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選擇離開的老師傅們,倒也不是蠢。
畢竟,姜尚書的身份在那兒擺著,姜家唯一的嫡子讓管事出面挖人,那些管事愿意跟姜家走也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
“姑娘,京中都是貴人得罪不得,我想著……是不是應(yīng)該派人去其他分店問問,看哪些老師傅愿意入京?”朱長貴謹(jǐn)慎提出建議。
迎夏笑著道:“姑娘今日得到消息后,就已派人去傳信了!”
朱長貴一聽,心放了下來:“姑娘思慮周全!”
見迎春拎著食盒進來,宋南姝對朱長貴說:“今日你也跑了一天了,應(yīng)該連飯都未吃,就在我這兒將就一口?!?/p>
迎春已經(jīng)將餐食擺在了外間桌子上,朱長貴忙起身道謝,心底一片溫暖。
今日事情來得突然,他光顧著奔走,的確是沒有吃東西。
只是沒想到姑娘連這樣的小事都記掛在心里,這讓朱長貴怎么能不感動。
朱長貴快速吃了幾口,大致從宋南姝這里領(lǐng)了命,便又匆匆趕回去,給其他掌柜吃定心丸,安排后續(xù)事宜。
宋南姝這夜是燈火通明,姜臨陽這邊兒也在忙著。
挖宋南姝手下老師傅們,花了姜臨陽太多銀子。
姜臨陽得想辦法,盡快把開店的銀子湊齊。
之前奉命去挖人的管事,見姜臨陽動了準(zhǔn)備盤店鋪的銀子,好心便提出……可以從那些把老師傅吸引過來的方子中,選出一個送給那些老師傅。
這樣,既可以當(dāng)做挖人過來的見面禮,也好開口讓他們自己想辦法湊賠給原東家的銀子。
但在姜臨陽的眼里,那些方子都是他妹妹的心血,他哪里舍得!
銀子可以想辦法,方子要是沒了,就是真的沒了!
現(xiàn)在人也挖過來了,要是店開不起來,把老師傅們挖過來也沒有什么意義?
那些老師傅們,可都是帶著徒弟拖家?guī)Э诙鴣?,要干活吃飯的?/p>
所以,今晚在全鶴樓設(shè)宴請同窗去吃飯,想在同窗這里借些銀子,在姜箬璃好起來前就把店開起來。
憑姜臨陽姜尚書嫡子的身份,他借銀子……自然是有人上趕著!
喝了些酒,姜臨陽已是微醺,他舉杯謝過同窗之后,又道:“過一陣子,等我和我妹妹的鋪子開起來,煩請諸位及諸位家中兄弟姐妹,莫要再光顧那姓宋的名下鋪子!以后……我和我妹妹的鋪子會有更多,大家伙從來未見過的好玩意兒!我保證……每樣好玩意都會先送一份給你們!當(dāng)做今日你們出手相助的報答!”
“放心!放心!你都開口了,我們還能不給這個面子嗎!”姜臨陽同窗笑著道。
開玩笑,這可是姜尚書唯一的嫡子!
他都開口了,他們能不照做?
“不過,臨陽……這安遠侯府的世子夫人是怎么得罪你了?我記得……以前你們家好像還挺照顧這個安遠侯世子夫人的!”
“難不成真的和外面?zhèn)鞯囊粯樱@柳世子不肯休妻宋南姝就是為了宋南姝的產(chǎn)業(yè),所以……你這是想打擊這宋南姝的產(chǎn)業(yè),好讓柳世子覺得宋南姝沒什么可惦記的,然后休妻?”
和姜臨陽關(guān)系不錯的世家子,也是仗著多了點酒,便勾著姜臨陽的脖子問。
“肯定啊!京都誰不知道柳世子之前和姜家四姑娘的感情,我聽說那柳世子當(dāng)年和姓宋的這孤女成親,就是為了能繼續(xù)尋找姜四姑娘!好像說……這柳世子和宋南姝成親四年了,從未圓房呢!”
“對!這事兒我也聽說了,好像這還是宋南姝還親口說的,就在長街上!”
“其實,這宋南姝長的……不說是傾國傾城,也算是難得一見的好顏色!柳世子居然能忍了四年不碰!可見對我們臨陽的妹妹阿璃,那是一往情深!”
“臨陽這動手收拾宋南姝好??!”有貴公子笑道,“早在幾年前其實我就看上這宋南姝了!不過最開始有姜家護著,后來又和柳世子成親了,我這才歇了念頭!既然這宋南姝柳世子沒被碰過,還是干凈的!等她走投無路了,我倒是可以看在她長相不俗的份兒上,收了她!你們到時候可別和我搶??!”
有人一聽這話,嚷嚷著:“唉你這話我就不愛聽了!那我也看上了呢!得我先來!我玩兒夠了……再送你們!”
“這有什么好掙的!要是真的讓這宋南姝走投無路,那頭功肯定是臨陽的!那必須讓臨陽先來!等臨陽玩兒夠了,咱們再要!這也算是我們同用一物,兄弟情深了!”
姜臨陽冷笑:“我對這種空有美貌的蛇蝎婦人沒什么興趣,你們要是感興趣,那就出一份力,等她沒什么利用價值,柳云珩休了她,你們就可以盡情享用了!”
姜臨陽話音一落,雅間門被一腳踹開。
只見一個身量不高的清秀男子站在門外,拔出腰間雙刀,開口是女兒家的清脆聲音:“一群無恥下流的腌臜貨!”
說完,那女扮男裝的姑娘便提刀殺了進去。
雅間內(nèi)頓時傳來“踢里哐啷”被砸的聲音。
有人在高呼護衛(wèi),有人狼狽躲閃,姜臨陽更是被砍斷了衣袖,嗷嗷叫著說殺人了。
很快,京中兵馬司的人就沖進來控制住局面,把人都帶回了府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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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南姝這邊還沒忙完,便有人登門,說是宋南姝的妹妹在全鶴樓持刀鬧事,被南城兵馬司的人帶走了。
“妹妹?”宋南姝乍一聽愣住。
直到來人送上玉佩,宋南姝驚得站起身來。
薛神醫(yī)的女兒薛阿瑤怎么來了京都,還在全鶴樓持刀鬧事?
宋南姝沒敢耽誤,將手中的事都交給迎夏,便要去衙門。
宋書硯本是見宋南姝還在忙著沒休息,拎著食盒過來送宵夜的,一聽說薛阿瑤被抓還要勞煩他阿姐去接,便道:“阿姐還有要事,我去吧!”
“還是我去吧!那孩子性子倔強,除了薛神醫(yī)和我,誰的話也不聽!”宋南姝任由迎春給她披上披風(fēng),叮囑宋書硯,“阿硯你身子不好,早些歇著,別熬夜溫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