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是唐曉曉,唐澤松滿肚子的火氣這才散了。
語氣也恢復(fù)了以往的溫柔:“曉曉,你怎么在這里?”
只是嘴唇上傳來的火辣辣的疼,讓他的眉頭不由自主的緊緊皺在一起。
定是剛剛被燙破了。
可唐曉曉卻像沒看見一般,自顧自的哭道:“三哥,你總算醒了。”
“你知不知道,你都嚇?biāo)罆詴粤??!?/p>
“乖,三哥已經(jīng)沒事兒了?!碧茲伤商秩嗔巳嗵茣詴缘陌l(fā)絲。
才說了這么兩句話,嗓子里也感到一陣火辣辣的疼。
像是要燒起來似的。
極度渴水。
唐曉曉的手邊就是茶水壺,但她也沒想起來要倒一杯水給唐澤松。
只是一個勁兒的哭著。
哭的唐澤松感覺自己的腦仁一蹦一蹦的疼。
不由的想起上一次自己生病了。
醒來的時候就看到唐卿卿一臉溫柔的將溫水送到他的唇邊。
然后還細心的幫他按摩頭部。
減輕他頭疼的癥狀。
唐卿卿呢?
還沒等他發(fā)問,綠裳已經(jīng)倒了一杯水過來:“二小姐,先讓三公子喝點兒水吧。”
“我來吧。”唐曉曉忙的接了過來,送到唐澤松的唇邊。
她之所以要留在這里守著唐澤松,照顧唐澤松,是因為她怕唐澤松步了唐澤照的后塵。
唐澤照之前就是去了一趟倚梅院,回來就像變了個人似的。
開口“卿卿”,閉口“卿卿”的。
她聽著真刺耳。
她絕不允許再有其他哥哥也變成這樣。
他們只能寵她一個人。
所以得知唐澤松去了倚梅院后,她的一顆心就提到了嗓子眼兒。
后來又聽說唐澤松是被唐卿卿氣病的,這才松了一口氣。
留下來也是想第一時間了解一下唐澤松的想法,然后再順便鞏固一下“溫柔善良好妹妹”的人設(shè)。
這次的茶水是綠裳倒的,水溫很合適。
但唐曉曉根本不會伺候人。
直接將水杯遞到唐澤松唇邊,然后猛地一抬。
立馬就把唐澤松給灌嗆了。
茶水還灑了一身。
“對不起,對不起?!碧茣詴运查g又紅了眼眶,眼淚兒如同珍珠一般滾落。
這般美人落淚,最讓人心生憐惜。
但唐澤松這會兒可沒空想那些有的沒的。
茶水灌進了他的鼻腔。
如同溺水一般,嗆的他不住咳嗽起來,嗓子里更是火辣辣的疼。
這一通咳嗽下來,整個人仿佛去了半條命。
“三哥,你沒事兒吧?我不是故意的?!碧茣詴允肿銦o措的站在一旁,看著綠裳給唐澤松順背,眼淚流的更歡了。
唐澤松還在一聲接一聲的咳嗽著,根本沒空回答。
唐曉曉更覺得委屈了,不由的哽咽出聲:“三哥,嗚嗚嗚……對不起?!?/p>
綠裳感覺自己的腦袋都快被唐曉曉給吵爆了。
以往大小姐守在這里的時候,哪里有這么多的幺蛾子?
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余。
可她只是個丫鬟,不敢呵斥主子,只能生生忍著,忍的肝都疼了。
唐澤松也感覺自己被吵的頭疼。
嘴唇也疼,嗓子也疼。
渾身哪哪都不舒服,心里更是煩躁的厲害。
但看著唐曉曉委屈的樣子,多年來的疼愛習(xí)慣還是讓他壓下了心里的煩躁,抬手揉了揉唐曉曉的發(fā)絲。
盡管嗓子疼的厲害,卻還是沙啞著聲音說道:“沒關(guān)系,我沒事兒的?!?/p>
唐曉曉卻哭的更厲害了:“三哥,都是我不好?!?/p>
唐澤松深吸一口氣,想放松一下,誰知卻牽扯到原本就干疼的嗓子。
如同冷不丁被剌了一刀,撕裂般的疼。
“嘶……”唐澤松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卻牽扯的嗓子更疼了,仿佛喉管里的皮被人扒下來了一樣。
疼的唐澤松額頭上的青筋都爆起來了,腦袋也是一陣一陣的眩暈。
綠裳不得已,端著茶杯小心翼翼的送到唐澤松的唇邊,而后抬高了聲音:“公子,快喝點兒水吧。”
又囑咐道:“您慢點兒喝,別著急,嗆到肺管子里可不是鬧的?!?/p>
綠裳的聲音挺大,瞬間就蓋過了唐曉曉的哽咽聲。
唐澤松終于喝到了水。
就像干裂已久的土地,終于等到了甘霖。
唐澤松一口氣就把那一杯水給干了,而后舔了舔嘴唇,沙啞著嗓子說道:“再來一杯。”
“等會兒吧?!本G裳搖搖頭:“您才剛醒,不要一下子喝太急太多?!?/p>
“哪有渴了不讓人喝水的道理?”唐曉曉皺起眉頭,不滿的看著綠裳:“你平日里就是這么照顧三哥的?”
“是墨太醫(yī)說的。”綠裳不卑不亢的回答道:“那次二小姐不也在一旁嗎?”
唐曉曉一下子被噎住了。
一張俏臉也迅速漲的通紅,眼淚更是撲簌而落。
“我只是太心疼三哥了,一時竟忘了太醫(yī)囑咐,真該死?!碧茣詴詼I眼婆娑的看著唐澤松:“三哥,我錯了?!?/p>
“好了,我沒事兒?!碧茲伤稍俅稳嗔巳嗵茣詴缘陌l(fā)絲:“你也在這兒累了半日了,快回去吧?!?/p>
“三哥可是厭煩我了?”唐曉曉眼眶紅紅的,問道。
“胡說什么?”唐澤松語氣溫柔:“我們曉曉最是乖巧良善,我喜歡都還來不及呢,我是不想累著你?!?/p>
“照顧三哥,怎么會累呢。只是我笨手笨腳的,倒讓三哥遭罪了。”唐曉曉不好意思的說道。
“一睜眼看到曉曉,就覺得病情好了一半呢?!碧茲伤擅佳酆Φ恼f道。
“真的嗎?那太好了?!碧茣詴越K于破涕為笑。
“當(dāng)然了?!碧茲伤烧f著,又忍不住咳嗽了幾聲:“我已經(jīng)沒什么事兒的,你也快回去歇著吧?!?/p>
“嗯。”唐曉曉點點頭,粉唇微微張了張,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曉曉可是有話要說?你我兄妹至親,有什么話不妨直言,不必有所顧慮。”唐澤松細心的說道。
“我,我聽四哥說,三哥是被姐姐給氣病的,可是真的?”唐曉曉抿著唇,問道。
提起唐卿卿,唐澤松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起來。
他都親自帶著補品去看她了,可瞧瞧她那是個什么態(tài)度?
而且……
唐澤松的目光,四下里找了一圈。
剛剛不是他漏看了,這里確實沒有唐卿卿的身影。
心里就更氣了。
自己都被她氣病了,她居然還不來看護照顧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