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春光。
日上三竿之際,唐卿卿才終于醒了。
她是被餓醒的。
“茯苓……”一開口,唐卿卿自己都嚇了一跳。
這聲音嘶啞的,像得了什么大病似的。
隨即又憶起昨晚的瘋狂。
俏臉一下子燙的不行。
不光嗓子啞了,渾身上下都似散了架子一般。
昨晚顧沉就像素了半年的狼。
“主子,您醒了?!避蜍呖觳阶哌^來,手里還端著一盞茶:“先喝口茶潤潤嗓子吧。”
唐卿卿接過茶盞,一口氣喝了大半杯。
這才覺得嗓子舒服了許多。
“什么時(shí)辰了?”唐卿卿的嗓子,還是有些許沙啞。
“已經(jīng)快午時(shí)了?!避蜍邔⒉璞K放回桌幾上:“早飯還在小廚房里熱著呢,主子該起來用些了。”
“殿下走的時(shí)候,特地吩咐了,不讓奴婢們吵醒您?!?/p>
“又特地吩咐,讓廚房里燉了紅棗雞湯?!?/p>
唐卿卿聞言,臉上更是熱辣辣了。
在茯苓的服侍下,用過一頓遲來的早飯后,唐卿卿便歪在軟塌上,閉目養(yǎng)神。
昨晚太耗費(fèi)精氣神了。
她到現(xiàn)在還累的不行,腦袋一沾軟枕,就立刻進(jìn)入了夢鄉(xiāng)。
等到她再次醒來的時(shí)候,天已經(jīng)黑了。
顧沉就坐在她身側(cè)看書。
見她睜開眼睛,立刻笑盈盈道:“睡飽了?”
“殿下什么時(shí)候回來的?”唐卿卿揉了揉眼睛,剛睡醒的小嗓子?jì)蓩绍涇浀摹?/p>
“剛回來?!鳖櫝亮⒖谭畔率掷锏臅?,抬手將人抱進(jìn)懷里。
“怎么沒叫我?”唐卿卿乖順的縮在顧沉懷里。
“看你睡的正香,就沒出聲?!鳖櫝翑堉魄淝涞睦w腰,在她耳邊笑道:“就這么累?”
“昨晚出大力氣的,可是我呢?!?/p>
一瞬間,唐卿卿睡意全無,俏臉漲紅,抬手掐了一把顧沉腰間的肉,還瞪了他一眼。
“不許再說?!?/p>
顧沉笑意更濃了:“好,不說了?!?/p>
“聽茯苓說,你中午就沒起來吃午飯,晚飯不能再不吃了。”
“有你最喜歡的香辣小羊排。”
“還有蝦餃?!?/p>
“你這么一說,我都餓了?!碧魄淝渥灶櫝翍牙镒饋恚嗔巳喽亲樱骸拔乙蟪砸活D?!?/p>
“走吧?!鳖櫝列πΓ瑢⑷吮铝塑浰?。
卻說京城城門口。
一名年輕男子帶著兩名隨從風(fēng)塵仆仆的從遠(yuǎn)方趕來。
看著還大開的城門松了一口氣。
幸而趕上了。
“三公子,我們快進(jìn)去吧。”一名隨從說道。
“嗯?!蹦贻p男子點(diǎn)點(diǎn)頭,而后打馬進(jìn)了城,一路往城東行去。
城內(nèi)不得縱馬。
所以一行三人都是慢慢走著。
“三公子,這京城比起咱們西熵城來,可熱鬧多了?!逼渲幸幻S從說道。
“畢竟是天子腳下呢?!绷硪幻S從笑笑。
“既然知道是天子腳下,就少說幾句話,快趕路吧?!蹦贻p男子說道:“我都半年沒見小妹了?!?/p>
三人正說著,迎面跑來一輛馬車。
似是失控了。
車夫一臉菜色,拼命拽著手里的韁繩:“快讓開,馬失控了,快讓開,快讓開……”
街道中的行人聞言,紛紛避讓。
可總有避之不及的。
年輕男子二話不說,直接躍馬而下:“救人。”
兩名隨從也立刻翻身下馬,將腿腳不便的路人救到一旁。
年輕男子則是直接躍上馬車,從車夫手里扯過韁繩來:“交給我吧。”
說著,用了十二分的力氣,用力勒住韁繩。
馬被勒的站了起來。
最終嘶鳴著聽了下來,而后口吐白沫,撲通一聲摔在地上。
年輕男子這才松了一口氣。
車夫也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轉(zhuǎn)而擔(dān)憂問道:“大小姐,二小姐,您們沒事兒吧?”
馬車?yán)锊o人應(yīng)答。
“大小姐,二小姐……”車夫再次高聲喊了一句。
但仍無人應(yīng)答。
年輕男子臉色一變:“得罪了?!?/p>
而后猛地拽開車廂門。
車門應(yīng)聲而開,露出里面的景象來。
兩大一小三名女子都倒在血泊中,沁染的月白色斗篷觸目驚心。
“大小姐,二小姐……”車夫急了。
“墨菊,墨菊……”
那名丫鬟打扮的女子,在車夫的急切叫聲中,緩緩睜開了眼睛:“救,救大小姐,二小姐?!?/p>
說完,又頭一歪,暈過去了。
“馬,馬不能跑了。”車夫急的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而后撲通一聲跪在年輕男子面前:“公子,能否求您一件事情?!?/p>
年輕男子一把將車夫扶起來:“大富,快去請大夫。”
“是,三公子。”大富點(diǎn)點(diǎn)頭,立刻從一旁百姓口中問出了最近的醫(yī)館,而后打馬而去。
“多謝公子?!避嚪蚰ㄖ蹨I兒。
很快,大富就帶著秋先生來了。
秋先生正要出門,結(jié)果就碰見大富著急忙慌的進(jìn)來求醫(yī)。
問藥廬內(nèi)其他大夫都忙著看診呢。
他便跟著一起過來了。
看到馬車?yán)锏膬纱笠恍『?,立刻蹙起了眉頭:這不是小姨媽的前二嫂和前二嫂的妹妹嗎?
然后立刻上前,一邊給兩人把脈,一邊派人去九皇子府報(bào)信。
三人都是磕了額頭。
沈清漪和沈清灣額頭上的傷并不算大。
墨菊不光額頭有傷,身上還有幾處淤青,一只胳膊還脫臼了。
不過對他來說,都算輕傷。
秋先生先給三人止血,包扎。
“大夫,她們?nèi)恕蹦贻p男子站在馬車外,問道。
“傷處沒有大礙,只是撞擊暈過去了?!鼻锵壬贿吚p繃帶,一邊說道。
“等醒過來,吃兩副藥就好了?!?/p>
說著,秋先生抬眸看了年輕男子一眼:“不是閣下是哪位?”
“我是平西王府第三子師承志?!蹦贻p男子說道:“今日剛到京城,就遇到有人驚馬?!?/p>
“幸得公子出手相助?!鼻锵壬鷮煶兄径嗔藥追趾酶校骸叭羰侨斡蛇@么下去,這三人會傷上加傷?!?/p>
“沒有大礙就好?!睅煶兄舅闪艘豢跉猓骸案覇柎蠓颍恢┱赘迷诤翁??”
“公子找京兆府衙做什么?”秋先生愣了一下,問道。
“報(bào)案。”師承志言簡意賅。
“???”秋先生更愣了。
“這馬,是被人喂了藥,所以才失控的。”師承志指了指已經(jīng)倒地沒有氣息的馬,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