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澤松愣了一下:“什么?”
唐卿卿說道:“剛剛你行針的時候,我仔細(xì)檢查過了。”
“你最近是不是泡了藥浴,還有針灸,配合著黑漆漆的湯藥?!?/p>
“那藥浴,是鮮紅色的,看起來跟血似的?!?/p>
“沒有血腥味兒?!?/p>
“但聞著,有一股若有若無的甜?!?/p>
唐澤松瞪大了眼睛:“你,你怎么知道?”
不等唐卿卿回答,隨即又聲音尖銳的叫道:“怪醫(yī)門的獨(dú)門秘方,你果然知道。”
“你明明知道能讓我恢復(fù)的秘方,卻不肯給我用?!?/p>
“就算后來咱們鬧掰了?!?/p>
“那之前呢?”
“你不是早就得到怪醫(yī)門的傳承了嗎?”
“這法子你早就會。”
“為什么不給我用?只拿那些破藥膳來糊弄我?”
“你明明能早早的治好我,讓我像個正常人一樣生活的?!?/p>
“你為什么不肯?”
“是不是怕治好了我,日后就不能再拿捏我?”
“唐卿卿,你好狠的心。”
回應(yīng)唐澤松的,是清脆的一聲巴掌。
唐澤照打的。
雖然他剛剛說過,唐澤松要是再敢胡說八道,就給他一拳。
可他現(xiàn)在這個狀態(tài),挨他一拳怕是就死了。
只能改成一個耳光。
就算耳光,也不敢用太大的力氣。
畢竟,唐澤松的身體條件在這里擺著呢,勁兒大點(diǎn),都能碎了。
就算唐澤照收著力氣,也把唐澤松打的夠嗆。
腦子嗡嗡的,嘴角淌著血。
唐卿卿立刻開口道:“五哥,你手上還有傷,別亂動,當(dāng)心再流血。”
唐澤松聞言,氣的直大喘氣。
而后,雙眼冒火的盯著唐卿卿,聲音沙?。骸八虻奈?,臉腫了,嘴角也流血了,你看不到嗎?”
唐卿卿抬眸:“我不瞎,看得到?!?/p>
唐澤松捏緊了手指,怒聲質(zhì)問:“那你為什么……”
“外人和自家人,無論是誰,都會先關(guān)心自家人吧?”唐卿卿打斷道。
“況且,你那些話,我聽著也不入耳?!?/p>
“若五哥不動手,我也要動手的?!?/p>
唐澤松氣的幾乎暈厥過去,雙手死死掐著掌心:“唐卿卿,你別太過分?!?/p>
“明明是你藏著掖著,不肯為我醫(yī)治的。”
“你要是早點(diǎn)兒把我治好,我后面也不會干那些缺德事兒?!?/p>
“唐卿卿,是你先沒把我當(dāng)三哥的。”
“胡說八道!”唐澤照憤怒的一拍桌子:“自從卿卿回來后,就數(shù)照顧你照顧的最多了。”
“你怎么好意思說出這番話來的?”
唐澤松不服氣的說道:“我難道說錯了嗎?”
“你剛剛也聽見了。”
“那法子,她知道,而且還很清楚。”
“但她沒給我用?!?/p>
“可不就是我在她心中,沒有一絲一毫的分量嗎?”
“之前還說什么,我們都是她最敬愛的哥哥。”
“我呸!”
唐澤松雖然虛弱,但一副咬牙切齒的樣子,那表情恨不得直接把唐卿卿給吞了。
唐卿卿掃了他一眼。
那一眼,分明淡淡的,唐澤松卻不由自主的往后靠了靠。
唐卿卿開口道:“你知道,我為什么不給你用那個方子,而是一直做藥膳嗎?”
唐澤松抿了抿唇:“因為你從來不在乎我這個三哥。”
唐卿卿冷笑一聲:“我之前,就是太在乎了?!?/p>
“所以,我才想著用藥膳,用這種溫和的辦法,一點(diǎn)一點(diǎn)的幫你補(bǔ)回來。”
“雖然需要的時間長,但對身體沒有損傷。”
“甚至,還能調(diào)補(bǔ)你原本虛弱的身體?!?/p>
“慢慢的,你會恢復(fù)成正常人。”
“什么?”唐澤松一愣:“那些藥膳,也能幫我徹底祛除病痛?”
“當(dāng)然?!碧魄淝潼c(diǎn)頭。
“可,可你分明有短時間就能見效的,為什么非要用藥膳?”唐澤松用力的抿著唇。
是因為藥膳耗時更久,更容易讓自己記住這份情意嗎?
這么想著,唐澤松就忍不住問了出來。
而且聲音還很尖銳。
唐澤照感覺自己的掌心又癢癢了。
他還想扇唐澤松一巴掌。
唐卿卿攔住唐澤照。
倒不是心疼唐澤松,而是他現(xiàn)在那副鬼樣子,怕是挨不住這么一巴掌了。
到時候真被打死了,再讓唐澤照有什么心理負(fù)擔(dān)。
得不償失。
“行,我現(xiàn)在就告訴你為什么?!碧魄淝涞捻?,冷的出奇。
“藥膳,沒有任何副作用,只是時間久一些。”
“那段時間,時刻都要精細(xì)著調(diào)養(yǎng)?!?/p>
“而你前些日子所用的那個法子,確實能快速讓你健康起來。”
“但是……”
唐卿卿頓了一下,眸底帶著幾分嘲弄:“那個法子,是以透支你生命為代價的?!?/p>
“而且,這份透支,還是不可逆的。”
“所以,你現(xiàn)在才會只剩下十幾天壽命了?!?/p>
唐澤松瞪大了眼睛,聲音一下子拔高了許多:“你,你說什么?”
“我說,你這個法子,是以透支生命力為代價的?!碧魄淝渥谝慌裕朴频恼f道。
“所以,你能很快的好起來?!?/p>
“感覺自己健康起來?!?/p>
“其實,都是透支的你的生命力?!?/p>
“這個法子,只能維持你一段時間的健康,而且都是假象?!?/p>
“所以,這個法子,在怪醫(yī)門里是禁忌。”
“不,不可能?!碧茲伤赡樕椎南窦?,不停的搖著頭。
什么透支生命,什么假象……
都是騙他的。
對,這一切都是唐卿卿的謊言,是她騙自己的……
可是……
唐澤松靠在床頭,大口大口的喘息著。
渾身的難受和疼痛告訴他,唐卿卿說的,應(yīng)該都是真的。
他被騙了。
他被那個賈大夫給騙了。
那個賈大夫,不但騙了他的命,還騙他對付自己的家族……
他可真傻。
他居然被一個陌生人玩弄在股掌之間。
唐澤松越想,心里就越悶的慌,而后又猛然吐出一口鮮血來。
綠裳急的直哭:“公子,公子……”
隨即,又對著唐卿卿磕頭:“求求九皇子妃,救救我們公子,我愿意為您做任何事情?!?/p>
“哪怕是要我這條命,我也在所不惜?!?/p>
“求求您了?!?/p>
唐卿卿瞥了綠裳一眼:“救不了,他這完全是自己把自己作死的。”
“我剛剛說了,他先前的醫(yī)治,是不可逆的。”
“他只有十幾天的時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