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雪柔不住的咳嗽著。
顧昱手腳忙亂的在一旁給她拍背。
燕雪柔蜷縮在一旁,好半天才緩過來,抬手抹干了眼角的淚。
見燕雪柔好些了,顧昱這才停了手:“柔兒,我剛剛太沖動了,我不該對你動手的,我……”
燕雪柔打斷道:“殿下此舉,就當(dāng)是還了以前叨擾的罪?!?/p>
“從此后,我們恩斷義絕?!?/p>
“你在京城做你的六皇子,我在這里安穩(wěn)度過余生?!?/p>
“你,走吧?!?/p>
顧昱一把抓住燕雪柔的手:“我不走。”
“我要留在這里和你一起過年。”
“你會看到我的決心的。”
燕雪柔抬眸,定定的看著顧昱,好半晌沒有說話。
顧昱被她這般淡漠的目光看得有些發(fā)慌:“柔兒,你……”
“殿下當(dāng)真不走?”燕雪柔問道。
顧昱連連點頭。
燕雪柔嘆一口氣:“殿下真不必在我這里浪費時間,我是真不打算回京的,沒辦法成為……”
“柔兒,我真沒有利用你,也沒有想要算計你?!鳖欔糯驍嗟?。
“總有一天,你會明白的?!?/p>
“還有,不要叫我殿下,我還是喜歡聽你叫我表哥?!?/p>
“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本該親密無間的。”
“柔兒,不要和我疏遠,好不好?”
燕雪柔抿著唇,不說話。
只是端起一旁的茶杯,慢悠悠的喝著。
剛剛說了那么多的話,而且還被掐脖子,嗓子確實很不舒服。
等回頭讓木琴燉個蜂蜜雪梨養(yǎng)一養(yǎng)。
也不知木琴那丫頭有沒有領(lǐng)會了自己的意思。
燕雪柔不說話,顧昱便在一旁眼巴巴的看著,瞧著可憐巴巴的。
燕雪柔嘆一口氣。
聽到燕雪柔這一聲長嘆,顧昱心里的大石頭瞬間落地。
他就說,柔兒是不可能不喜歡他的。
她早就喜歡他了。
喜歡了這么多年,怎么可能會輕易改變?
應(yīng)該是之前燕銘學(xué)他們在她面前說了自己和母后的壞話。
柔兒沒腦子,聽風(fēng)就是雨的。
只要自己好好賠禮道歉,好好解釋,她肯定會聽的。
拿下燕雪柔后,燕銘學(xué)他們就不敢再輕舉妄動。
明明慶國公府是自己的母族,憑什么偏幫著老九?
自己才該是他們擁護的。
顧昱眼巴巴的等著燕雪柔說些和軟的話來撫慰一下自己。
但燕雪柔只是嘆了那么一口氣。
就沒有后續(xù)了。
顧昱等了半天,也沒等來下文。
兩人就這么在花房里安靜的坐著,誰也不說話。
好一會兒后,燕雪柔才動了動身子。
她看到外面的人了。
“柔兒……”
“我坐累了,要出去走走?!毖嘌┤崞鹕?,將斗篷披好,往外走。
“那我陪著你?!鳖欔乓裁Φ呐隙放?。
“殿下真不必在我這里浪費時間。”燕雪柔看了他一眼。
顧昱不說話。
兩人就這么一前一后的走出了花房。
燕雪柔在前。
剛一出花房門,燕雪柔就被一股大力拉到了一旁。
“什么人?”顧昱臉色大變。
“殿下不必緊張,這是我慶國公府的武婢?!毖嘌┤嵴驹谝幻由砗?。
不遠處,沈平有些狼狽的趴在地上。
“沈平他……”
“只是中毒了。”將燕雪柔拉到身后的女子淡淡說道:“與性命無礙,只是四十八個時辰內(nèi),和尋常人無異?!?/p>
“柔兒……”顧昱一臉心痛的看向燕雪柔:“你居然算計我?”
“算計?這難道不是自救嗎?”燕雪柔冷笑一聲。
“我說了,你誤會我了?!鳖欔耪f道。
“這里是我慶國公府的莊子,還請殿下離開?!毖嘌┤嵯铝酥鹂土?。
“柔兒,你就當(dāng)真那么絕情,那我們那些年的……”
“以前,都過去了。既過去了,那就是過去,我不喜歡總是回顧過去,因為那會讓我發(fā)現(xiàn),我曾經(jīng)有多么的蠢?!毖嘌┤崦蚓o了唇。
“從此后,你走你的陽關(guān)道,我過我的獨木橋?!?/p>
“我們橋歸橋,路歸路?!?/p>
“再不相干?!?/p>
“以后,也不要再來了,我會向慶國公府再要一批武婢來。”
“下次你再來,沈平就是你的下場。”
“我說到做到?!?/p>
說完,燕雪柔便轉(zhuǎn)身往自己院子的方向走去:“送客?!?/p>
剛剛被沈平打敗的其中兩人,齊步走到顧昱面前:“殿下,請吧?!?/p>
她們打不過沈平,但顧昱這樣的……
她們一個能打十個。
顧昱捏緊了手指,沖著燕雪柔的背影叫道:“柔兒……”
“麻煩殿下日后叫我燕雪柔,或者昌嵐?!边h遠的,傳來了燕雪柔的聲音。
然后,沒有然后了。
燕雪柔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只剩下顧昱站在寒風(fēng)中。
“殿下,請吧,別逼我們動手?!币幻滏菊f道。
“大膽,本殿下是皇子!”顧昱沉了臉。
就算他現(xiàn)在落魄了,那他也是皇子,豈容一個小小的武婢放肆。
“殿下私闖民宅,打傷主人家的婢女,還對主人家動手,又該當(dāng)何罪?”一名武婢冷聲反問道。
“殿下身為皇子,想必應(yīng)該是熟讀北梁律法的吧?”
“是什么罪過,不用奴婢說吧?”
“還有……”
“奴婢已經(jīng)把信送了出去,慶國公府想必很快就會知道。”
“除夕夜宴,殿下也該回去了。
顧昱瞇起眼睛,冷冷看著那名武婢:“你威脅我?”
武婢笑笑:“奴婢不敢,奴婢只是就事論事,如果除夕夜宴殿下不出現(xiàn)在宮里,奴婢不知道殿下怎么安排的,但慶國公府的人肯定實話實說。”
“你……”顧昱捏緊了手指,目光越發(fā)冷了:“剛剛明明有沈平,還有其他人盯著你們,你們是怎么傳遞消息出去的?”
武婢冷冷一笑:“這里是慶國公府的莊子,殿下說呢?”
“我們郡主只是在這里住著,又不是被逐出了家門?!?/p>
“殿下不會真的以為,就我們?nèi)齻€跟著吧?”
“日后,殿下還是不要硬闖了?!?/p>
“我們之前在這莊子里,太平慣了,失了戒心?!?/p>
“若是以后再遇賊子,恐怕……”
“非死即傷。”
武婢說完,又恭敬的微微躬身:“殿下,請吧,您若再賴著不走,奴婢就要得罪了?!?/p>
顧昱一甩袖子,而后大步離開了。
至于沈平……
被一名武婢橫提著,緊跟其后。
等出了莊子大門,又被隨意的丟到了顧昱的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