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寧”云暮璟喊道。
她話音剛剛落下,雨寧很快就從殿外進來,朝云暮璟躬身道,“側(cè)妃娘娘,有什么吩咐?”
“殿下近來,每日都會做什么?”云暮璟問道。
雨寧先是一愣,緊接著回過神以后,立刻回答道,“殿下卯時上朝,辰時下朝,之后回到皇上那里待上兩個時辰,也是與皇上一同用午膳?!?/p>
“回東宮后,便會一直待在朝陽殿處理公務(wù),晚上宿在朝陽殿,每隔三日會到柳昭訓(xùn)或者趙奉儀那里去上一次?!?/p>
“哦?”云暮璟聞言,忍不住眉間輕挑。
最近墨寒詔的生活,倒是挺有規(guī)律的,不過總感覺...規(guī)律過頭了一點。
仿佛,這東宮壓根就沒有他在意的人和事,只是例行公事完成寵幸后妃的任務(wù)。
不過云暮璟雖有驚訝,倒也沒有特別的意外。
墨寒詔一直不想這么無差別寵幸后妃,他打心眼里,是個有潔癖的人。
如果不是喜歡的,他一碰就覺得臟。
若非如今不得不這么做,墨寒詔恐怕是對那些女人避之如蛇蝎。
當(dāng)初云暮璟之所以能令墨寒詔癡迷,那是因為她拿捏住了墨寒詔的軟肋,吃準(zhǔn)他喜歡善良無辜沒有心機的女人。
云暮璟步步為營,偽裝成他最喜歡的樣子,接近墨寒詔。
哪怕墨寒詔有云思語這個白月光,但在云暮璟的溫柔陷阱下,還是無盡的心疼和憐愛。
何況,他自認(rèn)承受云暮璟的恩情,又得云暮璟真心相待,卻無法愛云暮璟,心中愈發(fā)愧疚。
后來得知,云暮璟沒有他的榮寵根本無法自保時,才打算給云暮璟一個孩子,寵幸了云暮璟。
所以,雖然云暮璟之前勸說墨寒詔的時候,告訴墨寒詔寵幸其他不愛的女人,就跟寵幸她是一樣的。
可云暮璟心中卻是知曉,差距在哪里。
其他女人,沒有她這般在墨寒詔心里留下痕跡,也沒有她這般的本事,又怎會真的一樣呢?
故而,云暮璟從來沒有真的擔(dān)心過,會被奪走寵愛。
云暮璟輕輕一笑,對雨寧悠悠地道,“你替我找些佛經(jīng)來,然后弄些雞血和墨寶。”
雨寧眼睛微微一眨,“側(cè)妃娘娘莫非是想...”
當(dāng)時側(cè)妃娘娘勸說殿下寵幸后妃,甚至主動躲避殿下,不然殿下來暮月殿。
后來側(cè)妃娘娘在殿中,算是過了一段極其悠閑的日子。
殿下沒來暮月殿,側(cè)妃娘娘也未曾主動打探殿下的消息。
這還是這么長時間以來,側(cè)妃娘娘第一次主動提起殿下。
“我身子已經(jīng)‘養(yǎng)好’,該侍寢了?!痹颇涵Z勾勾唇角,看著雨寧有些意味深長。
雨寧瞬間明白云暮璟的意思,同時這心中也不由得高興起來。
最近殿下不來暮月殿,外頭那些之前巴結(jié)暮月殿的宮人,慢慢都對暮月殿冷淡起來。
甚至洛良娣宮中的人,都敢騎到她們頭上來了。
云暮璟打算爭奪殿下的寵愛,暮月殿也能恢復(fù)當(dāng)初的光環(huán),她自是愿意看見的。
“奴婢這就去辦?!?/p>
雨寧的辦事效率還是極高的,不多時,便將云暮璟要的東西,全部都送到云暮璟跟前。
云暮璟端坐在桌案前,以雞血為墨,開始抄寫經(jīng)書。
后來云暮璟都未曾踏出暮月殿一步,也沒多講什么,只是命雨寧又從外頭取了幾回雞血。
雨寧雖不清楚云暮璟要做什么,但還是一直照云暮璟的命令辦。
直到云暮璟抄完五十遍的經(jīng)文,將手中的一疊經(jīng)文整理好,從桌前起身。
“雨寧,將那硯臺全部都清理干凈,還有血。”云暮璟悠悠地道,“絕不能讓人知曉,這是雞血?!?/p>
“奴婢明白?!庇陮幋鸬?。
這個先前云暮璟派遣她取血的時候,就有特意交代過,所以雨寧每次取血都特別小心。
是親手殺的雞,后邊連雞都燉了,毀尸滅跡。
“不過側(cè)妃娘娘,您用雞血抄這么多經(jīng)書是...??!”
雨寧的話還沒落下,就瞧見云暮璟擼開袖口,露出一截柔嫩雪白的臂彎,然后不知從哪拿出一把匕首,劃向手腕。
瞬間一道鮮血宛若小蛇一般滑落,‘滴答’地就往地上落。
雨寧面色頃刻間就變了,連忙上前兩步。
她從懷中掏出一塊干凈的帕子,急忙摁住云暮璟的傷口,緊張道,“側(cè)妃娘娘,您這是做什么?!”
“我要讓墨寒詔以為,是我用自己的血為他抄經(jīng)書祈福?!痹颇涵Z悠悠地道,“叫他想起我才是最為他著想的人?!?/p>
雨寧恍然,但還是急急地道,“但您不是用了雞血嗎?何苦再傷自己?”
“我若是用血抄書,身上卻一點傷口都沒有,豈非惹人懷疑?”云暮璟笑笑道,“只是淺淺一刀而已,我有分寸?!?/p>
她自會在達(dá)成目的的情況下,將所受到的傷害降到最低。
云暮璟只要能保證有傷口就行,當(dāng)然不會下狠手。
“拿藥和紗布過來吧?!痹颇涵Z眨眼地道,“這點小傷,不用喊太醫(yī)?!?/p>
喊太醫(yī)過來,太醫(yī)定能看出她傷勢的輕重,反而不好。
太醫(yī)不瞧,自然是任由云暮璟怎么說了。
“是?!?/p>
雨寧點點頭,連忙取來暮月殿內(nèi)常備著的一些藥,還打來一盆清水,幫云暮璟處理傷口。
等雨寧用布巾稍稍清理了一下云暮璟手腕處的血跡以后,才發(fā)現(xiàn)她的傷確實不深,頓時放松下來。
云暮璟瞧著她這幅模樣,忍不住好笑道,“我啊,很怕死的,不會做傻事?!?/p>
她本就死過一次,惜命的很,比任何人都惜命。
“奴婢可是嚇了一跳?!庇陮庎凉值氐?,“側(cè)妃娘娘下次做這種事,得先知會奴婢一聲?!?/p>
“好?!痹颇涵Z柔聲答應(yīng)著,眉眼彎彎地道,“眼下,還需要你幫我做一件事?!?/p>
“等天色再晚一點,就該是殿下從皇上那里回來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