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君惜剛準(zhǔn)備將寧含霜手中的劍徹底推開,就見顧元柏如同飛蛾,一頭撞過來。
劍刃一劍穿喉,顧元柏跪倒在地上,大量的鮮血從他嘴里涌出。
“孽女,你想知道又如何,我偏不讓你如意。想跟你老子斗,你還太嫩?!?/p>
顧元柏陰險地笑著,艱難地將這話說完,頭重重垂地,徹底沒了氣息。
“死了,顧元柏就這樣死了,這個滿身罪惡的人,怎么能就這么死了?!睂幒?,無法接受眼前這個結(jié)果。
她握著劍的手松開,跪著的顧元柏沒了支撐徹底倒在地上。鮮血越流越多,很快將顧元柏整個人都浸泡住。
如此死法,就算大羅金仙來了,都無法救回。
不過,對顧元柏的死,沒有任何人覺得惋惜,畢竟顧元柏將自己的所有罪行都說了出來。
恩將仇報,聯(lián)合外敵,滅岳家滿門。
打壓傷害自己的子女。
一樁樁一件件都罪無可恕。
大家除了覺得顧元柏死得好外,就是對寧含霜的同情。
一個女人一輩子,最怕的就是嫁錯人。
就因為寧含霜嫁錯了人,將自己的娘家害得絕了后。
寧含霜討厭別人用同情的眼神看著她,這樣只會顯得她特別愚蠢。
不過她是真蠢啊。
這一輩子,既沒有做好一位母親,又沒有做好一位女兒。
寧含霜這個向來倔強堅強的女人,第一次在人落淚。眼淚順著她的眼角一滴滴流下,眼前出現(xiàn)父親兄弟生前,一家人在一起其樂融融的畫面。
這一切都被她毀了。
寧含霜嘴唇不停張合,在情緒崩潰決堤前,她死咬住唇強行忍住,轉(zhuǎn)身飛快跑走,逃離現(xiàn)場。
秦樾連忙跟了上去,顧君惜想要跟,被秦樾勸下:“你母親那邊有我就行,這邊還需要有人收拾,你留下。”
顧元柏承認(rèn)是自己滅了曾經(jīng)的寧遠(yuǎn)侯府滿門,他內(nèi)奸的罪名已定,就算是死了,該究竟的責(zé)任還是需要追究。
眼下鳳舞情況還未可知,顧君惜身為太子妃,也需要留下照看一二。
顧君惜很心疼自己的母親,可自從開始懷疑顧元柏就是內(nèi)奸開始,今日這樣的局面就早已經(jīng)料到。
該難過,還是會難過。
只希望發(fā)泄過后,母親能重新振作起來。
顧君惜吐出一口氣,緩了緩心情。
沐凌夜走向前來,攬住顧君惜的肩膀,吩咐人將顧元柏的尸體先抬走。
這件事肯定是需要稟告給盛帝。最終由盛帝給顧元柏定罪。
顧元柏死了倒是好,一了百了。
活著的人怕是有苦受了。
當(dāng)然,其中就包括顧黎川三兄弟。
顧君惜已經(jīng)跟顧元柏斷親,肯定是連累不到她,唯一麻煩的就是粟儷。
顧元柏的尸體很快被人收走,只留下一灘鮮血,風(fēng)一吹,鮮血味濃重。
顧君惜沒有忍住,轉(zhuǎn)身蹲在地上又干嘔起來。癥狀嚴(yán)重,差點將自己的膽汁都吐出來。
沐凌夜被顧君惜的動靜嚇到,連跟著轉(zhuǎn)身,輕輕撫拍顧君惜后背,一直等到顧君惜干嘔完才停下。
“還好嗎?我怎么感覺你最近胃不是很好?!?/p>
沐凌夜皺緊眉,回想了下,最近顧君惜這段時間的身體狀態(tài)。
顧君惜的手撫過平坦小腹,抿了抿唇。
眼下這種場合,不好跟沐凌夜說懷孕一事。
何況顧元柏剛死不吉利。
她輕輕搖了搖頭:“我最近胃確實有些問題,但不是什么大事,具體等回家再跟你說?!?/p>
沐凌夜聞言不再勉強,他也知道,現(xiàn)在這種場合,不是說私密事情的時候。
“我去給你倒杯茶水。”沐凌夜左右看了看,沒有發(fā)現(xiàn)玄影,只能自己親自去找地方給顧君惜倒水。
畢竟讓其他人去倒,沐凌夜也不放心。
沐凌夜沒有動鳳舞房間里的茶水,而是進(jìn)了下人房倒了杯水。還親自用隨身攜帶的銀針試了試毒。
進(jìn)顧君惜口的東西,沐凌夜比進(jìn)自己口還要嚴(yán)謹(jǐn)細(xì)致。
銀針沒有變色,水也沒有問題。
沐凌夜收起銀針,正要將水端出去時,他身體突然一怔,如同被人施了妖術(shù)動彈不得,然后沒了自主意識,詭異地從袖子里掏出一粒藥丸,放進(jìn)茶水當(dāng)中。
杯子輕輕晃動,藥丸被水浸泡融為一體,徹底看不出來。
沐凌夜將水杯遞給顧君惜。
顧君惜沒察覺出異樣,接過一飲而盡。
喝了水,感覺胃部終于舒服了一些。
顧君惜將水杯遞還給沐凌夜,沐凌夜拿出帕子體貼地替顧君惜將嘴邊殘留的水漬擦干。
他們自然流露出來的親密讓人羨慕。
尤其是在場的女人,雖然現(xiàn)在這場合不適合,但還是忍不住接頭交耳。
“真想不到,平日里都不跟人說話的太子殿下,能對太子妃這么體貼?!?/p>
“是啊,以前太子殿下身邊從未有過女人,我還以為太子殿下真不喜歡女人呢。”
“太子妃是個有福氣的。”
“有福氣是一個原因,還有一個原因,是太子妃長得漂亮,換成其他女人就不一樣了。燕國大皇子畢竟是男人,這漂亮的太子妃跟一個男人,是個人都知道怎么選?!?/p>
當(dāng)然,最后一句議論是壓著聲音的,那說話的小姐只敢偷偷瞄了冷玄絕一眼。
雖然只是斷斷續(xù)續(xù)聽到一些聲音,冷玄絕還是從這些聲音中獲得了信息。聽明白這些人在羨慕顧君惜,貶低他。
若是之前,他或許還能將這些話放在心上,現(xiàn)在他全當(dāng)是在放屁。
冷玄絕興奮地用舌尖舔過唇瓣,緊緊盯著顧君惜的喉嚨,清楚地看到顧君惜將茶水咽下去后,他忍不住低笑出聲。
沐凌軒跟冷玄絕比也好不了多少,他也緊緊盯著顧君惜動作,直到確定顧君惜將那有問題的藥咽下,他心中的石頭才算真正落地。
他忍不住,一步步朝顧君惜走去。
“你做什么?”冷玄絕從后拉住沐凌軒。
“本王不想等了?!便辶柢幟蛄讼麓剑骸氨就跸氍F(xiàn)在立即行使自己的權(quán)力?!?/p>
既然已經(jīng)給顧君惜下了藥,他又如何還能忍受顧君惜再呆在沐凌夜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