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宴落幕后,天氣也越來越暖和了。
唐澤松臉上帶著笑意,正在花藤下喝一杯暖茶。
綠裳就坐在一旁,眉眼間也笑盈盈的:“公子如今的氣色,越來越好了?!?/p>
那位賈大夫,真的很有兩把刷子。
唐澤松抿了一口茶:“是啊,賈大夫很厲害?!?/p>
說著,放下茶杯,看向綠裳:“我讓你給賈大夫準備的禮物,你可準備好了?”
綠裳點點頭:“我找了許久,才找到那本孤本?!?/p>
說著,綠裳起身進屋,拿出一個檀木盒子來,打開后,里面是一本泛黃的冊子。
“這孤本在醫(yī)者眼里,十分貴重。”
“想必賈大夫會喜歡的?!?/p>
唐澤松摩挲了一下冊子,點點頭:“是啊,醫(yī)者都很喜歡的?!?/p>
“走吧,我們?nèi)フ屹Z大夫?!?/p>
上一次醫(yī)治時,賈大夫說了,他恢復(fù)的很好。
再有三五次,就能完全好了。
比他預(yù)計的時間要短。
而他這段時間,確實感覺身子爽利了許多,終于像個正常人了。
不再動不動就頭暈,不再走兩步就有氣無力。
更不用春暖花開的時候裹著大棉襖。
看起來和所有人格格不入。
綠裳將冊子放回檀木盒子里,抱在懷里,笑盈盈的說道:“好,去找賈大夫。”
馬車晃晃悠悠的,很快就到了賈大夫暫居的別院。
唐澤松和綠裳輕車熟路的進了院子。
賈大夫正在院子里曬藥材。
見到唐澤松和綠裳走進來,眉眼間含著笑意:“三公子和綠裳姑娘來了。”
“你們先在旁邊坐會兒,我把這些藥材晾好就來?!?/p>
綠裳上前一步:“賈大夫,我可以幫您?!?/p>
賈大夫笑笑:“不必,就剩下這么一點兒了,我很快就能弄完?!?/p>
唐澤松和綠裳依言坐在一旁的藤椅上。
石桌上,煮著一壺茶。
茶香四溢。
賈大夫頭也不抬:“那茶煮的差不多了。綠裳姑娘,給你家公子倒一杯嘗嘗?!?/p>
綠裳依言給唐澤松倒了一杯。
唐澤松抿了一口:“歲寒三友,確實是好茶?!?/p>
賈大夫笑笑:“你這舌頭是越來越靈了。這是我去歲冬天炮制的,今天突然想喝來著?!?/p>
唐澤松也跟著笑笑:“看來是我有口福了?!?/p>
賈大夫很快就把剩余的藥材都曬好了,這才坐到唐澤松的身邊。
先是上下細細打量了他一番,這才點點頭:“恢復(fù)的不錯,照這個架勢,再有三五次夠了。”
唐澤松聞言,胸口頓時變得有些火熱:“真的?”
雖然上一次,賈大夫也這么說了。
但他還是想再確認一次。
病了這么久,他一直以為他會這么一輩子,最終被這些病痛折磨死。
完全沒想過,他還能有好起來的一天。
像,做夢一樣。
賈大夫點點頭:“當然是真的,我有必要拿這種話來騙你嗎?”
唐澤松聞言,頓時覺得腦袋里綻開了花。
整個人都有些暈暈乎乎的。
那是,幸福。
“不過……”賈大夫抿著唇,摸著下巴,有些欲言又止。
唐澤松滾燙的一顆心瞬間像是被凍了。
不過?
不過什么?
唐澤松連呼吸都瞬間僵住了,他抿著唇,聲音飄飄忽忽的:“賈大夫,您,您什么意思?”
如果從來沒見過光明,他不會覺得如何。
可他見到了啊。
他不能再失去,否則會發(fā)瘋的。
賈大夫抿了抿唇,看向綠裳:“綠裳姑娘,我想吃綠豆糕了?!?/p>
綠裳一愣。
“就是順平大街街尾的那家,順便再幫我買一份糖炒栗子來?!辟Z大夫說道。
綠裳并未立刻回答,而是抬眸看向唐澤松。
唐澤松抿了抿唇,強壓下心頭的焦慮:“去吧,幫賈大夫買回來?!?/p>
綠裳這才起身:“好,我速去速回。”
等到綠裳離開后,唐澤松這才迫不及待的問道:“賈大夫,你剛剛的話,是什么意思?”
他很急,急的雙手死死的抓著賈大夫的胳膊。
賈大夫抿著唇:“別急?!?/p>
“我剛剛說了,你的這病癥,再有三五次,就能好起來?!?/p>
“不是騙你的?!?/p>
唐澤松松了一口氣:“那你剛剛說不過……”
賈大夫嘆了一口氣:“你知道的,我醫(yī)病救人,不看銀子?!?/p>
唐澤松點點頭:“你說過,看緣分?!?/p>
賈大夫又說道:“是啊,看緣分,除此之外……”
賈大夫的身子,往前傾了傾,明明院子里只有他們兩個人,卻還是壓低了聲音。
“除此之外,還想請三公子幫我一個忙?!?/p>
唐澤松立刻道:“賈大夫請說,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幫忙?!?/p>
賈大夫笑了笑:“你當然能做到?!?/p>
唐澤松一愣:“哦?”
賈大夫的笑容越發(fā)的大了,只是唐澤松的心里,不知為何,卻有種不好的預(yù)感。
“我想讓三公子幫我拿一樣東西?!辟Z大夫輕聲說道。
“什么東西?”唐澤松問道。
“固安候的書房里,有一張地圖,我想要那張地圖?!辟Z大夫說道。
唐澤松一愣。
固安候?
那不就是五弟嗎?
他想要五弟書房里的東西……
可是書房里存放的,一般都是很重要的東西。
尤其是五弟的書房里。
尋常仆從都不得入內(nèi)呢。
唐澤松捏緊了手指:“你到底是什么人?想要害我們固安候府嗎?”
賈大夫笑笑:“我只是一名游醫(yī)而已。”
唐澤松瞇著眼睛:“游醫(yī)?游醫(yī)要我五弟書房內(nèi)的地圖做什么?”
賈大夫立刻說道:“我要的那張地圖,對固安候來說,只是一張尋常的地圖而已?!?/p>
“不會對他造成任何影響和損失?!?/p>
“但那地圖于我來說,卻是很重要的,因為那是我故人遺物?!?/p>
“我尋找了許久,才得到消息?!?/p>
“說起來,我與三公子的緣分,也是從這張地圖開始的?!?/p>
“若非為了故人遺物,我和三公子怕是也沒有緣分。”
“如果三公子不愿意幫忙的話,那就算了?!?/p>
“只是,剩下的三五次治療,我也就有心無力了?!?/p>
“三公子還沒被徹底醫(yī)好,停下之后身子還會逐漸衰敗回去?!?/p>
“就當,我從未醫(yī)治過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