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不得安寧。
終于又查到了一人,也是府里的老人。
那人倒是干脆利落,直接招認(rèn):“小公主出生之際,殿下就因為我燒熱水不及時,就罰了我半年例銀?!?/p>
“那是我給我娘的救命錢,我娘因為沒這筆錢,吃不起藥,死了?!?/p>
“我心里就記恨上了小公主?!?/p>
“籌謀多日,才終于找到了破綻,威脅了春杏,叫她動手的?!?/p>
“沒想到竟然是個不中用的?!?/p>
“這么快就被發(fā)現(xiàn)了?!?/p>
“幸好我未雨綢繆,提前給她喂了毒藥,沒想到還是沒能逃過這一劫?!?/p>
“我自知罪該萬死,不求殿下能原諒我?!?/p>
“只求殿下能將我與我娘合葬?!?/p>
“你謀害小公主,竟還敢存了這般妄想?!绷栾L(fēng)冷聲怒斥道。
“我愿意千刀萬剮而死?!蹦侨颂鹨浑p猩紅的眼睛:“只求與我娘合葬?!?/p>
“你連實話都不愿意說,還妄想本皇子成全?”顧沉瞇起眼睛。
那人身子微微一抖,眸光也不自覺有些躲閃。
顧沉冷笑一聲:“還不如實招來?!?/p>
那人抿緊了唇:“我說的都是實話,殿下不信就算了,我知道我今日也不會有善了?!?/p>
“用計毒害小公主,是我的錯,我原不該遷怒一個孩子。”
“小公主沒受損傷,我心里其實是松一口氣的?!?/p>
“但做了就是做了,我不會否認(rèn)。”
“我這就償還了?!?/p>
說完,竟要直接咬舌自盡,卻被凌風(fēng)一把鉗住了下巴。
只能咔吧一聲脆響,凌風(fēng)便利落的將那人的下巴給卸了下來。
然后又反剪了那人的雙手,猛地壓在地上。
那人自盡不成,痛的縮成一團(tuán)。
“將人帶下去,好好審?!鳖櫝敛[起眼睛:“他/娘/的事情,也好好查一查?!?/p>
他府里的丫鬟仆從,若真有得了重病的,府里管家絕對知道。
因為七年前,鬧過一次這樣的事情。
當(dāng)時他就定下了規(guī)矩。
“是?!绷栾L(fēng)點點頭,立刻命人將那人押了下去。
審訊一事,自有易歡出馬。
那是審訊的一把好手。
凌風(fēng)則是站在顧沉的身后,說道:“殿下,此事屬下總覺得不對勁兒?!?/p>
顧沉瞇起眼睛:“這是京城那邊的手筆?!?/p>
“估計是想絆住我們?!?/p>
凌風(fēng)點點頭:“雖然皇上下令,是因為凌王病重,要殿下補(bǔ)全山河圖,但江南那邊,恐怕已經(jīng)察覺了?!?/p>
顧沉端起茶杯,輕抿了一口:“此人,乃是府里的老人了,跟在我身邊久矣。”
“你說,凌王叔是何時收買的?”
凌風(fēng)抿了抿唇:“凌王殿下雖然看著云淡風(fēng)輕,實則是個野心勃勃的,估計早就開始布局了?!?/p>
“按照那位靈娘的招供,恐怕十年前,甚至更早就已經(jīng)開始了?!?/p>
“那個時候,殿下從未防備過凌王殿下?!?/p>
“想來是比較容易的?!?/p>
顧沉點點頭:“消息從京城送到江南,又從江南送回京城,他們再沿途安排此事?!?/p>
“甚至不惜暴露這顆棋子?!?/p>
“想來,江南比你我想的更加不堪,也更加混亂?!?/p>
“此一行……”
顧沉瞇起眼睛,眸底透露出幾分擔(dān)憂來:“再調(diào)一些暗衛(wèi)來,務(wù)必保證卿卿,小諾諾還有費(fèi)神醫(yī)的安全?!?/p>
凌風(fēng)恭敬的點點頭:“是,屬下遵命?!?/p>
又猶豫了一瞬,問道:“那明天,咱們還按時出發(fā)嗎?”
顧沉轉(zhuǎn)了轉(zhuǎn)手中的茶杯:“自然是要按時出發(fā)的,只是要更加戒備起來?!?/p>
凌風(fēng)站直了身子:“是?!?/p>
顧沉抿了抿唇:“隨行的這些人,再好好過一遍篩。”
凌風(fēng)應(yīng)道:“殿下放心,屬下親自去辦?!?/p>
顧沉擺擺手:“下去吧?!?/p>
等到凌風(fēng)退下后,顧沉也去凈了手,換了一身衣服,這才去看唐卿卿和小諾諾。
小諾諾已經(jīng)睡著了,唐卿卿就側(cè)身撐著躺在一旁。
眼珠兒一錯不錯的盯著。
聽到輕微的腳步聲,這才緩緩坐起身,抬眸看過來。
顧沉頓住腳步,輕聲問道:“小諾諾睡著了?我是不是吵到你們了?”
他腳步已經(jīng)放的很輕了。
唐卿卿起身,叫來秋桐等人守著,這才緩步走到顧沉面前,拉了他的手去了隔壁。
進(jìn)了隔壁的屋子,唐卿卿這才說道:“我沒睡?!?/p>
不等顧沉再開口,又問道:“審的如何了?”
顧沉說道:“又找出一人,只是那人嘴硬,只說是因為我罰了他,所以記恨上了,故而想害小諾諾?!?/p>
唐卿卿微微蹙眉:“殿下罰了他?”
顧沉皺眉:“他說是你生產(chǎn)那日,我卻沒什么印象,已經(jīng)叫凌風(fēng)去查了?!?/p>
“人也已經(jīng)帶下去,叫易歡去審了?!?/p>
“他說的那些,我都是不信的,我猜測他們是想絆住我的腳步?!?/p>
“江南的情況,應(yīng)該比我們想象的更艱難?!?/p>
“我會保護(hù)好你和小諾諾的?!?/p>
“你平日里也多加小心?!?/p>
“江南一行,父皇要你同行,我知道你肯定放心不下小諾諾?!?/p>
“我也不放心她留在京城,故而才求了父皇。”
“如今看來,前途更兇險,還不如……”
唐卿卿打斷道:“如果將小諾諾留在京城,雖然有母妃照看著,但我心里肯定日日牽掛著,不能盡心盡力?!?/p>
“咱們此行帶的人足夠多,也足夠謹(jǐn)慎,我會照顧好小諾諾的。”
“也會照顧好自己。”
京城內(nèi),波詭云譎,皇宮內(nèi)也不是鐵桶一塊。
更兼著,父皇疑心頗重。
她自是不能放心。
而且,這一走就得多半年,更甚至一年多,她肯定要把女兒帶在身邊才能安心。
哪怕前途兇險,她自會拼命護(hù)住她的。
顧沉抬手,將唐卿卿擁入懷中:“放心吧,有我在?!?/p>
唐卿卿輕輕嗯了一聲。
兩人不再說話,就這么相互依靠著。
直到夜深。
顧沉輕輕動了動肩膀:“明日一早還要趕路,早些休息吧。賊人的事情,我自會處理,你不用憂心?!?/p>
唐卿卿點點頭:“嗯,殿下也早些去歇著吧?!?/p>
“我今兒陪著小諾諾。”
顧沉知道剛剛發(fā)生了那些事情,她肯定不放心,便握住唐卿卿的手,給予她一些安慰:“好,去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