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君惜嘴唇抖了一下,對沐凌軒的厭惡又更進一步。
都經(jīng)歷過這么多的事情,還是纏著她不放??偞蛑鵀樗玫膼樽?,施實傷害之事,而且一次比一次傷害她還要深。
到底是跟她有何仇有何怨。
顧君惜再張口時,氣到嗓子有些嘶啞:“我覺得冷玄絕跟沐凌軒的背后,還有一個人,青巖子。他們的藥,應該就是來自青巖子?!?/p>
因為沐清芙在,顧君惜除隱去懷疑面具人是粟儷外,將所有對青巖子的猜測都說了出來。
沐凌夜的很平靜,他似乎早已經(jīng)查到什么。
可就算知道又有什么用,暫時還沒有拿到證據(jù)。
而且他們體內(nèi)蠱毒未解,就隨時處在受制于人的狀態(tài),一旦行動,沒有將沐凌軒跟冷玄絕以及青巖子一擊即中,那就是打草驚蛇,局面會徹底失控。
然而,沐凌軒身為王爺有盛帝庇護,沒有十足證據(jù)根本動不了他。冷玄絕身為燕國來使,不離開盛國地界,同樣輕易動不得。
而青巖子備受盛帝器重,一樣也不能動。
他們面對的是難啃的三座大山。
一直靜靜聽著,沒敢發(fā)表意見的左承風突然想到什么,張了一下嘴,接著又有些心虛地縮了下脖子。
他的動作被沐清芙觀察到,沐清芙狠瞪了一下左承風:“有話就說,一個大男人磨磨嘰嘰的。”
沐清芙對左承風就像是訓狗,一松一緊。左承風適應良好,樂在其中。
他有些害怕地先扭頭看了眼沐清芙,才打商量道:“芙兒,我說了,你可不許生我的氣?!?/p>
沐清芙雙眼一瞪,只吐出一個字:“說?!?/p>
左承風脖子一縮,在沐清芙強大的氣勢下,縱使有再多的小心思,這會也歇了下去。他能預見暴風即將來臨,懨懨地道:“那能控制人的丹藥,先前不是有分析,說是從我手中傳出去的?!?/p>
“而我的藥是從顧君堂親生父親手中拿來的?,F(xiàn)在惜惜又說這藥,不對,是蠱毒來自青巖子,那豈不是說,顧君堂的父親是青巖子?!?/p>
這關系錯綜復雜,但一步一步理下來,確實也順暢無比。
左承風說完,就自覺的閉上眼睛,以為會遭到沐清芙的雨打巴蕉,結(jié)果等了半天,也沒等來動靜。
他試探性先睜開一只眼睛,就發(fā)現(xiàn)馬車內(nèi)異常的安靜。
顧君惜頭靠著車壁,吸了一口氣,面色沉重的道:“若是青巖子真是顧君堂父親,那他們所謀一定盛大?!?/p>
師父變父親,隱瞞身份潛伏在盛帝身邊。而身為女兒的顧君堂嫁給沐凌軒做了姨娘,生下了第一個皇長孫。這些線索串聯(lián)起來,青巖子的目標應該是直指皇位。
沐凌軒就是他登上權(quán)力頂峰的踏板。
沐凌軒應該對此,還一無所知。
這么一想,沐凌軒果然是可憐人必有可恨之處。
“表姐,我想去王府,見小姨父?!鳖櫨眢w往前傾了傾。
既然知道能控制她的是蠱毒,又知蠱毒是來自青巖子,這就有了準確的線索目標。肅親王跟青巖子以前是師兄弟,對青巖子必定會有了解,或許對蠱毒也有了解。
還有就是青巖子那勃勃的野心究竟從何而來。這些都需要弄明白。
“好?!便迩遘较氲竭@些事情的重要性,沒有什么理由不答應。
“惜惜,不然你就在肅親王府先住下吧。等師父進京再說?!便辶枰钩脵C再次提出。
顧君惜這次沒有拒絕,她不能坐以待斃一味只盼著師父過京幫她想辦法,既然有了頭緒,那就在師父沒有到來前,盡量想辦法自救。
雖然回太子府也能研究蠱毒,可終究沒有肅親王府方便她隨時請教肅親王。
眼見談妥,想到龍遙那邊,也有可能被人盯著,在馬車內(nèi)實在不宜久待。沐凌夜不舍地又摟了下顧君惜:“我該回去了。可短時間我們不能見面了?!?/p>
“你去忙吧,不用擔心我。”顧君惜理解的朝沐凌夜一笑。
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已知青巖子野心勃勃,又眼見盛帝對青巖子越來越信任,天天一起與他一同煉丹,有些方面不得不防備于未然,提前部署準備。
顧君惜這么爽快地放他走,沐凌夜反而不滿。他眼神暗淡了一下,抱著顧君惜的手沒有松開,反而越發(fā)扣緊。
心里有話,就是不說。
只是一味地釋放低氣壓。
顧君惜不解地挑了下眉,手在沐凌夜手背上拍了一下:“怎么了?”
沐凌夜不滿的臉繃得越緊,口是心非:“沒什么。走了?!?/p>
說完,他迅速下了馬車,快到連顧君惜都沒有反應過來。
漂亮的姑娘無措地將眼神投向沐清芙跟左承風,好端端的,這是又被制控了。
那眼神毫無僵硬的感覺,看起來不像是被控制了。
“應該是腦袋抽筋了。”沐清芙讀懂顧君惜眼神中的意思,對沐凌夜不是很待見的說道。
果然男人才能同情男人,左承風覷了沐清芙一眼,弱弱的舉起手:“我覺得應該不是,沐凌夜應該是只是單純的覺得你不重視他,他要走了,你都沒有流露出任何不舍。”
是這樣嗎,沐凌夜還能這么矯情。
顧君惜狠皺了一下眉,表示懷疑。就在這時,那垂著的馬簾子突然又被人從外面撩了起來,沐凌夜去而復返,從簾子下又鉆了進來。
進來后他什么話也沒有說,只是坐到顧君惜身側(cè),狠抱了抱顧君惜,懲罰似的在顧君惜額頭上印下一吻。然后又下了馬車。
這一系列動作行云流水,讓人應接不暇。
又完美詮釋了左承風所說。沐凌夜就是矯情了,不滿了。
顧君惜眼神呆呆地伸手摸了下自己還溫熱的額頭,臉頰微微發(fā)燙,還真讓左承風給猜對。
呵,這男人什么時候變得這般矯情了。
不過不討厭,心里還有一絲微微的甜,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顧君惜嘴角往上彎了彎。
肅親王府。
肅親王現(xiàn)在越發(fā)不想去趟朝中的渾水,最近朝中有事讓他出席,他也一直在推脫。
一有時間,只想在府中陪夫人。
顧君惜跟沐清芙他們到肅親王府時,寧海棠正指揮著肅親王在花園里種菜。
王府到處都是樓臺水榭,偏偏就在這奢華當中挖走了許多名貴花材,特意開辟出兩塊地種了蔬菜。
用寧海棠的話說,自己種的蔬菜,就算不好吃,也有三分滋味。
肅親王對寧海棠真真是寵到了骨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