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澤月真的失蹤了。
那年輕乞丐在唐澤月的那半邊安安穩(wěn)穩(wěn)的睡了一宿。
還在唐澤月的稻草鋪中撿到一塊兒銀子。
年輕乞丐只猶豫了一下,就捏著那塊兒銀子離開了,只不過心里十分的忐忑。
可等了一日,也沒人來找他麻煩。
這時(shí),他們才確信,那個(gè)瘸子真的離開了。
這破廟,獨(dú)屬他們了。
而且,還得了一塊兒碎銀子,能飽肚子好幾天了呢。
乞丐們很開心,臉上都洋溢著笑容。
但唐澤松此刻卻笑不出來。
他目光灼灼的盯著賈大夫,眸底甚至浮現(xiàn)出一抹戾氣:“你說什么?”
賈大夫慢條斯理:“你這次做的不錯(cuò),下次繼續(xù)。”
“下次?”唐澤松捏緊了手指:“你這話是什么意思?你之前分明說過……”
“別這么急,對你身體不好?!辟Z大夫打斷道。
“我確實(shí)說過,讓你幫忙拿了地圖,才會(huì)給你繼續(xù)醫(yī)治?!?/p>
“但我從沒有說過,僅此而已啊?!?/p>
“你……”唐澤松氣的臉色鐵青,伸手抓住地圖:“那這地圖,我不給你了?!?/p>
賈大夫按住唐澤松的胳膊,語氣中帶著威脅:“看來,你是真的不想好了?想去死?”
唐澤松身子微微一僵。
能活著,能好好活著,誰又愿意去死?
可是……
唐澤松捏緊了手指:“你想要這地圖,就要給我徹底醫(yī)治好,否則……”
賈大夫笑笑:“否則如何?”
唐澤松緊緊抓著地圖:“我就毀了它……”
賈大夫的笑容很猖狂:“你覺得,你有這個(gè)能耐?”
說著,賈大夫的手微微用力。
唐澤松便感覺手腕間像是卡了一把鐵鉗,他的骨頭都快要被捏碎了。
疼的他臉?biāo)查g就白了。
手上也不由自主的松了力氣。
地圖啪嗒落在桌子上。
賈大夫慢條斯理的將地圖撿起來:“三公子瞧見沒?地圖到我手了?!?/p>
說著,用力一甩。
唐澤松立刻就被甩出了很遠(yuǎn),撲通一聲摔在地上。
摔的七葷八素,腹內(nèi)一陣翻涌,差點(diǎn)兒吐了。
好一會(huì)兒,唐澤松才勉強(qiáng)站了起來。
他死死盯著賈大夫:“你就不怕我把今日的事情,都告訴我五弟嗎?”
賈大夫無所謂的笑笑:“你去告訴他啊?!?/p>
“哦對了,忘記告訴你。”
賈大夫抬眸看著唐澤松:“這份地圖,根本就不是什么故友遺物,而是……”
賈大夫故意停頓了一下。
唐澤松緊張的盯著賈大夫,心里突然有種不好的預(yù)感:“是,是什么?”
賈大夫笑了笑,語氣冷冰冰的:“這是布防圖。”
“固安候很不錯(cuò),身后有九皇子府撐腰,妻族也厲害,外祖家也不錯(cuò)?!?/p>
“所以,他如今也是擔(dān)了要職的?!?/p>
“你偷的這份,就是京城的布防圖,很重要很重要的布防圖?!?/p>
“你說,你若是告訴你五弟,你把京城布防圖偷了。”
“你覺得,你日后在侯府還有立足之地?”
“哦,不對?!?/p>
“不止是立足之地,你連命都會(huì)沒。”
“皇上絕不會(huì)讓你活著的。”
“所以,你大可現(xiàn)在就去告訴唐澤照,到時(shí)候你必是死路一條?!?/p>
“至于我……”
“清明時(shí),我會(huì)幫你燒一點(diǎn)兒紙錢的。”
“就算是咱們相識一場。”
“如何?”
聽聞這是京城布防圖后,唐澤松的一張臉?biāo)查g就白了。
他身子顫抖著:“你胡說,你騙我?!?/p>
這就是一張無用的地圖而已。
哪里是京城布防圖了?
若真是這么重要的東西,五弟怎么可能會(huì)大喇喇的擺在多寶格上?
早就放在暗格密室里了。
他一定是在騙自己,自己絕對不能上當(dāng)。
賈大夫笑笑:“你不信的話,你現(xiàn)在就去找唐澤照啊,你告訴他你偷拿了布防圖。”
“這樣,你不就可以驗(yàn)證我話的真假了嗎?”
唐澤松蜷縮在原地,蒼白著臉,一句話都沒再說,仿佛是想就這么逃避了。
賈大夫鄙夷的看了唐澤松一眼:“想好了嗎?”
唐澤松依舊一言不發(fā)。
賈大夫有些煩了:“唐澤松,你現(xiàn)在就給我一個(gè)答復(fù)?!?/p>
“是想繼續(xù)治療,恢復(fù)如常,享常人之壽?!?/p>
“還是就這么放棄去死?”
“又或者,你去揭發(fā)我,然后落得一個(gè)慘死的下場?”
唐澤松抿了抿唇:“你為什么要算計(jì)我?”
賈大夫笑笑:“能讓人算計(jì),證明你還不是一無是處,還是有些用處的?!?/p>
“總比,所有人都不正眼瞧你好吧?”
唐澤松又捏了捏手指:“你讓我偷著布防圖,你想干嘛?造反嗎?”
賈大夫搖搖頭:“造反那是要?dú)㈩^的,我還想活著。”
唐澤松皺眉:“那你為什么要我偷布防圖?”
賈大夫身子往前湊了湊:“自然是相中了三公子這個(gè)人物,想要長期合作?”
“相中我?一個(gè)病秧子?”唐澤松自嘲道。
“三公子是個(gè)人物,而這個(gè)人物,又有一定的弱點(diǎn),不挺好嗎?”賈大夫又笑了笑。
“你要是一點(diǎn)兒弱點(diǎn)都沒有,我還怎么放心和你合作?”
“合作什么?”唐澤松問道。
“這么說,三公子是同意與我長期合作了?”賈大夫不答反問,笑瞇瞇的。
“我不會(huì)做害人的勾當(dāng)。”唐澤松抿緊了唇。
“三公子這話說的……”賈大夫瞇起眼睛:“三公子曾經(jīng)難道沒有做過害人的勾當(dāng)?”
“如今又裝什么清高?”
“遠(yuǎn)了不說,只說年前的賞梅宴,三公子難道忘記了?”
唐澤松呼吸一緊:“你……”
賈大夫打斷道:“三公子放心,我不會(huì)讓你做坑害自己利益的事情,如何?”
唐澤松抿了抿唇:“侯府……”
賈大夫再次打斷道:“至于侯府,還有九皇子府,以及定國公府……”
“其實(shí),他們落魄了,不正好嗎?”
“到時(shí)候,他們能仰仗的人,就只有三公子了。”
“三公子再想要什么,不就簡單了?!?/p>
“他們只能仰仗三公子的時(shí)候,您就是他們的天?!?/p>
“想讓他們做什么,他們就得做什么?!?/p>
“兄妹情,兄弟情,還有其他的親情,也都會(huì)變得唾手可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