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明德帝抿了一口茶,半晌后問道:“會不會是圓心大師,算錯了……”
“不可能。”皇太后搖搖頭。
“圓心大師可是得道高僧,從未出過錯?!?/p>
“他所推算的天機(jī),這么多年來,哪個都是應(yīng)驗的?!?/p>
“我們只能信其有?!?/p>
“尤其是那句‘福星在,北梁興’,我們只能信,不能去嘗試?!?/p>
“萬一出了差錯,國家動亂,百姓受苦?!?/p>
“到時候,哀家百年后還有何顏面去面對你的父皇,面對北梁的列祖列宗?”
“兒子知道了。”明德帝點點頭。
“皇帝給唐曉曉和昱兒賜婚,但又為昱兒封王,不知是何意?”皇太后直接問道。
他們母子之間,沒有嫌隙。
有什么話,都可以直接詢問。
明德帝明明是個多疑的性子,但是對自己的母后卻十分信任。
“此事,兒子懷疑和昱兒有關(guān)。”明德帝說道:“兒子早就宣布了唐曉曉的身份,他自然也知道?!?/p>
“如今卻口口聲聲的求娶,果然是長大了,有了心思。”
“兒子如今還健在呢?!?/p>
皇太后點點頭:“昱兒是有些沉不住,論性子不如老七,論才能,不如老九,論果決,不如老十二?!?/p>
幸而他有個心機(jī)深沉的母后,不然早就無法立足了。
“眾目睽睽下,大家都撞見了他們二人茍且,賜婚最起碼表面上可以平一平那些流言。”明德帝又說道。
“而且,兒子也想過了,既是北梁福星,那只要人在北梁就好,不一定非要為后?!?/p>
“做個王妃也是一樣的?!?/p>
“老六不是一心要求娶嗎?那兒子就滿足他。”
“看他接下來還有什么路子?!?/p>
皇太后再次點點頭:“嗯,你心里有數(shù)就好?!?/p>
“郭家賞花宴,郭家和唐卿卿都受了委屈。既然不處罰唐曉曉,就賞郭蕓蕓和唐卿卿吧。”
“母后顧慮的是。”明德帝點點頭。
“對了,定國公一家,大概什么時候能回京?”皇太后問道:“哀家和定國公夫人,已經(jīng)許久未見了。”
“年底之前就能回來了?!泵鞯碌壅f道:“這十二年來,多虧他們了?!?/p>
“九月之前吧。”皇太后說道:“哀家瞧著卿卿那丫頭,頗有定國公夫人年輕時的風(fēng)采?!?/p>
“定國公夫人若是親見,定然喜歡的很?!?/p>
“所以,讓他們趕在老九和卿卿成婚之前回來吧。”
“好?!泵鞯碌埸c點頭:“兒子會派人告知的,讓他們務(wù)必趕快收尾,回來參加沉兒和卿卿的婚宴?!?/p>
“雖說昱兒此事辦的不妥,但下個月的大婚,別太寒酸了?!被侍髧诟赖溃骸爱吘故翘旒翌伱?。”
“兒子知道。”明德帝點點頭。
聊完正事兒后,母子兩人又聊了些別的事情。
明德帝這才起駕去了翊坤宮。
很快,到了三月二十八,顧昱封王的日子。
一大早,吉服就送來了。
顧昱看著封王的吉服,臉色陰沉沉的難看。
可就算再不情愿,到了時辰后,他還是乖乖的換上了吉服,然后按照流程,和個提/線/木/偶似的。
拜見明德帝的時候,臉上雖然帶著笑意,但一看就是強(qiáng)擠出來的。
若非在人前,燕茹菲都想直接給顧昱一巴掌了。
她千叮嚀萬囑咐,怎么又當(dāng)耳邊風(fēng)了?
雷霆雨露,皆是皇恩。
無論給你什么,你都該笑臉相迎,拉個臉,擠個假笑,給誰看呢?
果然,明德帝的臉更陰沉了。
都沒等到顧昱走完流程,明德帝就直接離開了。
顧昱站在底下,袖袍下的手指捏的死死的。
給自己封王就算了,還在這種場合轉(zhuǎn)身就走,他心里到底是沒有自己這個兒子。
既如此,自己也不必猶豫了。
反正,天時地利人和,皆在自己手中。
既然他不愿意給自己想要的,那就自己去爭取。
這一刻,顧昱的心里打定了主意。
封王草草結(jié)束。
回到未央宮后,燕茹菲對著顧昱發(fā)了好大一通火。
顧昱難得的沒有辯解,只是垂頭聽著。
也不說話。
燕茹菲心頭的火氣更大了。
最后,母子二人不歡而散。
之前圣旨冊封的時候,并沒有給封地,也沒有給王府。
今日,給補(bǔ)了一個王府。
顧昱離宮后,便回了端王府。
是一個荒廢的伯府臨時改建的。
無論是面積,還是規(guī)制,都和真正的王府有著天差地別。
顧昱深吸一口氣,再深吸一口氣。
碧蘿走過來:“王爺,房間已經(jīng)收拾好了,您請移步?!?/p>
顧昱強(qiáng)壓著心中的不滿,跟著碧蘿進(jìn)了主院。
主院看起來很小。
還不及他外祖的國公府。
顧昱心底的火氣,越來越盛,臉也越來越陰沉。
“沈平呢?”顧昱問道。
“還未回來。”碧蘿走在前面,撩起簾子。
“等他回來后,讓他立刻來見本王?!鳖欔疟镏豢跉?,走進(jìn)屋子里。
還好屋子里的裝飾不錯。
符合王爺?shù)纳矸荨?/p>
他不知道,這些都是燕茹菲和燕青越私底下給他添進(jìn)來的。
“是?!北烫}點點頭。
“王爺,下個月初八就是您大婚的日子,奴婢想問,王妃的院子安排在何處?”碧蘿又問道。
“你看著安排吧?!鳖欔耪f道:“別落人話柄就行?!?/p>
碧蘿聞言,心里登時有了數(shù)。
很快,便到了四月初八。
唐曉曉穿著大紅嫁衣坐在床邊,林婉言手里拿著一把梳子,輕輕哼著梳頭歌。
林婉言的聲音很溫柔,很好聽。
但唐曉曉一句都沒聽進(jìn)去。
她對身上的這身嫁衣很不滿意。
本來,她是可以穿鳳袍的。
不過沒關(guān)系,她是北梁福星。
就算之前郭家的事情敗露,皇上不是也沒追究嗎?
可見她這個身份的重要。
既然她是北梁福星,那么她嫁給誰,誰將來肯定就能成為皇上。
這個王爺,肯定只是暫時的。
想到這里,唐曉曉的心里突然舒坦了許多。
她等得起。
等到林婉言給唐曉曉梳完頭,又囑咐了幾句。
唐曉曉心不在焉的“嗯”著。
很快,吉時到了。
本來,應(yīng)該由唐澤明背著她上轎,但唐澤明瞎了。
順延唐澤月,也病了。
唐澤松更是病秧子。
所以最后,落到了唐澤間的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