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梔吐出了黑色的鮮血,她在沙發(fā)上又緩了一會兒,眼前逐漸變得清明后,就看到了剛剛模糊不清的高大漂亮女人。
然后,南梔就傻眼了。
那個女人,怎么會突然變成了薄夜寒??!
她再猛地看向自己胸前,薄夜寒剛剛拿了毯子,正好把她給包裹得嚴嚴實實的。
可是,她的銀針是扎在胸口處,扎針的時候,她是解開了衣服的。
也就是說,薄夜寒可能看到了她的……身體。
南梔臉色微微變了變,但她很快就鎮(zhèn)定下來,不管怎么說,薄夜寒救了她。
“你還好嗎?還有,你是男……還是女?”
薄夜寒一開口,南梔就愣了下,隨后她反應(yīng)過來,自己現(xiàn)在是女扮男裝。
但,她的胸前,明明白白是女孩子。
“男孩子?!蹦蠗d壓低了聲音,她聲音刻意變換,變成了性感的煙嗓音,“只不過生病吃多了激素藥,所以胸部像女孩子?!?/p>
“謝謝先生剛剛救了我?!?/p>
南梔淡定地攏了攏毯子,“非常感謝?!?/p>
薄夜寒聽到眼前的人說自己是男孩子,這才稍稍放下心來。
“你是來找Elim看病的?”
南梔點點頭,“是?!?/p>
“那她挺不負責任的?!北∫购Z氣冷了幾分,給病人扎了針就丟下不管,他突然覺得,讓南梔給薄老爺子保守治療,只怕也沒什么保障了。
南梔:“?”她給自己扎針,怎么就牽扯到負不負責任上面了?
“Elim很負責任?!蹦蠗d背過身去,在毯子底下把衣服穿好,“至于今天的事情,根本與她無關(guān)?!?/p>
“這位先生,對Elim好像有很深的意見?!?/p>
“那倒沒有。”薄夜寒坐到沙發(fā)對面,他看著眼前的男孩把銀針包一一收好,那雙手蔥白如玉,纖細白皙,根本不太像男孩子的手。
“方便問一下,你叫什么名字嗎?”
薄夜寒收回目光,這個男孩子的手,和南梔的手竟然出奇的像。
南梔頓了下,緩緩開口:“許之南?!?/p>
薄夜寒眸色微微變了變,許之南,之南——南梔?
南梔站起身,把針灸包收好,隨后走到小藥房推開門,李可妮嘴里念念有詞地在煎藥,看到她進來,急忙站起身。
“師——”
不等她開口,南梔就伸手捂住了她的嘴。
“藥好了嗎?從現(xiàn)在起,叫我小許,我是你的遠房表弟,記住了嗎?”
“??!”
“別啊?!蹦蠗d聲音冷冽,臉色更是冷漠沒有一絲一毫的溫度和表情,只一個眼神,就讓李可妮不敢開口了。
李可妮哆嗦了一下,她很久時間沒有見到師父這么生氣過了。
“是,表弟?!崩羁赡菪⌒囊硪淼亻_口:“表弟,藥好了,等涼一下就可以喝了?!?/p>
“表弟你可不可以告訴表姐,為什么突然這么生氣?。∧銊傇?,現(xiàn)在身體怎么樣,好了嗎?”
李可妮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么,但是看南梔的模樣,就知道她氣得不輕。
南面無表情地上前,戴上隔熱手套把煎好的藥倒進碗里,隨即端著就走了出去。
“表弟,你怎么不理我??!”
“是我做錯了什么了嗎?”
李可妮追出去,就看到沙發(fā)上坐了個不速之客,她愣了一下,薄夜寒是什么時候來的?
“李小姐?!北∫购吹嚼羁赡?,直接就站起了身,他目光落在端著藥的南梔身上,眼神一點一點的晦暗不明。
“之前李小姐在電話里面,我讓南梔小姐去招待我未婚妻,我想當面解釋一下,我從未說過這樣的話,也從未做過這樣的事。”
薄夜寒話是對著李可妮說的,眼神卻一直是看著南梔的。
扎針,喝藥,白皙纖細的手指,清雋秀氣的容貌,穿了增高鞋墊的運動鞋……
薄夜寒心里,已經(jīng)有了猜測和定論。
“那又如何?!崩羁赡葑呱锨?,“話是你的助理和你爺爺說出來的,不是你的意思,他們會隨隨便便提出這種要求來嗎?”
“薄先生,解釋就是掩飾,掩飾就是事實?!?/p>
“許先生也這樣想嗎?”
薄夜寒深邃的眼眸直勾勾的攫住南梔,那眼神高深莫測又直逼人心,讓南梔有種心驚肉跳的感覺。
“我聽不懂你們在說什么?!蹦蠗d裝傻。
“是嗎?”薄夜寒扯了下嘴角,他收回目光,不再問她。
“李小姐,麻煩你轉(zhuǎn)告南梔小姐一聲,這件事情我是真不知情,林睿和我爺爺那兒,我會去說清楚。”
“我也會讓他們給南梔小姐道歉。”
“至于我的未婚妻,南梔小姐也好,李小姐也罷,你們都不用搭理?!?/p>
薄夜寒說完,微微頷首之后就轉(zhuǎn)身離開。
而他走到門口,又停下腳步轉(zhuǎn)過身,目光準確無誤地落在南梔身上,薄唇輕啟,低沉磁性的嗓音緩緩響起:“以后兩位在家,還是鎖好門比較好?!?/p>
話音落下,薄夜寒就轉(zhuǎn)身離開了。
這一次,他是真的離開,沒有再回頭。
“表弟,薄夜寒是什么意思??!”
南梔臉色難看到了極點,薄夜寒已經(jīng)猜出她是女扮男裝了。
她閉上眼睛,一口喝完碗里的藥,轉(zhuǎn)身就上了樓。
南梔上樓后,去放熱水泡澡,站在盥洗鏡前,她把衣服脫下,白皙無瑕的胸口中央,有一顆鮮紅色的小痣,周圍的肌膚上,還有很明顯的針眼。
薄夜寒站在門口轉(zhuǎn)身看她的眼神,實在算不上清白。
南梔一陣心煩意亂,這件事情她不能怪李可妮,是她高估了自己的忍耐力,更不能去怪薄夜寒,因為沒有薄夜寒的及時出手相救,她現(xiàn)在只怕不死也廢了。
她現(xiàn)在只能祈求,薄夜寒看破不說破。
南梔正準備進浴缸,放在口袋里面的手機叮鈴鈴的響起,她沒設(shè)置任何鈴聲,只用手機自帶的原始鈴聲。
之前和薄夜寒相處的時候,那個男人也是這種鈴聲。
南梔猛地抬頭看向鏡子里面的自己,“打住。”
“南梔,你不能什么事情都聯(lián)想到薄夜寒,剛剛的事情只是個意外。而且,當時你在扎針,薄夜寒有未婚妻,不至于盯著你的身體看?!?/p>
南梔對著鏡子里面的自己一字一頓的說道,說完后,她呼出一口氣。
沒錯,應(yīng)該是她自己想多了。
“叮鈴鈴……”
口袋里面的手機鈴聲還在響著,南梔深呼吸一口氣,她扯過浴巾包裹住自己,從口袋里面拿出手機。
來電顯示的名字是——薄夜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