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著周翔這副樣子,顧時立刻趁熱打鐵:“就是那條胳膊?!?/p>
“一個針扎的小孔?!?/p>
“傷口雖然不大,毒性卻特別的強?!?/p>
“若非我皇嫂醫(yī)術高明,明年的昨天,就是你的忌日。”
周翔嘴巴動了動,仍舊沒說出一個字來。
他現(xiàn)在腦子很亂。
他清楚的記得,被顧時帶走之前,他的夫人拍了他的胳膊。
當時,也是痛了一下。
他還以為,是她的指甲劃到了他。
沒想到,竟然是……
她明明說,會聯(lián)系殿下,想辦法救自己的,怎么會……
不是說,一日夫妻百日恩嗎?
他們夫妻數載,感情一直都很好的。
而且她一向溫柔賢惠……
周翔越想越難受,越想越難以置信。
最后竟然噗的吐出一口黑血來,整個人蔫噠噠的趴在那里。
不過,并沒有昏迷過去。
顧時忙的走過去,瞪大眼睛看著周翔:“就問你幾句話而已,你怎么還吐血了?”
“皇嫂可是好不容易才把你救回來的?!?/p>
“可不能就這么死了?!?/p>
說著,顧時忙高聲吩咐道:“快去告訴皇嫂,周將軍醒了。”
周翔不愧是習武的,身板就是硬朗。
明明急火攻心,卻仍舊醒著。
只是虛弱了許多。
等到唐卿卿等人趕來的時候,周翔正趴在床上虛弱的喘著。
至于顧時……
他正端著一旁桂花糕,在一旁吃的香甜。
見到他們進來,這才放下手里的桂花糕,說道:“周將軍一大早的就醒了?!?/p>
“我和他說了幾句話,他就開始吐血。”
“吐了好幾次?!?/p>
“不過,并未昏迷?!?/p>
“我瞧著,這吐血好像也不是什么不好的事情。”
“因為我看這血,一次比一次紅。”
“這是不是代表著余毒已清?”
費三娘笑了笑:“是有這個說法,沒想到十二皇子還懂這個?!?/p>
顧時謙遜的擺擺手:“不過是隨口一猜。”
唐卿卿則是上前一步,為周翔診了脈:“毒已經無礙,我再施針一次,就能說話了?!?/p>
說著,伸手道:“半夏,金針……”
“還是我來?!辟M三娘從半夏手里接過金針盒,專注的站到唐卿卿身旁。
唐卿卿繼續(xù)開始運用那種玄妙的針法。
周翔只覺得,渾身都疼。
剛剛那種,是想剝皮抽骨,現(xiàn)在是想立刻去死的那種。
疼的周翔想大喊。
但喉嚨里也疼,像是堵了一塊兒燒紅的鐵。
也不知過了多久。
周翔感覺自己身上都被冷汗給浸透了。
終于,一陣清涼劃過喉嚨。
像是盛夏的戈壁,嗓子已經渴到了冒煙,突然得了一碗冰水。
那種感覺,是無法形容的舒暢。
周翔不自覺的呻吟出聲。
而后被顧時一巴掌拍在了腦袋上:“現(xiàn)在可以開口說話了吧?”
“疼,疼,疼……”周翔沙啞著嗓子叫道。
“喊什么疼。”顧時又一巴掌拍在周翔的腦袋上:“你胳膊上的毒,是誰下的?”
此話一出,周翔的眸底頓時盛滿了憤恨:“賤人!”
“罵誰呢?”顧時瞪著眼睛,又又一巴掌拍上什么,拍的砰砰作響。
“不,不是說您呢?!敝芟栉孀∧X袋:“我是在罵我夫人?!?/p>
“周夫人給你下的毒?”顧沉問道。
“是她?!敝芟桧椎膽嵑拊桨l(fā)的濃重的,像是烈火,恨不得燃燒起來。
“她為什么給你下毒?”顧沉又問道。
“你可知道,那毒十分霸道?”
“而且,還糅合了另外兩種毒,將毒性生生擴大了數倍。”
“這是鐵了心要你的性命。”
“是啊。”顧時點點頭:“若非我皇嫂和費姐姐醫(yī)術高超,你早就去見閻王了?!?/p>
周翔憤怒的鼻孔噴氣:“她想要滅口?!?/p>
顧沉眸光一沉:“滅口?”
周翔虛弱的拍著床鋪:“是啊,她怕我把戒斷院的事情都招出來,連累到她?!?/p>
“還有她背后的一位大人物?!?/p>
顧沉忙的追問:“她背后的大人物?是誰?
周翔抿了抿唇,眸光有些閃躲:“我,我不知道,我知道是一位殿下。”
顧沉的聲音,頓時冷了幾分:“你既然不想說,本皇子也不強求?!?/p>
“但是……”
顧沉故意頓了一下,而后才說道:“你余毒未清,若是不繼續(xù)治療的話,性命難保?!?/p>
“這毒的霸道,想必你昨天也已經領教過了。”
“若是不管的話……”
周翔立刻緊張的攥緊了衣袖:“九皇子,我這毒……”
“說難不難,說易不易。”唐卿卿笑瞇瞇的說道:“主要看你是否配合?!?/p>
“你若配合,自然能清?!?/p>
“若是不配合的話,我這醫(yī)術也容易忽高忽低。”
周翔忙的說道:“配合,我配合……”
“但是她背后的那位殿下,我真的不知道是哪一位?!?/p>
“我只遠遠見過一次?!?/p>
“并未看清長什么樣子,因為他戴著面具呢?!?/p>
“戴著面具?”顧沉,顧沉和唐卿卿都瞇起眼睛,相識一眼。
所有皇子中,只有三皇子因為大火燒傷,所以一直以面具示人,而且……
之前,據他們所說,柳知琴的供詞,也提到過三皇子。
莫非,他才是真正的幕后主使?
可是,他的臉確實已經毀了容,就算折騰的再歡,也無法坐上那個位置的。
難道,他還有其他別的手段?
“會不會,這個面具,只是為了遮掩容顏?”顧時問道。
顧沉和唐卿卿并未答言。
完全有這個可能。
“還有其他的嗎?”唐卿卿看著周翔:“比如信件,聲音,或者其他線索?”
“沒有了?!敝芟钃u搖頭,隨即又說道:“那個賤人知道?!?/p>
“平素里,都是她負責和殿下聯(lián)系的?!?/p>
“也是她勸我追隨殿下的?!?/p>
“我?guī)状蜗胍嬉姷钕?,但都被她給推辭了?!?/p>
“她說時機未到,現(xiàn)在見面的話,于我不好,應在等等為妙?!?/p>
“再加上,她屢次幫我立功,我就同意了?!?/p>
周翔抿著唇:“我一直以為,她很敬愛我這個夫君的,沒想到……”
那么狠辣的毒,說下就下,沒有絲毫的不舍。
他高估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