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沉抬手,安撫的拍了拍唐卿卿的手腕。
“不必擔憂?!?/p>
“我身邊有懂天象的人?!?/p>
“他們說,宋州今年,不會再有澇災了?!?/p>
“而且,往年宋州這個時候,都會陰雨連綿,水位高漲?!?/p>
“可是今年,直到現(xiàn)在,都還沒有下雨呢。”
“甚至灌溉農(nóng)田,還開了河渠水?!?/p>
“運河水位都降了不少。”
“就算其他城鎮(zhèn)夏雨連綿,應該也不似往年那般,再成澇災了?!?/p>
說著,顧沉一把抓住唐卿卿的手,語氣認真道:“卿卿,你是我北梁當之無愧的福星。”
唐卿卿一愣,隨即搖搖頭:“這話,殿下在我面前說說就算了?!?/p>
“我知道?!鳖櫝咙c點頭:“我也只是在你面前說說?!?/p>
“但,確實是我的心里話?!?/p>
“過去二三十年,宋州一直都是逢夏必澇,已經(jīng)成朝廷的一塊兒心病了?!?/p>
“用過很多辦法,都沒有成效。”
“久而久之,朝廷都放棄宋州這個地方了?!?/p>
“可是今年,你走到了這里,這里就一概往日的逢夏必澇?!?/p>
“你是圓心大師親口所言的福星?!?/p>
“如今又正好行到此地?!?/p>
“便是我不說,朝中也定會有人在父皇面前提及?!?/p>
“或是真心,當然真心的不多?!?/p>
“或是假意,據(jù)我猜測,假意的可就多了?!?/p>
“畢竟,朝堂中與我不對付的還是挺多的,還有諸位皇子各自的勢力?!?/p>
“我們夫妻雖然不在京城,但也不能避免成為靶子。”
唐卿卿反手握住顧沉的手:“只要我們夫妻齊心,就沒有過不去的坎?!?/p>
“我這個福星,會保佑夫君的?!?/p>
自從成婚后,唐卿卿平日里喚的最多的還是“殿下”二字。
“夫君”二字,極少喚。
如今聽到唐卿卿這句“夫君”,顧沉登時覺得心頭暖烘烘的,抬手便將唐卿卿擁入懷中。
唐卿卿俏臉微紅,抬手抵在顧沉的胸前:“殿下莫鬧……”
知道唐卿卿臉皮薄,故而顧沉只是輕輕擁抱了唐卿卿一下,便立刻松開了。
而后說道:“好了,快去歇著吧。”
“明日一早,還要出發(fā)?!?/p>
唐卿卿點點頭:“殿下也早點兒回來?!?/p>
等唐卿卿帶著小諾諾離開后,顧沉這才起身,往樓下走去。
自顧沉登岸,宋州的知州便得到了消息。
得知顧沉等在這個客棧休息,便立刻帶著一眾官員趕來了。
又得知顧沉帶著皇子妃在上面用晚飯,并不敢打擾,便在底下乖順的候著。
被調(diào)來宋州的官員,都是沒背景,或者沒本事的。
多年的磨礪,性子都很平和。
故而,雖等的時間不短,但并沒有一個有怨言的。
等到顧沉下樓來,一眾官員立刻起身,齊齊迎了上去,恭敬道:“下官見過九皇子殿下。”
顧沉擺擺手:“都免禮吧?!?/p>
眾人這才起身:“多謝九皇子殿下。”
為首的一位中年官員,上前一步:“宋州知州宋志輝,恭迎九皇子殿下前來宋州巡視。”
顧沉淡淡道:“本皇子只是路過宋州,并不是來此巡視的?!?/p>
“你們也不必候在這里?!?/p>
“明日一早,本皇子就會繼續(xù)南行?!?/p>
“屆時,你們該干什么就干什么,不必折騰著前去送行?!?/p>
“只要好好做官,好好建設(shè)宋州即可?!?/p>
“是,下官遵命。”宋志輝點點頭,心里一顆石頭總算落了地,整個人也長吁一口氣。
他們距離汴州不遠。
雖然汴州城內(nèi)發(fā)生的一切,他并不能完全知情。
但曹玉海等一眾汴州官員集體下大獄的事情,他可是聽說了的。
就是這位皇子的手筆。
雖說,朝廷的邸報中言明,九皇子夫婦南行,是為了補充山河圖。
但他又不是瞎子聾子。
好歹是個知州。
自然也能聽到一些不一樣的聲音,有一些不一樣的猜測。
他覺得,九皇子南行,是為了巡視江南。
順便清剿凌王的殘余勢力。
幸好宋州一向不得看重,他這個知州也沒被凌王放在眼里,算是逃過一劫。
倒是因禍得福了。
如今,九皇子也說了,他只是路過這里。
明日一早就離開。
那他應該不會步曹玉海的后塵了。
他身處宋州知州這個位置多年,雖然沒什么建樹,但也沒什么過錯。
倒也不怕查。
最多被呵斥幾句,或者貶職。
應是不會蹲大獄的。
宋志輝帶領(lǐng)宋州一眾官員,恭敬送了顧沉上樓。
顧沉下樓,攏共也沒有一盞茶。
只和他們說了幾句話,便以明日一早還要繼續(xù)趕路,讓他們退下了。
等到顧沉上樓后,宋志輝一顆心更自在起來。
連忙招呼眾官員,齊齊離開。
今天,他能睡個好覺了。
等到明日九皇子一行徹底離開宋州后,他還要辦個宴會慶祝一二。
卻說汴州城內(nèi)。
唐卿卿送來的藥,效用極好。
柳知琴后半夜的時候,就醒了過來。
身上火辣辣的疼,讓柳知琴不自覺的痛呼出聲。
嗓音沙啞,如同千百粒石子同時刮過地面,讓人不由自主的起一身雞皮疙瘩。
“娘子,您醒了?!笔卦谝慌缘男⊙诀吡⒖躺锨耙徊?,一臉欣喜道。
“水,水……”柳知琴啞著嗓子叫道。
“有,有,馬上來?!毙⊙诀吡⒖痰沽艘槐瓬厮?,而后用湯匙,小心翼翼喂進柳知琴的嘴里。
溫熱的水,瞬間滋潤了柳知琴火辣辣的如同撕裂了一般的嗓子。
她貪婪的喝著。
不一會兒,一杯水就見了底。
柳知琴這才覺得喉嚨舒服了些許,但是身子左側(cè),尤其是左胳膊,疼的厲害。
像是剝皮抽骨一般。
柳知琴不自覺的抬手想去撫摸,卻被小丫鬟及時制止了。
“娘子可不能摸?!?/p>
柳知琴蹙著眉頭,啞著嗓子問道:“我這是怎么了?難道是染了風寒?”
“好疼,好難受啊?!?/p>
“身上像是被剌了無數(shù)刀一樣?!?/p>
“嘶……”
一邊說著,柳知琴又倒吸了一口涼氣。
小丫鬟聲音聲音中帶著哭腔:“咱們府中發(fā)生了火災,娘子被火給燒到了?!?/p>
“幸好水龍隊的兩名侍衛(wèi)大哥不懼火情,將娘子救了出來?!?/p>
“又幸好王爺隨身帶有良藥,這才救得您的性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