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到了唐卿卿大婚的日子。
正常人家,姑娘出嫁,做母親的都會給女兒梳頭。
還有一首梳頭歌。
邊念邊梳。
但是唐卿卿這里,卻不見林婉言的身影。
“縣主,都這個時辰了,夫人怎么還不過來。”秋桐往外張望了好幾次,著急道。
再耽擱下去,梳妝就要耽誤了。
萬一誤了吉時怎么辦?
唐卿卿早知會是這個結(jié)果,心里也早已經(jīng)不在意了。
“梳妝吧?!碧魄淝涞f道。
“可是,夫人還沒給您梳頭?!鼻锿┟蛑剑骸耙慌居H自去請一趟?”
“不必?!碧魄淝鋽[擺手:“就這樣梳妝吧?!?/p>
茯苓頓了一下:“縣主,出嫁之前由母親梳頭,是一種祝福?!?/p>
“我知道?!碧魄淝洳辉谝獾男πΓ骸拔也恍枰@種祝福。所以,趕緊梳妝吧?!?/p>
“人生在世,并不是每一樣祝福都必須要得到的?!?/p>
“難道沒有這個祝福,我未來就會不幸嗎?”
“肯定不會?!避蜍呙Φ恼f道:“縣主將來,必定平安順意?!?/p>
“那不就得了。”唐卿卿拿起一旁的梳子,自己給自己梳了幾下:“開始梳妝吧?!?/p>
“是?!避蜍唿c點頭,這才和喜娘一起給唐卿卿梳妝。
新娘妝,尤其是皇室新娘妝。
十分繁瑣。
唐卿卿在梳妝臺前都坐的腰都酸了,才終于化好了。
接下來就是盤頭。
喜娘一邊說吉祥話,一邊給唐卿卿盤發(fā)。
每一個步驟都有講究似的。
唐卿卿一開始還聽的津津有味,但架不住時間實在冗長。
又累又無聊。
很快,發(fā)髻梳好了。
茯苓端詳了一番,贊道:“縣主真漂亮。”
“就你嘴甜?!碧魄淝湫πΑ?/p>
“喜服拿過來了,奴婢伺候縣主穿上?!避蜍咭哺π?,而后和秋桐等人一起幫唐卿卿穿喜服。
喜服比尋常衣服更加繁瑣,還有各種講究。
唐卿卿就像個提線木偶似的,被茯苓秋桐等人鉚足了勁兒打扮。
等到好不容易一切都收拾妥當(dāng)。
唐卿卿站在穿衣鏡前。
鏡中的人,溫婉大方又不失美艷,確實挺不錯的。
唐卿卿自戀了一瞬,而后忍不住笑了笑。
一屋子丫頭婆子都忙不迭的說出各種贊美的吉祥話來。
唐卿卿心情極好:“茯苓,都賞?!?/p>
正說著,林婉言慢悠悠的從外面走進(jìn)來,看到梳妝好的唐卿卿的,眉宇間閃過一抹不快。
“你怎么不等我來梳頭,就擅自梳妝?”林婉言質(zhì)問道。
“母親這個時間過來,是要為我梳頭的?”唐卿卿轉(zhuǎn)過身來,淡淡的反問道。
“當(dāng)然。”林婉言蹙著眉頭:“女子出嫁,當(dāng)由母親梳頭?!?/p>
“這個時間梳頭,然后再梳妝更衣,母親覺得,時間上來得及嗎?”唐卿卿抬眸,問道。
“皇家娶媳,是有規(guī)定時間的?!?/p>
“若是因母親耽擱了,侯府失了顏面是小,沖撞了皇家是大?!?/p>
“故而,女兒才自作主張的?!?/p>
“母親應(yīng)當(dāng)不會怪罪女兒吧?”
