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澤松糾結(jié)了兩天。
這兩天,他坐臥不安,綠裳都察覺出問題了,屢次問他。
一開始他只是搖搖頭說沒什么。
后來被問煩了,便開始對著綠裳大吼大叫。
綠裳沉默不語。
轉(zhuǎn)頭出去后就開始抹眼淚兒。
她覺得,她和公子之間的距離,又遠了些。
心里也有種不太好的直覺。
她想要好好勸勸唐澤松,但又不知道該從何勸起。
而且,唐澤松現(xiàn)在也不愛和她說話了,每次都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
說不了兩句話,便離開了。
綠裳越來越沉默,吃不好,也睡不好。
唐澤松沒空關(guān)注。
他現(xiàn)在正想方設(shè)法要如何才能進唐澤照的書房,再一次竊取重要物件。
他一開始是沒有頭緒的。
后來還是唐澤月給他支招,他才知道家里居然還有密道。
算不得正經(jīng)密道。
就是書房隔壁的那間房內(nèi),有能通往書房的一條暗道,僅此而已。
唐澤松得知后,高興的不行。
這樣一來,他就能完成任務了,不被他們所威脅了。
完全沒想到,唐澤月為什么會知道。
當天晚上,唐澤松就行動了。
害怕綠裳知道后會阻攔,索性直接給綠裳喝了一杯加了料的安神茶。
綠裳回去之后,就陷入了沉睡中。
叫都叫不醒的那種。
唐澤松是眼睜睜的等到了深夜,這才悄悄起身,而后偷溜出院子。
因為有暗道的存在,所以過程十分的順利。
順利到唐澤松都覺得不可思議。
拿到東西后,他跑的飛快。
不成想,半路竟然撞到了一個人。
唐澤松直接被撞翻在地上,懷里的木盒子也掉了出去。
“誰?”唐澤松摔在地上,齜牙咧嘴的叫著。
當然,也沒敢太大聲。
畢竟大半夜的。
“澤松?”對方的聲音很溫潤:“大晚上的不睡覺,你干什么呢?”
唐澤松這才看到,撞倒他的人是新回來的二叔。
平日里,他們并無交集。
甚至話都沒說上過幾句,陌生的很。
唐澤松立刻將木盒子抱在懷里:“沒事兒,晚上睡不著,出來轉(zhuǎn)轉(zhuǎn)?!?/p>
唐遠路抬眸看了唐澤松一眼:“你身子弱,晚上天冷,還是少出來散步的好?!?/p>
唐澤松點點頭:“多謝二叔提醒?!?/p>
唐遠路微微一笑:“快回去吧。”
說完,便起身往遠處走去。
才走了兩步,就聽身后傳來了唐澤松的聲音:“二叔……”
唐遠路頓住腳步:“怎么了?”
唐澤松目光灼灼的盯著唐遠路:“這么晚了,二叔怎么也在外面散步?莫非也是睡不著?”
唐遠路笑呵呵的:“是啊,白天睡多了,怎么都睡不著,索性出來走走?!?/p>
“自從回來了侯府,身子養(yǎng)的更好了?!?/p>
“并不怕冷?!?/p>
瞧著唐遠路一臉的自然,唐澤松眸底的警惕少了幾分。
但隨即,唐遠路問道:“澤松,你懷里抱著什么?”
“看起來沉甸甸的啊?!?/p>
“怎么出來散步還帶著沉東西?”
“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唐澤松猛地轉(zhuǎn)身,目光沉沉的盯著唐遠路:“你看到什么了?”
唐遠路面色不變:“一個木頭盒子。”
“怎么了?”
“這木頭盒子……”
一句話沒說完,唐澤松突然發(fā)難,冷不丁的舉起木頭盒子,照著唐遠路的腦袋砸過去。
這一下要是砸準了,唐遠路不死也得重傷。
而且,這大冷天的,要是在外面受著傷昏迷一晚上,結(jié)果可想而知。
唐澤松這一下,分明是打算弄死唐遠路。
今天晚上,他做的一切本來就是見不得人的,若是讓唐遠路捅到了唐澤照的面前……
唐澤松根本不敢想。
所以,電光石火之間,他就已經(jīng)想好了。
反正唐遠路也是半路回來的二叔,平時在家里也不起眼。
就算真死在這里,沒準兒一時半會兒都發(fā)現(xiàn)不了。
只要他趕緊把東西送出去即可。
到時候,老五也買辦法。
眼看唐澤松的木盒子就要落到唐遠路的腦袋上,突然他感覺胳膊上一痛。
隨即,身子一晃。
唐遠路好似被人拉了一把,整個人一趔趄。
就這樣,躲開了唐澤松的偷襲。
而唐澤松整個兒摔在地上。
這一下摔的齜牙咧嘴,半天都沒站起來。
等到好不容易緩過來,唐澤松立刻起身,朝著唐遠路再次沖過去。
反正剛剛殺心已經(jīng)暴露,他得抓住這個機會。
唐遠路看著瘦瘦弱弱的,一身書卷氣,卻輕而易舉的就抓住了唐澤松的胳膊。
蒼白的手,像是鐵鉗子一樣,死死的卡住唐澤松的手腕。
唐澤松只感覺一股劇痛襲來。
手里的盒子都拿不住了。
唐遠路另一只手穩(wěn)穩(wěn)的接住木盒子:“澤松,你這是做什么?為什么要對我出手?”
“大半夜的,你不睡覺,這盒子里到底裝了什么?”
“快還給我。”唐澤松怒視著唐遠路。
“看來是很重要的東西了?!碧七h路微微一笑:“你既不愿說,那就讓澤照來評評理吧?!?/p>
“你剛剛那一下,分明是想殺了我?!?/p>
“對自家人,你竟然要下這么狠的狠手,可得好好說道說道才行?!?/p>
“還給我?!碧茲伤杉绷?。
但是,他身子弱,又不會武功。
哪里是唐遠路的對手。
情急一下,唐澤松怒斥道:“雖然叫你一聲二叔,但你一無官職二無錢財,要靠我們養(yǎng)著才行?!?/p>
“今天你要是不把箱子趕緊還給我,我就讓阿照把你攆出去?!?/p>
“到時候,你必會流落街頭,困苦潦倒。”
唐遠路笑笑:“你腦子呢?”
唐澤松一愣:“什么?”
唐遠路瞥了他一眼:“沒回歸唐家之前,我也過的很好。”
“我在江南經(jīng)商,日子挺富裕的?!?/p>
“所以,我是有錢的?!?/p>
“再者,我聽唐澤照說,當年我是上過戰(zhàn)場,立過軍功的?!?/p>
“只是當時那場大戰(zhàn)太慘烈?!?/p>
“都以為我死了。”
“我的軍功,便落到了你父親的頭上,為唐家的侯爵之位添磚加瓦。”
“你憑什么覺得,唐澤照會為了你趕我出去?”
“你又憑什么覺得,離開唐家后,我就一定會窮困潦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