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別院后,唐澤松的一顆心還在止不住的怦怦亂跳。
他確實答應(yīng)了唐澤月。
可那是逼不得已而為之,并不是他真的愿意。
畢竟,賈大夫讓他偷的那份京城布防圖,鬧出去的話就是死罪。
他不想死,所以被拿捏了。
對,他是被拿捏的。
他并不想幫著他們做壞事,是他們威脅他的。
他才沒有辦法。
等以后,他會好好和卿卿還有阿照說的,他這是忍辱負重要保下他們才參與的。
否則,依著唐澤月的遭遇和性子,他們未必能保得住命。
嗯,就是這樣。
他這樣做,都是為了保護他們。
他是對的。
很快,唐澤松就把自己給開導好了,甚至眉宇間還帶出了一抹笑意。
一旁的綠裳小心翼翼說道:“賈大夫確實挺厲害的,公子走這一趟,人都精神了許多?!?/p>
自從回京后,她和唐澤松之間的關(guān)系……
怎么說呢。
綠裳總覺得,他們之間,好像隔開了許多,而且越隔越遠。
而且,是她怎么都逾越不過去的距離。
這種感覺,讓她有些害怕。
倒不是怕唐澤松會徹底丟開她,而是擔心唐澤松又走了什么歧路。
畢竟,之前也想差過幾次,才落得如今這個地步。
她是真的希望唐澤松能越來越好的。
唐澤松點點頭:“之前染了些風寒,賈大夫給我行了針,自然就覺得松快了許多?!?/p>
“又給我拿了幾服藥,等回家后你記得煎給我吃。”
“好。”綠裳應(yīng)道:“這次沒醫(yī)治?”
“嗯?!碧茲伤缮碜油罂苛丝浚穹潘闪诵┰S:“賈大夫說,感染了風寒不能醫(yī)治,停幾天?!?/p>
“等風寒好了之后,多醫(yī)治兩次就行,沒什么的?!?/p>
“那就好?!本G裳松了一口氣。
很快,馬車就到了侯府,兩人回到了院子里。
綠裳一回來,就準備去煎藥。
唐澤松拽住她的胳膊:“最近幾日不怎么見五弟和五弟妹,他們在忙什么?”
綠裳搖搖頭:“我也不知道,興許是公務(wù)要忙吧?!?/p>
唐澤松又問道:“府里可有什么事情?”
綠裳一愣:“府里?沒有啊?!?/p>
唐澤松蹙眉,隨即又想到,自己偷拿的是京城布防圖。
那么重要的東西,唐澤照也不敢鬧的全府皆知。
肯定是在私底下偷偷查。
既然是偷偷的查,那綠裳聽不到豐盛也是應(yīng)該的。
“公子這么問,是有什么事兒嗎?”綠裳又問道。
“就是隨口一問,你快去煎藥吧?!碧茲伤蓴[擺手,說道。
“好?!本G裳拿著藥包就出門了。
唐澤松又悄摸摸和院子里的下人們打探了一番,府里確實沒什么動靜。
唐澤照和宋昭兩人,好像挺忙的,這兩日早出晚歸的。
唐澤松心里越發(fā)的確定,一定是京城布防圖丟失的緣由,他們兩個這才忙的不著家。
不過……
唐澤松微微蹙著眉頭。
這些年來,他一直養(yǎng)病在家,沒去過學堂。
就是在家里閑著沒事兒看看書。
看的還都是閑書。
所以,他的文才不及死去的唐澤明,甚至連唐澤月都不如。
故而,他想的就沒那么多。
完全沒想到,若是唐澤照發(fā)現(xiàn)京城布防圖丟了之后,一定會大動干戈。
而且,被發(fā)現(xiàn)丟掉的京城布防圖,又過了這么些日子,根本就是廢紙一張了。
但他完全沒想到這些。
還傻傻的被賈大夫和唐澤月給威脅,上了賊船。
當天晚上,唐澤松就收到了賈大夫和唐澤月的給他的密信。
讓他再去唐澤照的書房里偷一次東西。
唐澤松臉都變了。
上一次為了偷這么一份京城布防圖,他都折騰成什么樣了?
而且再偷一次的話,難保不會被懷疑。
若是他被老五懷疑的話……
想想老五如今的手段,唐澤松就有些坐立難安。
但是,賈大夫和唐澤月那邊又把他拿捏的死死的,根本沒有反抗的余地。
就算他心里再忐忑,也要想辦法去偷。
因為,他的命門,現(xiàn)在就拿捏在賈大夫和唐澤月的手中。
完全無法反抗。
其實是有辦法反抗的,只不過他蠢了些。
別院里。
賈大夫正在熬藥,苦澀的味道彌漫了整個院子,外面路過的人都恨不得屏住呼吸。
唐澤月卻似沒事兒人似的,躺在一旁的藤椅上,一晃一晃的。
賈大夫掃了他一眼:“天還冷,這會兒日頭也下山了,你還在外面干什么?準備曬月亮嗎?”
“你這身子骨弱的很,再多吹會兒冷風,估計就要染上風寒了?!?/p>
“到時候,能不能挺過來可是兩說?!?/p>
“我告訴你,我們救你回來,可不是等著給你收尸的?!?/p>
唐澤月這才起身道:“在屋里悶了幾天,就想著在外面呼吸呼吸新鮮空氣。”
“不用擔心我會染上風寒。”
“雖然我現(xiàn)在身子弱,但輕易不生病的?!?/p>
否則,年前他那般狼狽又渾身是傷的被趕出侯府,早就死了。
哪里還能撐到現(xiàn)在。
賈大夫瞥了唐澤月一眼:“行了行了,快進屋去?!?/p>
唐澤月沒再辯駁,乖乖進屋去了。
不一會兒,賈大夫就端著一碗黑漆漆的藥汁走了進來:“快喝吧,能幫你補補身子?!?/p>
唐澤月接過來,一口就灌了進去。
湯藥很苦,苦的唐澤月舌尖都麻了,但臉上卻面不改色。
之前在破廟里,他吃了太多的苦。
現(xiàn)在不過區(qū)區(qū)一碗湯藥而已。
喝完湯藥后,賈大夫?qū)⑼胧樟耍骸澳阌X得,唐澤松這次能辦成嗎?”
唐澤月點點頭:“肯定能?!?/p>
賈大夫抬眸看了唐澤月一眼:“你倒是對你的弟弟很有信心?!?/p>
唐澤月笑笑:“他怕死的很,自然好拿捏。”
賈大夫抿了抿唇,最終還是沒忍住:“你說,他是不是至今還沒發(fā)現(xiàn),那并不是京城布防圖?”
唐澤月拿起一塊兒綠豆糕咬了一口:“肯定沒有發(fā)現(xiàn)?!?/p>
要是發(fā)現(xiàn)了,哪里還能讓他們這么拿捏。
早就鬧起來了。
賈大夫嘆了一口氣:“你的這位三弟,腦子確實不怎么好用?!?/p>
唐澤月冷笑一聲:“腦子不好用,才方便咱們控制。”
“放心吧,這次所求一定能成。”
“我會幫他想辦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