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杭碼頭。
朝云公主不舍的拉著唐卿卿的手,眼睛通紅通紅的。
今天,他們就要分別了。
唐卿卿一行人前往余杭,她則是繼續(xù)南下。
回南召。
“我們還會再見的?!碧魄淝渑闹乒鞯氖直?,安撫道。
“我知道。”朝云公主吸了吸鼻子。
“時候不早了,你們快上岸吧?!?/p>
知道歸知道,但這一刻的分別,朝云公主還是很舍不得的。
只是,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
她只能等將來出嫁了。
之前,她雖然并不抵制和親,但心里也一直不喜歡。
可是現在……
她挺盼著的。
朝云公主抬眸看向一旁的顧時,眉眼間彎出一抹淺淺的笑意。
而后大方說道:“十二皇子,再見?!?/p>
顧時往前走了一步,也大大方方的笑道:“期待我們下一次的相見。”
朝云公主點點頭,遞給顧時一個荷包:“送你的?!?/p>
顧時接過來,從懷里掏出一個小巧的木盒來:“多謝,這個是我送你的,一路平安?!?/p>
朝云公主笑了笑,接過木盒子,收進自己的袖袋中:“好?!?/p>
辭別之后,唐卿卿一行人上了岸。
朝云公主則站在甲板上,一直到他們的車馬都看不見蹤影了,這才收回目光。
“公主,我們該走了。”無憂輕聲說道。
“嗯?!背乒鼽c點頭。
說完,朝云公主回到了船艙里,從袖袋中取出顧時贈送的木盒子。
而后放在面前的桌子上,輕輕打開。
里面是一對紅寶石耳飾。
盒子正中,還嵌著一顆鮮艷的紅豆。
朝云公主摩挲著那顆紅豆,俏臉泛起一抹淺紅,眉眼間的笑意更濃了。
這個顧時……
朝云公主摩挲了片刻,便將那木盒子收了起來。
貼身收著。
卻說唐卿卿一行人。
他們乘坐馬車到了余杭,街頭巷尾非常熱鬧。
繁華勁兒不輸京城。
余杭的官員雖然并未去碼頭迎接,但一個個都待在必經的那條長街上。
見到唐卿卿一行的馬車后,立刻迎了上去。
和吳州一樣。
余杭的官員招供也很痛快,甚至沒有往六皇子顧昱的身上扣帽子,直接招供二皇子顧暄。
顧沉和顧時派人搜了個遍,到處都是顧暄密信的痕跡。
證據十分充足,而且條理十分清晰。
就算顧暄在此的話,估計都無法反駁,只能無能狂怒。
書房里,顧沉和顧時對視了一眼。
顧時忍不住問道:“這背后之人到底是誰?怎么手段這么了得?”
顧沉沒說話。
顧時抿著唇,好一會兒又說道:“不會真的是二皇兄吧?”
顧沉抬眸:“你覺得呢?”
顧時微微嘆了一口氣:“二皇兄不像是這么聰明的。不過,這種話說不準?!?/p>
“沒準兒他是故意藏拙呢?好讓大家放松警惕。”
“畢竟,這條路不好走?!?/p>
“大家都是八仙過海各顯神通?!?/p>
顧沉點點頭:“你這個分析,也有道理,只是……”
“二皇兄不像是藏拙的?!?/p>
“他若是真想藏拙,就不會折騰出這么一出了。”
顧時又嘆一口氣:“那背后之人到底是誰?藏的可真嚴實,咱們這一路什么都搜不到?!?/p>
顧沉抿著唇,抬眸看著窗外:“汴州的那位柳娘子,還記得嗎?”
顧時愣了一瞬,而后點點頭:“知道此人,并未見過?!?/p>
他過來的時候,九皇兄已經離開汴州了。
“我聽說了,她指控的是三皇兄,但是她身邊的人,都說那是二皇兄的陰謀。”
“她自己如今不也是糊涂著呢?”
說著,顧時抬眸看向顧沉:“九皇兄覺得,背后之人是三皇兄?”
不等顧沉回答,顧時又蹙緊了眉頭:“不能吧?”
“三皇兄毀容了,他爭起來并沒意義?!?/p>
“北梁是不允許有面殘的皇帝的。”
“就算他打敗了我們所有的皇子,皇家還有朝臣們也都不會同意的?!?/p>
“而且……”
“三皇兄和二皇兄,說實在的,都是半斤八兩。”
“都不是那種有城府的人?!?/p>
顧沉說道:“我也只是有這樣的懷疑,并沒有確切的證據?!?/p>
顧時再嘆一口氣:“怎么感覺這么頭疼。”
顧沉一腳把人踹開:“不管幕后之人究竟是誰,咱們先收攏了余杭,安排好一切?!?/p>
“然后把咱們所能找到的證據,還有疑點,通通呈獻給父皇。”
“到時候,父皇自由定奪。”
顧時拍了拍身上的土:“好,都聽九皇兄的?!?/p>
顧沉瞥了顧時一眼:“快去吧?!?/p>
顧時這才一溜煙的跑了出去:“知道了,知道了?!?/p>
顧沉看著顧時的背影,搖了搖頭,然后繼續(xù)盯著手里的那些密信看。
和從吳州搜出來的那些密信是一樣的。
都是直指顧暄的。
密信,信物,甚至還有一封親筆,都能死死的定住顧暄。
顧沉仔細盯著那封親筆。
不光他他無法看出真?zhèn)蝸恚褪撬垇淼墓P跡大師也無法分辨。
因為,這封親筆,和顧暄的筆跡,真的一模一樣。
顧沉一個字一個字的細看。
足足看了十幾遍。
終于,發(fā)現了一個很小很小的問題,就是“風”字,那個勾,貌似和顧暄的不太一樣。
顧沉立刻提筆記了下來,又開始細細查看。
他相信,應該還能查看出什么來。
一直到夜幕降臨。
唐卿卿過來書房找他,他還在炯炯有神的盯著那封信。
恨不得盯出花兒來。
連唐卿卿走到身前了,他都沒反應。
唐卿卿往前湊了湊:“你看什么呢?這么入神?”
顧沉這才回過神兒來,見是唐卿卿,眉宇間立刻綻出一抹笑意來:“看一封手書。”
“二皇兄親筆的手書?!?/p>
唐卿卿掃了一眼,又看了看一旁宣紙上寫的“風”字。
“這個字有什么問題嗎?”唐卿卿問道。
“其他的字,和二皇兄的筆跡確實一模一樣,只有這個字,有些許不同?!鳖櫝琳f道。
“不同的地方很少,不細看是看不出來的。”
“我也是看了很多遍,才發(fā)現的。”
顧沉說著,將手書往前推了推,方便唐卿卿看的仔細。
唐卿卿并沒有見過顧暄的字。
只是覺得這個“風”字,確實有些眼熟,尤其是這個彎鉤的部分,像是在哪里見過。
但一時又想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