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書硯放下茶杯,又道:“陛下知道他的身子已經(jīng)撐不了幾年了,所以一定會在他離世之前,把端王這個心腹大患解決了,好為未來的孩子鋪路?!?/p>
“皇帝真的信了康嬪肚子里的那個是個小皇子?”謝時容問。
“這還要多謝我阿姐,早年我阿姐在京都把薛神醫(yī)的名頭打了出去,就包括那雪鹿丸都是出自薛神醫(yī)之手,明面上……薛神醫(yī)和朝中任何人都沒有關(guān)系,所以薛神醫(yī)皇帝信得過?!彼螘幷f。
“皇帝沒說準(zhǔn)備什么時候公開康嬪有身孕之事?”謝時容又問。
“應(yīng)當(dāng)會等康嬪的胎坐穩(wěn)?!彼螘幙聪蛑x時容,“不過有些該準(zhǔn)備的事情,我們也應(yīng)該準(zhǔn)備起來了?!?/p>
“我懂!”謝時容頷首。
薛神醫(yī)是逢了宋書硯的命令對皇帝說康嬪肚子里的是男胎,可凡事都有萬一,萬一康嬪生下來的不是男胎都得是男胎。
“放心,我一定會多找?guī)讉€孕婦,以防萬一?!敝x時容道。
正事說完,宋書硯拿起桌角的面具戴上:“該回去陪阿姐用晚膳了?!?/p>
謝時容:“……”
謝時容覺得宋書硯就是個阿姐腦。
什么都是阿姐阿姐!
“明日去溫泉莊子,你叫上宋南姝一起嗎?”謝時容問。
“當(dāng)然,我那么難受的時候,得有阿姐陪著才行。”
謝時容沖著宋書硯的背影喊:“你就不怕宋南姝心疼!”
宋書硯未答,面具下的唇角勾起,可他就是要讓他的阿姐心疼啊。
自上次隔著面具被宋南姝吻過之后,他不敢把宋南姝逼得太緊,這段時間極盡纏綿也再沒提過什么過分的要求,他已經(jīng)等了有一段日子了……
也確信他將宋南姝的防備和底線推得,已經(jīng)很低很低了。
他迫不及待想和宋南姝再進一步。
明日,就是他嘗試與宋南姝越雷池的最好時機。
宋書硯回到沈宅時,宋南姝正吩咐迎夏她們將收拾出來明日要去溫泉莊子帶的東西,擱在耳房。
見宋書硯回來,知道自家姑爺和姑娘相處時不喜歡旁人在跟前伺候,迎春便帶著迎雪、迎秋她們退下。
燈影搖曳的正房內(nèi),只剩下宋書硯和宋南姝兩人。
“用過晚膳了嗎?”宋南姝問宋書硯。
他摘下面具擱在小幾上,湊到宋南姝面前,親了親宋南姝的唇,抱起宋南姝就往床榻方向走。
“哎……”宋南姝環(huán)住宋書硯的頸脖,略顯吃驚,“天色還早!”
“阿姐陪我睡一會兒好不好?我有些累了?!?/p>
宋書硯說著便將人放在床榻上,又細(xì)心替宋南姝脫了繡鞋,在宋南姝身側(cè)躺下把人擁在懷中,當(dāng)真是旁的什么都沒做,只閉著眼,像是真累極了。
宋南姝望著宋書硯的眉眼,她不知宋書硯是否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怎得瞧著如此疲憊。
宋書硯不愿意說,宋南姝也未曾追問,便這般被宋書硯擁在懷中閉上眼。
伴隨著耳邊清淺的呼吸,宋南姝也跟著漸漸睡了過去。
迎雪她們在院外守著,一直不見屋內(nèi)傳人進去伺候,可燈也一直未滅,便都在院外候著,以防姑爺和姑娘要人伺候。
眼見著時辰越來越晚,主屋燈一直未息,迎春給迎夏和迎雪披上衣裳:“你們兩個回去歇著吧,我睡了一會兒了,今兒晚上我守夜,要是姑娘和姑爺要吩咐,我再叫你們,不然明日一早怕是沒精力伺候姑娘?!?/p>
迎夏攏了攏肩膀上的衣裳,朝院子內(nèi)瞧了眼點頭:“那你有事叫我們。”
這一覺宋南姝睡到了日上三竿才醒來,這個季節(jié)了竟熱得滿身是汗。
難得的是宋書硯這個時辰了竟然還在床上,他環(huán)著宋南姝的腰,似乎也睡得正沉并未起身。
宋南姝回頭看了宋書硯一眼,只覺宋書硯呼吸似乎有些急促。
手正要挪開宋書硯環(huán)在她腰間的手,竟發(fā)現(xiàn)宋書硯的身體燙得厲害。
她猛然坐起身,一向淺眠的宋書硯眼睫顫動,身體卻紋絲未動。
宋南姝一手去摸宋書硯的額頭,一手撩開厚實不透光的床帳……
光線從窗外透射進來,落在宋書硯消瘦蒼白的臉上,整個人頭透著懨懨的病弱之氣,好似眼睛都難以睜開。
他身上更是燙得驚人。
難怪摟著宋南姝會讓她覺得熱。
“迎夏!迎夏!”宋南姝揚聲高呼。
迎夏正在院外和廚房派來催問什么時候送膳食的小丫頭說話,就聽屋內(nèi)傳來了宋南姝驚慌的聲音,連忙應(yīng)聲:“姑娘我在!”
“快去請時容公子!”宋南姝道。
聞聲,迎夏急忙應(yīng)聲:“是!”
迎夏匆匆往外跑,迎雪著急跨入院門,卻被迎春一把拉住。
迎春也是被自家姑娘焦急的聲音嚇了一跳,但是還是揚聲問道:“姑娘,迎夏去叫時容公子了,奴婢和迎雪進來伺候?”
主屋內(nèi),宋書硯握住宋南姝的手,似乎被吵醒,嗓音嘶啞道:“阿姐,我沒事……”
宋南姝看著宋書硯難受的樣子,揚聲:“打盆冷水進來!”
她垂眸看著宋書硯,安撫:“阿硯,別怕,有阿姐在!阿姐不會讓人看到你的臉!別怕……”
宋南姝說著從床榻上起身,剛穿上繡鞋要起身又被宋書硯拉了回來。
“阿姐,別走?!?/p>
“阿硯你乖一些,阿姐不走!”宋南姝亦是緊緊握住宋書硯的手。
迎春和迎雪端著冷水拿著帕子進來,宋南姝手還被宋書硯攥著,她放下床帳,將宋書硯擋在床帳里面。
“水放下,你們出去,時容公子來了直接帶進來?!彼文湘瓕τ?、迎雪道。
“是!”
迎春、迎雪兩人將水盆和帕子放在床邊的杌子上,未做停留退下。
宋南姝將一側(cè)床帳掛起,一只手被宋書硯緊緊攥著不肯松開,只能單手?jǐn)[了帕子,費力攥了攥水,用涼帕子給宋書硯擦額頭和脖子。
謝時容知道宋書硯到了毒發(fā)的時候,一直在家中準(zhǔn)備今日要用的東西,所以得到消息后他來得很快。
被迎夏派去喚謝時容的小廝還沒回來,謝時容就已經(jīng)進了主屋,坐在床榻前給宋書硯診上了脈,扎上了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