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道路被冰封的緣故,物資的運送上出了些問題。
當(dāng)然,基本的吃穿都沒問題。
這些東西,顧沉很早就開始籌備了。
出問題的是炭火。
他自幼習(xí)武,軍營也都是男人,炭火確實用的不多。
但如今,天氣比三九時還冷。
而且還有唐卿卿這么個弱女子,炭火是絕對不能少的。
但是有兩撥送炭火的,都被耽誤了。
軍營里的炭火,瞬間就變得捉襟見肘起來。
全是男人,凍兩天也無妨。
可唐卿卿一個嬌滴滴的小姑娘,顧沉怕她受不住。
于是大手一揮,派風(fēng)戰(zhàn)把自己的那份送到了唐卿卿的房間里。
只交給了半夏,且不讓告訴唐卿卿。
唐卿卿也沒注意這個問題。
一開始兩天,顧沉也很正常。
可是第三天,第四天,唐卿卿就發(fā)覺不正常了。
平素里,上午的時候顧沉一定會過來喝她煮的茶,然后給她講天南海北的風(fēng)土人情。
或者,他們下下棋,投投壺,再或者練練箭法。
就算是費姐姐來和她切磋醫(yī)術(shù),他也必定會在旁邊觀看。
可現(xiàn)在都中午了,顧沉還沒來。
往常顧沉日日過來,唐卿卿還不覺得什么。
這冷不丁的兩天沒來,唐卿卿就覺哪哪兒都不舒服。
“茯苓,溫上一壺紅果茶,我們?nèi)フ揖呕首幼鴷?。”唐卿卿吩咐道?/p>
“是?!避蜍唿c點頭。
半夏聞言,忙的說道:“九皇子這兩日有公務(wù)要處理,很忙的。之前風(fēng)戰(zhàn)派人來傳話了,奴婢忘記和您說了?!?/p>
“這樣啊。”唐卿卿抬眸看了半夏一眼:“那我把紅果茶送過去就回來。”
“外面天寒地凍的,還是奴婢去吧?!卑胂恼f道。
“半夏,你有事情瞞著我?!碧魄淝湔f道。
“沒有。”半夏垂下眼瞼。
“是九皇子有什么事兒嗎?”唐卿卿直接問道:“我知道你原本是九皇子身邊的婢女……”
“九皇子病了,不讓奴婢和您說?!卑胂牧⒖陶f道。
“病了?嚴(yán)重嗎?”唐卿卿問道。
“費老夫人已經(jīng)給瞧過了,這兩日也喝了藥?!卑胂恼f道:“至于其他的,奴婢就不知道了?!?/p>
“好端端的,怎么會病了?”唐卿卿起身,披上斗篷,拎起藥箱就往外走。
“大小姐,不能這么出去?!避蜍咭话炎ё√魄淝洌骸袄锩娴囊\子比較薄,得換上厚的才行?!?/p>
“那快點兒換?!碧魄淝浯叽俚?。
她這屋子里暖和,所以平時穿的就沒有那么厚重。
“是因為炭火?!卑胂恼f道:“因為大雪封路,有兩撥炭火耽誤了,殿下怕冷著大小姐了,就把自己的那份送來了,結(jié)果染上了風(fēng)寒?!?/p>
唐卿卿聞言,心里狠狠被觸動了一下子。
從小到大,都無人關(guān)心過她。
可自從遇到了永安公主和九皇子,她的心就屢屢被溫暖。
換好衣服后,唐卿卿又檢查了一遍藥箱。
這才急匆匆的往顧沉的住處走去。
走到門口,正好遇見費三娘和兩個徒弟從里面走出來。
三人見到唐卿卿后,立刻怔在原地。
費三娘有些心虛。
她并不是有意要瞞著她這個結(jié)拜妹妹的,而是九皇子不讓她說。
俗話說,民不和官斗。
她只是一介游醫(yī)而已,還是個女流之輩。
墨荊山和秋先生默契的往費三娘身后躲了躲,避開了唐卿卿的目光。
“怎么樣了?”唐卿卿率先開口問道:“殿下怎么樣了?”
“好多了?!辟M三娘聞言,立刻得意道:“我這醫(yī)術(shù),你就放心吧?!?/p>
“你若不放心,就進(jìn)去看看?!蹦G山接過話頭。
“九皇子身體壯如牛,卿卿不必?fù)?dān)心?!鼻锵壬袂閯e扭的說道。
瞧自家小白菜那擔(dān)憂的神情,怕是保不住了啊。
“我去看看?!碧魄淝湔f著,略過他們一眾人,徑自推門走了進(jìn)去。
房間里,只燃著一個炭盆。
比起她的房間來,冷了不是一星半點兒。
顧沉正穿著狐裘,靠坐在床頭,身上蓋著厚厚的棉被。
手里拿著一本書冊。
“都病了還看書?!碧魄淝溥M(jìn)屋后,并沒走過去,而是站到了火盆邊,要落落身上的寒氣。
“大冷天的,你怎么過來?”顧沉的嗓子有些嘶啞,說兩句就止不住的咳嗽起來。
一旁的風(fēng)戰(zhàn)立刻遞了一杯水過去。
顧沉喝了兩口,潤了潤喉嚨,這才覺得舒服了許多。
“還說呢,你生病了為什么不告訴我?”唐卿卿都沒察覺到,自己的聲音里帶著一絲委屈。
“我身體壯的很,喝兩副藥就能好。”顧沉笑道:“你是女孩子家,萬一過了病氣給你,你要難受了。”
跟著進(jìn)門的費三娘,越聽這話就越覺得不對勁兒。
自己也是女的啊。
憑什么就不怕過了病氣給自己?
難道就因為自己是老太婆,不是女孩子?
“我是大夫,知道怎么防范,哪里兒就那么容易過病氣?!碧魄淝涞戎帜_都暖和過來,這才解了身上的斗篷,快步走到顧沉身邊,抬手試了試他的額頭。
“這么燙!”唐卿卿說著,又狠狠的搓了搓手,然后又在顧沉的額頭上試了試。
還是很燙!
“你這是染了風(fēng)寒,引起了高熱。”唐卿卿又坐到顧沉身邊,開始給他把脈。
把完脈后,抬頭看到了費三娘。
“費姐姐,你是不是已經(jīng)給九皇子開了藥方?”唐卿卿問道。
“開好了,我拿給你看看。”費三娘說著,將藥方取出來,遞給唐卿卿。
本來她開好藥方,是準(zhǔn)備讓兩個徒弟去熬藥的。
在費三娘和唐卿卿面前,秋先生和墨太醫(yī)早就淪為藥徒了。
唐卿卿看了一遍,抿著唇沉吟片刻:“費姐姐,我覺得,這兩味藥可以換一下?!?/p>
說著,她在紙上另寫了兩味藥材。
費三娘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妙??!這兩味藥材一換,這副藥的藥力加倍,還抵消了所有不好?!?/p>
“卿卿,你果然是個醫(yī)學(xué)奇才,姐姐佩服。”
唐卿卿不好意思的笑笑:“費姐姐謬贊了,我也是突然想到的?!?/p>
一旁的墨荊山和秋先生忙的拿過藥方看了看。
也發(fā)現(xiàn)了改方之后的好處。
兩人心里對唐卿卿越發(fā)佩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