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少琛斂了斂眉眼,倒也沒有生氣的模樣。
反而淡聲有禮的打了個招呼,就打算離開。
結(jié)果章晉卻再次陰陽怪氣的嘲諷:“你這個自私自利的禽獸!明明是個臭老九,還要拖個無辜的小姑娘下水?你來了大半年,牛棚里過得是什么日子不清楚?還是你想跟我一樣害死自己的妻子才甘心?”
林少琛臉上的溫和散去,深幽的眸子里滿是認真,“我會努力保護好自己的妻子,除非我死,否則不會有人能傷害到她?!?/p>
那章晉卻只是黯然的輕嘲了聲,“這種漂亮話誰不會說?”
林少琛嘴唇動了動,但對于已經(jīng)去世的人卻是無能無力。
最后無聲輕嘆了下,他從口袋里掏出顆野鴨蛋遞給章晉。
章晉厭煩地瞪了他眼,罵罵咧咧道:“拿走拿走!有好東西不留給妻子,給我這種外人,做你的妻子還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霉?!?/p>
“我有給她留?!绷稚勹〉氐?。
章晉聞言立刻抓過那顆鴨蛋,頭也不回地走了。
林少琛靜靜地站在原地,看著他佝僂的身軀,眼底的郁色變得更加深沉,如同化不開的濃墨。
誰也不知道這場動蕩到底還要持續(xù)多久,但誰都希望能早點看到結(jié)束的那天。
拎著手里的泥甕,林少琛回到屋子就見小姑娘精致漂亮的小臉皺成了團。
手不停的在胳膊和腿上撓著,劃拉出一道道鮮紅的印子。
他不自覺緊擰了眉心。
小姑娘仰起漂亮的臉蛋,委屈巴巴地看了過來。
“少琛哥,這山時原蚊子太多了,你看都把我咬成什么樣了?!彼鹑绨状砂阊┠鄣母觳?,抓傷在上面顯得觸目驚心。
“今天下工,我去山里摘你說的草藥?!绷稚勹〉牡囊暰€并沒有在小姑娘的身上多做停留,只是那平淡的聲里帶著幾分難以察覺的壓抑,。
他從邊上拿出筆和紙遞給顧薇,“你把需要的草藥畫出來?!?/p>
小姑娘乖巧地接了過去。
也不等林少琛把手收回,她就輕輕勾住男人那骨節(jié)分明的長指晃了晃。
“我先畫一份,不過草藥和雜草很多都長得差不多,晚上你帶我一起唄。省得找錯了又要再去趟,還挺耽誤事的?!?/p>
小姑娘細軟的聲音帶著點撒嬌的味道,倒是讓林少琛難得對帶著個拖油瓶的事多了幾分耐性。
“行?!彼珳睾偷膽?yīng)下。
小姑娘見達到了目的,立刻松開勾著他的小手。
那細膩嫩滑的觸感驟然消失,林少琛的心里竟然還生出了抹悵然。
不過他很快調(diào)整好情緒,開始在泥巴和石子壘的小灶邊準備起了兩人的早飯。
原本還在畫著草藥的顧薇,看見他竟然徒手掰著紅薯。
那線條健碩流暢肱二頭肌都爆出來了,讓她忍不住睜圓了漂亮的眸子,就那么直勾勾地看著。
嘖嘖嘖,大佬還真是有力氣啊,這世上有幾個男人能徒手將那么大的紅薯掰成塊的。
也難怪在山洞里他能掐著自己的腰,自上而下的完全不用她花半點力氣。
“你看什么?”林少琛神色寡冷地斜睨了她眼,總覺得這小姑娘有點兒色瞇瞇的。
顧薇趕忙挺起了小身板,一板正經(jīng)地道:“我就是在想床板今天弄得好嗎?我們今晚該不會還要睡棉被吧?”
“這種事不需要你操心?!绷稚勹±渎暤?。
面對他種態(tài)度,顧薇也不覺得惱。
在她看來既不好色,又不在意傳宗接代的未來大佬,這種冰冰冷冷的模樣才符合他的人設(shè)。
收回視線,顧薇低下腦袋認認真真地畫起了草藥。
林少琛聽著筆在紙上落下的沙沙聲,扭頭看了眼身邊專心致志的小姑娘。
金色的朝陽下,小姑娘那滑嫩細幼的臉蛋如上好的羊脂白玉,幾乎都快要發(fā)光了,扎眼的很。
精致小巧的鼻子下點綴著如花瓣般紅的唇,看起來就讓人忍不住的想要親上口。
兩條烏黑的長發(fā)所成了松松的麻花辮垂落肩頭,偶爾有風(fēng)吹過,發(fā)絲拂過那魅惑人心的面龐,更是多了幾分嫵媚俏皮。
這就是他的妻子。
無論好壞他這輩子都只可能有這么一位妻子。
以前林少琛從來沒想過結(jié)婚。
哪怕打娘胎里就訂下了娃娃親,他也在明白是什么意思后,就無數(shù)次提過要退了婚約。
雖然兩家人都不同意,但他比誰都清楚,他是一定不會娶那位女同志。
但現(xiàn)在看著身邊的小姑娘,林少琛突然覺得自己的妻子似乎就該是這個樣子。
又嬌又軟的,是個離了照顧就活不長久的漂亮小廢物。
要不然以他的性子,找個宜家宜室、獨立自主的女同志當(dāng)妻子。
很有可能工作一投入,就會忘了自己還有個小家。
而且這么好看又天真懵懂的小姑娘,無論嫁給誰都沒有舍不得對她不好吧?
要是換做是別的男人,只怕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里怕摔了。
可惜她嫁給了自己,總歸是不如嫁給別的男人那么舒心。
林少琛微垂下凌厲的眉眼,掩住那幽深清冷的淡淡涼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