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那名武婢,燕雪柔就覺得后脖子疼。
腳步也不由得往后退了退。
隨即又色厲內(nèi)荏的叫道:“滾!本郡主的路,你也敢攔!”
那武婢一動(dòng)不動(dòng):“郡主,該用晚飯了?!?/p>
“放肆!”燕雪柔怒及,直接抬手,欲給那武婢一個(gè)耳光。
卻被直接鉗住了手腕。
那武婢的兩根手指,如同鐵鉗一般,掐的她生疼生疼的。
燕雪柔忍不住痛呼出聲:“放手,你放手!”
武婢并不松手,反而手下更緊了幾分,掐的燕雪柔眼淚都滾下來了。
“老夫人和衡陽郡主皆吩咐過,只要不傷及您的性命即可?!?/p>
“這般雖然疼了些,但也只會腫幾天?!?/p>
“疤痕都不會留?!?/p>
“你,你……”燕雪柔想撂幾句狠話的,但是迎著那武婢陰冷的目光,到底沒敢。
最后怯懦道:“本郡主知道了,你快放手?!?/p>
“郡主,該用晚飯了?!蔽滏菊f道。
“我不餓?!毖嘌┤岜凰砷_鉗制后,便立刻往后退了幾步,氣呼呼的說道。
“若一日不讓我回京,那我就餓上一日?!?/p>
“什么時(shí)候餓死,什么時(shí)候拉到?!?/p>
燕雪柔踢開鞋子,直接上了床,靠在床頭微微閉上眼睛。
她就不信,祖母他們會真的忍心餓死她。
她一定會讓他們退步的。
燕雪柔心里打定了主意,便強(qiáng)忍著腹中饑餓,坐在床頭閉目養(yǎng)神。
木琴忙快步走到燕雪柔身邊,柔聲勸了又勸。
但燕雪柔吃了秤砣鐵了心。
一動(dòng)不動(dòng)。
木琴說的口干舌燥,最后沒辦法,只能垂手站在一旁。
只覺得心底一片悲哀。
她怎么這么倒霉?
跟在昌嵐郡主身邊做丫鬟。
瞧瞧落金。
她們分明是同一批丫鬟,卻同批不同命。
她什么時(shí)候才能脫離苦海?
木琴說不動(dòng)燕雪柔,只能嘆一口氣。
燕雪柔靠在床頭,想小憩一會兒。
但是肚子里餓啊。
她今天中午飯好像就沒吃吧?
燕雪柔雙手不由自主的落在肚子上,不自覺的揉了揉。
不行,得堅(jiān)持。
她絕不能留在城外的莊子里。
她得回國公府。
就在燕雪柔努力堅(jiān)持的時(shí)候,突然聞到了飯菜的香味兒。
“晚飯已經(jīng)提來了?!蔽滏镜恼f道。
“還請郡主用晚飯?!?/p>
燕雪柔用力捏住手指,狠心說道:“拿走,我說了不吃就不吃。若是不讓我回府,我寧愿餓死?!?/p>
“郡主真的不吃嗎?”武婢問道。
“不吃?!毖嘌┤岷苡泄菤?。
有能耐就真的餓死她。
她還真不信了。
祖母和父母親會真的舍棄她。
不就是耗著嗎?
