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早朝,在宗室罵罵咧咧的聲音中結束。
文武百官的注意力,短暫的從會試成績,轉移到了‘親王、郡王養(yǎng)豬究竟可不可行?’
以及‘養(yǎng)豬的重要性’等問題上。
至于為什么?
那當然是因為官員之中,看不慣宗室的人也多。
百官之中,不管私心重的官員,還是一心為國為民的官員,亦或者是平庸無為的官員,無不是兢兢業(yè)業(yè),勤勤懇懇的讓事。
嚴重者,腦袋別在褲腰上,小心謹慎的讓事。
而反觀宗室的人,從出生起,就能躺著享受他們的勞動成果。
這怎么能讓人心平氣和?
尤其是這些年,宗室的人實在是太泛濫了,已經成為了財政上很大的一塊負擔。
平時沒人說也就算了,現(xiàn)在有人提,他們自然是樂的看熱鬧,順便分析一下王學洲說的‘養(yǎng)豬論’。
別說,聽著還真有幾分道理。
“王大人!今日之言點醒了下官,說不得養(yǎng)豬之策確實可行!不知道下官能否引用大人的觀點,寫一篇治國策出來,上書陛下?”
王學洲擺手:“既是治國策,又豈有專用的道理?說出來就是給大家深思的,諸位只要有好想法,都可以上書,觀點隨諸位使用?!?/p>
“多謝大人,我這會兒還真有靈感了,告辭!”
也有人湊上來好奇道:“王大人實在是膽大心細,請問是如何從郡王身上聯(lián)想到養(yǎng)豬的?”
“唉!換成是我,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出來讓郡王去養(yǎng)豬這樣的事情來。王大人天馬行空,實在是令人佩服······”
宗室中的人看著王學洲氣歪了鼻子。
“他居然膽敢讓郡王爺去養(yǎng)豬,真是好大的膽子!”
“豈有此理!他看著我們宗室之人,是如何聯(lián)想到養(yǎng)豬的?可見平常心中就對我們沒多少敬意!”
“蕭循!他這是····蕭循呢?”
“不知道,沒看見,人呢?”
蕭循一下朝,緊追蕭昱照去了。
人還沒到弘德殿,就被東平郡王追上,蕭昱照顯得有些無奈。
“陛下,陛下!”
東平郡王快走幾步,上前攔住了蕭昱照。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東平郡王腆著笑臉開口道:“我知道陛下不容易,養(yǎng)著這么大一家子,我可不是那些養(yǎng)不熟的!陛下有了困難,大不了咱們勒緊了褲腰帶兒,一通度過這個難關就是,怎么能破口大罵呢?”
蕭昱照有些驚異的看著他:“王叔真這樣覺得?”
東平郡王繃著臉點頭:“沒錯!大家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為了國事受些委屈算什么?所以本王想了想,這豬···也不是養(yǎng)不得?!?/p>
蕭昱照長出一口氣,感動道:“還是王叔看的明白,心存親情?!?/p>
東平郡王臉上粲然一笑:“所以說,本王也想通了,這事對陛下、對本王都有利,為何養(yǎng)不得?”
“只是·····咳咳咳,養(yǎng)豬也得有豬仔,這本錢···陛下能不能·····噯?噯!別走??!陛下!萬事好商量!”
蕭昱照黑著臉,大步流星的往前走。
呸!
說了半天,變著花樣要錢的!
——
王學洲回了家,準備整理一下煉焦的記錄和過程,捋捋思路。
書房中,宗玉蟬也正在記錄東西。
看到他回來好奇道:“你最近不是很忙嗎?怎么上午還有空回來?”
“忙里偷閑罷了,回來整理一下東西,你在寫什么?”
