。
繼續(xù)北行。
離開汴州越遠(yuǎn),距離京城越近,顧燼他們遭遇的山匪就越多。
一波又一波,明里暗里的。
如雨后春筍,層出不窮。
好在護(hù)送顧燼歸京的那些侍衛(wèi)都是極厲害的。
一直沒讓山匪得逞。
眼瞅著離京城越來越近,囚車那里突然鬧起了一陣騷動。
是賀氏。
手里拿著一根尖利的發(fā)簪。
狠狠地扎進(jìn)了柳知琴的背心口。
柳知琴立刻軟軟的倒下。
賀氏將手里的發(fā)簪丟在地上,有些瘋魔似的叫道:“我得手了,我得手了?!?/p>
完全沒看到,地上的發(fā)簪,干凈入也。
沒有一絲血跡。
賀氏很快就被侍衛(wèi)控制了起來,她依舊是一副瘋瘋癲癲的樣子。
不停地嚷著:“我得手了,我殺了柳氏,我殺了柳氏。”
顧燼冷聲道:“你為什么要?dú)⒘???/p>
賀氏雙眼充血:“她該死?!?/p>
“我弟弟就是她害死的,我殺她為我弟弟報(bào)仇,有什么不對?”
顧燼瞇起眼睛:“你的簪子是哪里來的?”
賀氏抿了抿唇,眸光不自覺的有些躲閃:“我,我晚上趁著你們不注意偷的?!?/p>
“押解你們的,皆是侍衛(wèi),哪里來的簪子?”顧燼冷哼道。
“還不趕緊如實(shí)招來。”
賀氏瞧了一眼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的柳知琴,眸底隱著一抹快意。
“反正她已經(jīng)死了,那我就告訴王爺吧。”
“是有人趁著天黑給了我簪子,我一直藏在袖子里?!?/p>
“那人讓我殺了柳氏?!?/p>
“他手里,有我一雙兒女的貼身玉佩?!?/p>
“我不敢不從?!?/p>
“而且,我也確實(shí)一直都想殺了這個(gè)賤人,正好抓住這個(gè)機(jī)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