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三十。

京城中到處都是一片歡欣的景象。

九皇子府，明月苑。

唐卿卿正在幫顧沉整理衣衫。

顧沉已經(jīng)換上了九皇子的品裝，越發(fā)顯得器宇軒昂。

“今年不能陪你守夜了。”顧沉說道。

“咱們以后的日子還長著呢，不差這一年?！碧魄淝鋷皖櫝翐崞揭骂I(lǐng)。

“除夕夜宴，要謹(jǐn)慎小心，少飲酒。”

“給母妃，給永安，還有十二弟他們問好?！?/p>

顧沉點點頭：“好?！?/p>

隨即反手握住唐卿卿的手：“你還沒出月子，不要熬著，早點兒休息?！?/p>

“有什么事情就派傲霜入宮通知我?！?/p>

“不必等我回來?！?/p>

唐卿卿也點點頭：“放心吧，我會照顧好自己的?！?/p>

說著，唐卿卿又拿出兩顆丸藥來，遞給顧沉：“紅色的是解毒丹，你先服用，保證不會中毒。”

“至于這顆褐色的，是解酒丹。”

“如果無法推脫，喝多了，就服下，免得難受?！?/p>

顧沉接過來，直接將解毒丹服下，又將解酒丹放進隨身攜帶的荷包里。

“時候不早了，快出發(fā)吧。”唐卿卿說道。

“好?！鳖櫝翑r住唐卿卿的腰，在她的額頭上印下一個吻。

每年的除夕夜宴都擺在清安殿。

明德帝與皇親國戚還有大臣們其樂融融守歲。

顧沉入宮后，先去了翊坤宮。

翊坤宮。

蔣雨桐已經(jīng)換上了皇貴妃的品裝，永安正在一旁嘰嘰喳喳的說話。

“皇貴妃娘娘，九皇子殿下求見。”小太監(jiān)進來稟報。

“快請?！笔Y雨桐忙的說道。

“兒臣給母妃請安，恭祝母后新年萬事順?biāo)??！鳖櫝列辛斯虬荽蠖Y。

蔣雨桐親自上前將人扶了起來。

“卿卿和諾諾可好？”

顧沉笑道：“都好。只是卿卿如今還沒出月子，不好帶著諾諾一起來給您請安?！?/p>

“等日后天氣暖和了，我一定帶著卿卿和諾諾來看您?！?/p>

蔣雨桐歡喜道：“好，本宮等著呢。”

“本宮不方便出宮，自諾諾出生后，本宮也就洗三宴上見了一回?！?/p>

“時刻都惦記著她們母女呢?！?/p>

一旁的永安公主插嘴道：“兒臣倒是常見，皇嫂在定國公夫人的照料下，恢復(fù)的很好?！?/p>

“諾諾也一日一個模樣，粉雕玉琢的，兒臣都想偷偷抱回繁英閣養(yǎng)著。”

“別看才二十天，小手可有勁兒了呢?！?/p>

“上次一直抓著兒臣的手指不放，阿離和永平都羨慕死了。”

顧沉瞇起眼睛，臉色微沉：“你說，你想把諾諾偷偷抱回繁英閣養(yǎng)著？”

永安公主這才察覺自己剛剛失言了。

九皇兄愛女如命。

“就，就只是想想而已，沒想著真的動手。”永安公主一邊說，一邊往蔣雨桐身后挪。

“看來日后，九皇子府要拒客了?！鳖櫝梁叩?。

“別啊。”永安公主苦著臉：“我一日不見小諾諾，就想的緊?！?/p>

“皇兄，我發(fā)誓，我真的只是想想。”

“沒想著真動手?！?/p>

“諾諾那么小，我怎么可能會做一些不利于她安全的事情呢?！?/p>

“實在是諾諾太可愛了，我就想想，不礙事兒吧？”

說著，扯了扯蔣雨桐的衣角：“母妃，你快幫我說句話啊?！?/p>

蔣雨桐卻正色道：“是該防著她些。”

“母妃……”永安公主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睛：“您，您怎么順著皇兄的話說啊?！?/p>

蔣雨桐點了點永安公主的腦袋：“誰叫你太頑皮?！?/p>

說著，看向顧沉：“等過了初一，本宮想辦法出宮一趟，去看看卿卿和小諾諾?！?/p>

“好，那兒臣就在九皇子府恭等母妃駕臨?！鳖櫝琳f道。

“皇貴妃娘娘，十二皇子來了?！庇钟行√O(jiān)來報。

顧時也和顧沉一樣，行了跪拜大禮，蔣雨桐也是親自將人扶了起來。

幾人又寒暄了幾句。

就聽元如說道：“皇貴妃娘娘，時候不早了，該出發(fā)去往清安殿了?！?/p>

“嗯?！笔Y雨桐點點頭：“起駕吧?！?/p>

說著，一行人，便浩浩蕩蕩往清安殿去了。

皇后已被廢。

所以首位便是明德帝，皇太后娘娘和蔣雨桐三人。

其他妃嬪，皇子，公主，宗親，以及朝臣，都在底下按照身份分坐兩邊。

顧昱身為皇室唯一的嫡子，原本位置最為靠前。

大皇子顧曦也要退一射之地。

可如今……

顧昱看著按照次序排在第六個的位置，眸底不由的閃過一抹怒火和不甘。

還有羞辱。

但他如今不得圣寵……

顧昱捏緊了拳頭，垂頭坐在第六的位置，心里有一團火在燒。

顧曦笑瞇瞇的看了顧昱一眼：“聽說六弟最近身體不太好，如今來參加除夕夜宴，可是大好了？”

他心情很爽。

以往，他這個長子，時時都被顧昱這個嫡子壓一頭。

如今……

這個嫡子已經(jīng)不成氣候。

那他這個長子，當(dāng)為尊。

顧昱臉上的笑容幾乎掛不住，冷聲道：“多謝大皇兄記掛，已經(jīng)無礙了?！?/p>

顧曦笑容越發(fā)得意了：“那就好。”

“聽說，六弟和慶國公府已經(jīng)斷了親，可是真的？”

“好好的母族，怎么就斷了？”

“莫不是……”

顧昱深吸一口氣：“此乃除夕夜宴，大皇兄還是安靜些吧?！?/p>

被顧昱嗆了，顧曦也不著惱，依舊是笑瞇瞇的：“我這也是關(guān)心六弟啊?！?/p>

“既然六弟不識好人心，那就算了。”

說著，端起自己面前的茶杯，抿了一口：“這皇子首位上的茶，就是不一樣呢?！?/p>

“以往，都是六弟品嘗?！?/p>

“如今，為兄總算是有機會品嘗了?！?/p>

“還要，多謝六弟慷慨?！?/p>

顧昱手指捏的更緊了，一雙眸子似淬了毒一樣緊緊盯著顧曦。

但最終還是把不甘和不爽壓了下去。

狠狠地灌了一口茶。

等自己將來事成，一定要將顧曦大卸八塊了。

以報今日之辱。

瞧著顧昱那副敢怒不敢言的樣子，顧曦心里痛快極了。

這些年來，被一個“嫡”字壓在心頭，如今總算是出了一口惡氣。

而且，皇后已經(jīng)被廢，顧昱也已經(jīng)被厭棄。

日后，他再沒有翻身之地。

他要永遠(yuǎn)居于自己之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