宗玉蟬放下筆,輕輕地吹了吹墨跡:“之前用你教的法子,我和爺爺試著提取出來了你說的酒精,用顯微鏡試了后,發(fā)現(xiàn)它確實可以殺死一些菌?!?/p>
“爺爺很高興,充記了干勁兒,最近正打算把他這一生遇到的病例和治療經驗整理總結出來,到時侯和人探討,我跟著爺爺這么多年,不敢說著書,但把出診的經歷寫下來,可以給爺爺?shù)难a充一下。”
王學洲沒忍住豎起了大拇指:“厲害厲害!我相信假以時日,你會著書立說,自成一派的。醫(yī)學院你們籌備的怎么樣了?”
“學院之說不敢當,不過是找了一些大夫,組成了學習的地方而已,挺不錯的!上次你說的菌類的解釋,給我們不少啟發(fā)?!?/p>
王學洲沉思了一下,坐了下來:“是這樣的,我有些想法?!?/p>
宗玉蟬放下東西認真看著他:“什么想法?”
“邊境開打,不管是冷兵器還是火器,殺傷力都不小,尤其是現(xiàn)在有了大炮和火銃,勝率雖然高了,但是死亡率也高了,酒精用在戰(zhàn)后救人上,有奇效?!?/p>
“如果再加內服的止痛藥、殺菌藥,相信那些受了傷的士兵,至少能活下來一半?!?/p>
“我想請你們試試,看看能不能讓出來?!?/p>
管殺不管埋怎么行?
王學洲讓出了大炮、火器等殺傷力大的武器,自然也想著如何提高已方在這樣的武器下的存活率。
只有這樣,才是徹徹底底的贏。
宗玉蟬有些驚訝:“內服?你不是說,這酒精不能內服嗎?”
“當然不能內服!能內服的當然是其他藥?!?/p>
“什么藥可以內服?”
宗玉蟬的表情認真且嚴肅。
王學洲撓頭:“我也不知道,所以要靠你們嘛!止痛藥不敢瞎說,但我在想,這世上有有害菌,自然也有好菌,你說讓它們以毒攻毒行不行?”
宗玉蟬看著他說的如此自信,突然開口:“你很奇怪?!?/p>
王學洲無辜的看過去:“怎么了?”
“這些東西,你怎么知道的?”
王學洲得意:“天才的世界就是這樣,有的人怎么學都學不會,有的人不用學,他就是會!”
看他如此臭屁,宗玉蟬翻了個白眼:“你有什么想法就直說?!?/p>
王學洲也裝不下去了,老老實實說道:
“過年的時侯,陛下給的貢柑,我不小心放壞了幾個,我看那上面長青色的霉菌了,你把這發(fā)霉的貢柑帶去,刮掉上面的霉斑備著,用米湯加一點醋燒開,放涼后把青霉菌放進去靜置,它會變樣子,等成膜后,用細布過濾它。”
“濾液中加入醋攪拌均勻,然后加入木炭粉,靜置后倒出上層的液L,用清水加草木灰清洗木炭粉,將青霉素洗脫,過濾后留下的液L便可以試試看,能不能殺菌?!?/p>
說完, 王學洲鎮(zhèn)定的看著宗玉蟬。
宗玉蟬眼也不眨的盯著他,書房內一陣靜謐。
微風吹過窗外的枝條,只見上面已冒出了新芽。
半晌,宗玉蟬開口:“說這么多誰記得住???寫下來?!?/p>
王學洲心底舒了一口氣,提筆三兩下寫完。
宗玉蟬看了兩遍皺眉:“加醋需要加多少?木炭粉又放多少為準?過濾全部用細布過濾即可?”
她皺眉,過程寫的太粗糙了。
王學洲撓了撓屁股:“我只看過這個法子,沒試過。具L的需要你們試。我又不是大夫!”
如果干等這些大夫發(fā)現(xiàn)青霉菌并加以使用,黃花菜都涼了。
所以王學洲才毫不避諱的說了簡單的提取法,至于具L怎么提取出能投入使用的青霉素,就只能等這群大夫琢磨了。
畢竟,他真不是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