那就看誰能耗過誰,她絕不會輸?shù)摹?/p>
武婢聞言:“既然郡主不餓,那奴婢就先把晚飯撤下去了?!?/p>
“只不過莊子里不比國公府?!?/p>
“半夜若是餓了,一時(shí)半會兒怕是也沒有吃的。”
燕雪柔閉著眼睛不答言。
武婢也不強(qiáng)求,直接將晚飯收了起來,提著就走了。
木琴看的眼睛發(fā)紅。
她也沒吃晚飯呢,她也餓著呢。
好歹給她留個(gè)饅頭啊。
武婢很快就退下了,只是房間里余留了一絲飯菜的香味兒。
本來主仆兩人就餓。
這會兒被這飯菜香味一激,就更餓了。
燕雪柔的肚子里,甚至唱起了空城計(jì),而且聲音還很響。
木琴猶豫了一瞬:“郡主,還是用些晚飯吧。”
“您中午就沒吃。”
“這晚上又不吃的話,等半夜肯定會餓的。”
“饑餓的感覺,很難受的。”
“我絕不妥協(xié)?!毖嘌┤崂浜咭宦暎骸叭羰遣蛔屛一馗?,那我就餓死在這里?!?/p>
“郡主……”
“你不必再勸?!毖嘌┤嵋粨]手:“就這樣吧?!?/p>
木琴心里長嘆一口氣。
等到半夜的時(shí)候。
燕雪柔餓的睡不著,感覺胃里火燒火燎的,難受的厲害。
那種感覺,很難耐。
燕雪柔想堅(jiān)持著,不想妥協(xié)。
但太難受了。
翻來覆去的,終于還是忍不住了:“木琴,拿些茶點(diǎn)來?!?/p>
木琴也正餓著,聞言有氣無力道:“郡主,莊子上沒有小廚房,也沒有茶點(diǎn)預(yù)備著。”
“放肆!”燕雪柔怒道:“本郡主是來莊子上小住的,不是受苦受難來了?!?/p>
“竟連茶點(diǎn)都不預(yù)備?”
“回郡主,是因?yàn)榭ぶ鱽淼耐蝗唬院芏鄸|西還沒有到位。”木琴忙的說道。
“說是過兩日都會安排上的。”
“還請郡主稍安勿躁的?!?/p>
燕雪柔氣的一拍床:“本郡主餓了,現(xiàn)在要吃糕點(diǎn)?!?/p>
“你立刻讓莊子里的人去買?!?/p>
“郡主,這里是城外,沒有賣的啊?!蹦厩倭⒖痰沽艘槐柽^來:“不然您先喝杯茶墊墊肚子?”
“等天亮后,奴婢再去廚房幫您取早飯,如何?”
“茶水怎么墊肚子?”燕雪柔一把打翻茶杯:“本郡主不管,本郡主現(xiàn)在要吃糕點(diǎn)?!?/p>
“郡主,真的沒有?!蹦厩僖荒樋酀?/p>
“那就讓廚房的人去做。”燕雪柔怒道:“沒有茶點(diǎn),面條還沒有嗎?”
“是?!蹦厩僦缓闷鹕沓隽朔块g。
燕雪柔越等,就越覺得肚子餓的難受。
眼前都有些發(fā)黑。
可等了許久,也不見木琴回來,心里不由的埋怨了起來。
她身邊堂堂大丫鬟,竟這么沒用。
又過了一刻鐘,木琴終于回來了。
只帶回來了兩個(gè)饅頭。
“就這?”燕雪柔眼睛發(fā)紅,冷冷的看著木琴。
“廚房里什么都沒有,只有這兩個(gè)剩饅頭?!蹦厩傩⌒囊硪淼恼f道:“我問過廚房的人了。”
“他們說,明日該去采買了,所以今日才沒有剩余?!?/p>
燕雪柔才不信這些。
但她信不信又有什么關(guān)系。
她最多只能鬧一通,大罵幾句,除此之外,什么都做不了。
燕雪柔罵完之后,便開始啃饅頭。
平日里,她碰都不會碰的白饅頭,居然就著白水,就這么生生啃了兩個(gè)。
連半個(gè)都沒有給木琴留。
木琴只能揉著肚子嘆一口氣,盼著明天早起那一頓吧。
燕雪柔的絕食大計(jì),只堅(jiān)持了半個(gè)晚上。
就這么擱淺了。
大鬧,有武婢鎮(zhèn)壓。
節(jié)食,她又堅(jiān)持不住。
簡直無計(jì)可施了。
只能一臉頹廢的接受了要暫時(shí)住在莊子里的事實(sh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