林婉言捏緊了手指:“確實是出了些意外,所以才耽擱了?!?/p>
“你既已梳妝,那就這么著吧?!?/p>
說完,林婉言便轉(zhuǎn)身離開了。
今日她的大女兒出嫁,她不但沒有梳頭,更連一句祝福的話都沒有。
滿屋子的丫頭婆子都覺得林婉言太過分了。
只有唐卿卿是真的不在乎。
等到林婉言離開后,倚梅院復(fù)又恢復(fù)了熱鬧。
茯苓來來回回的檢查。
如意鎖,平安扣,順心鐲等等等。
生怕少戴了哪一樣。
來回檢查了得有四五遍,茯苓才總算是放下心來。
這時,半夏從外面走了進(jìn)來,附在唐卿卿的耳邊輕語了幾句。
唐卿卿點點頭:“我知道了?!?/p>
唐澤間想要借著背她上轎時讓她出丑,這件事情在他拒絕了唐澤照的提議后,半夏就去盯著了。
終于盯到了唐澤間的小動作。
他在他的衣服上抹了癢癢粉,等到背唐卿卿的時候,手肯定要接觸的。
到時候,癢癢粉就會沾到唐卿卿的手上。
他下的量很大。
唐卿卿若是真的不小心沾染了,從侯府到九皇子府的路上,得難受死。
到時候還能不能下轎拜堂都不好說呢。
既然想算計他,那就別怪她狠心。
唐卿卿招手叫來半夏,在她耳邊細(xì)細(xì)吩咐了兩句。
半夏點點頭,便離開了。
很快,吉時到了。
茯苓和舒云將龍鳳蓋頭取過來,輕輕的蓋在唐卿卿的頭上。
一旁的丫頭婆子們都紛紛跪下:“恭賀縣主大喜?!?/p>
唐澤照一臉喜意的從外面走了進(jìn)來。
“卿卿,五哥背你上轎?!?/p>
他本以為,四哥怎么都不同意,他注定沒這個機會了呢。
沒想到關(guān)鍵時刻,四哥跑的不見蹤影了。
喜娘找不到人。
幸而他一直都在這里等著。
唐卿卿起身,聲音溫柔:“多謝五哥?!?/p>
“你我至親,何須言謝?!碧茲烧諏⑻魄淝浔称饋恚骸盁o論何時,五哥都是你的后盾?!?/p>
說完,唐澤照背著唐卿卿大步往外走。
唐卿卿心里暖暖的。
這是這個家,唯一能溫暖她的地方了。
很快,唐澤照將唐卿卿背到了大門口。
身著大紅新郎裝的顧沉,正滿眼柔情的看著唐澤照背上的唐卿卿。
那是他的新娘。
唐卿卿上轎后,府內(nèi)突然傳來一陣喧鬧。
眾人都忍不住抬眸看過去。
就見唐澤間瘋了一樣撕扯著自己的衣服,一邊撕扯一邊瘋了一樣抱著柱子亂蹭。
形象,很不雅。
顧沉只瞥一眼,便看向隨行的喜娘。
喜娘會意,立刻高呼:“起轎?!?/p>
然后鑼鼓響起,迎親隊伍緩緩離開了固安候府。
但固安候府的熱鬧還在繼續(xù)。
唐遠(yuǎn)道已經(jīng)讓小廝將唐澤間從柱子上扯了回來,怒斥道:“丟人現(xiàn)眼的玩意!”
唐澤間并不說話,只是嘶吼著。
急的額頭上的青筋都爆起來了,嘴巴開合了半天。
喉嚨里卻似塞了東西一樣,一句話說不出來,只好不斷去扯自己的衣服。
但是身上的衣服質(zhì)量太好,而且扣子很緊。
他怎么都扯不開。
就只能拼命往旁邊去蹭,試圖緩解一二。
但是這般動作,落在眾人的眼里,就引起了各種竊竊私語。
唐遠(yuǎn)道眼前一黑,感覺老臉都丟盡了。
“還不把人綁了,關(guān)起來?!?/p>
小廝們立卡拿來繩子,將唐澤間五花大綁起來。
唐澤間身不能動,口又不能言,而那種癢意又深入骨髓,折磨的他眼睛都紅透了。
在外人看來,越發(fā)顯得不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