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彥微微一笑,自信的說道:“屬下倒是認(rèn)為,這樊知府是個識趣的人,可能他一開始確實(shí)是不愿意安置災(zāi)民的,但是殿下來了,他看在殿下的面子上才開始安置災(zāi)民,為的不過是討好殿下罷了?!?/p>
這個回答讓三皇子眉心一松,臉上帶了些笑意:“是嗎?”
高彥肯定的點(diǎn)頭:“當(dāng)然!”
車安行是武官,不耐煩文官心中的彎彎繞繞,他開口道:“別管他心中怎么想的,咱們只看結(jié)果,從到達(dá)奉元以來,咱們做的這些事情他都十分配合,對殿下也多有討好,此人有用,我認(rèn)為暫時不能動?!?/p>
孫耀皺眉,謹(jǐn)慎開口:“殿下之前擔(dān)心的不無道理,我懷疑這里面有坑,雖然高大人說是因?yàn)榉笕讼胗懞玫钕拢删湍壳皝砜?,他從未提過任何投靠殿下的意思,我認(rèn)為此人可疑,不能放任,此為一?!?/p>
“其二,這個人他品行有問題,不可用!殿下還不如趁此機(jī)會將他拿下,將府衙接管過來,雖然會遇到一些小麻煩,但最終還在我們的掌控之中?!?/p>
高彥皺眉:“孫大人可考慮過,一個知府敢如此行事,跨過奉元手都伸到了延安還一直相安無事這么多年,背后豈會沒人?”
說到這里,屋里的人全都沉默了下來。
宗老爺子到了這里雖然是為義診而來,但也是為了他的孫子,關(guān)中巡撫宗之渙而來。
原本固定每十天一封的家書,宗大人整整四十天都沒送信回家,宗家送來的信也石沉大海。
宗老爺子正好要來這里,便去了巡撫衙門探望。
他們一起來的,三皇子等人便也跟著過去了。
結(jié)果一看不要緊,看了嚇一跳。
宗之渙抱病在床已經(jīng)整整兩個多月了,整個人好似一陣風(fēng)便能吹倒,昏睡的時間比清醒的時間多,而巡撫衙門,早已被總督派去的人接手。
宗老爺子立即就決定留下照顧孫子,而他們被總督親自送到府衙,由樊知府接見安排的。
沉默許久,孫耀建議道:“不管是誰,目前緊要的是幫助奉元的百姓度過難關(guān)是頭等大事,拿下樊知府是他自已露了馬腳被人抓了把柄和證人,處置他合情合理,任總督也說不出什么來?!?/p>
三皇子眼神一閃,心中有了別的想法:“眼下最重要的還是災(zāi)民,別的事,先不理會,這封信····先擱置吧!不必回信?!?/p>
他或許可以借此,探探關(guān)中總督的想法,如果他愿意站到他這邊,那他這一趟就不算白來。
如果他不愿……那就別怪他秉公處理了。
·····
湯亭林在紅丹縣門口轉(zhuǎn)悠了一天,將城門外的情況了解清楚后,十分佩服,不過也有些……無語。
他只是想調(diào)查一下前縣令是怎么回事,之前都做過一些什么,可沒想到他一提這個,城外的本地百姓無不是罵罵咧咧,然后話頭一轉(zhuǎn)說起現(xiàn)在城中的王大人,無不是贊不絕口雙眼崇拜,一口一個‘我們青天大老爺’。
他是來辦公務(wù)的,不是來這里收集王大人拳打地主,腳踢富紳的光榮事跡的。
“前段時間你知道嗎?額們青天大老爺在衙門口公開審了安家和田家那兩個喪良心的玩意兒哩!當(dāng)時那個場面你沒見到,判決一下來真是痛快!額悄悄撿了一塊土坷垃,砸到了安老爺?shù)哪X門上哩!額們命好,遇到了京里來的大老爺,長得又俊心又好,你是不知道其他地方·····”
湯亭林雙眼無神的任由身旁的大爺巴拉巴拉拉著他沒完沒了,心中也下了決定。
明日就去縣衙找王子仁去,在這里能打聽到的消息實(shí)在有限,還不夠浪費(fèi)時間的。
跟著災(zāi)民領(lǐng)了一碗米粥,湯亭林看著碗里干干凈凈的米粥有些愣神,喝了一口沒有異物感,這才狼吞虎咽的將一整碗全都喝了。
身旁的茂源看著有些心疼:“老爺,我再去給您領(lǐng)一碗吧!”
湯亭林搖頭:“我們多吃一碗就有人少吃一碗,更何況我們什么都沒干,何必與民爭食?”
次日天微亮,他就帶著茂源準(zhǔn)備進(jìn)城去縣衙,但是在城門口遭到了嚴(yán)格的排查。
“老家榆林的?榆林什么府什么縣什么鄉(xiāng)什么村的?家里幾口人?都叫什么?路引何在?你要探親的人住在城中哪個地方?名字叫什么?·····”
前面的湯亭林還是憑借著這段時間在路上偷聽到的編造一下,可后面的話他就無法回答了。
紅丹縣他沒來過,自然編不出來路名和巷子。
在門口衙役虎視眈眈的目光下,他硬著頭皮編了一個。
沒想到原本看上去還算親和的衙役立馬變了臉:“城中沒有桂花巷!你們探親的竟然連對方住在何處都不知道?路引呢?拿來!”
湯亭林頓時語塞,路引他是有,但拿出來不更證明自已說的是瞎話了?
眼看著兩人回答不上來也掏不出東西,廖康頓時警惕的抓緊了手中的刀:“來人!將這兩個可疑的人拿下!!”
一群衙役沖上來,伸手就要去抓湯亭林,原本看上去老實(shí)巴交的茂源,渾身氣勢一變,立馬護(hù)在湯亭林身前,手抓上了刀柄,正要拔刀被湯亭林按住。
停頓的這一下,兩人被抓了起來,茂源身上的武器也被人卸掉。
湯亭林長嘆一聲:“小哥,我和你們王大人是舊識,麻煩你轉(zhuǎn)告一下,讓他去牢中接我出來。我叫湯亭林?!?/p>
廖康懷疑的看著他,不過也不敢耽擱,回到縣衙直奔王學(xué)洲的簽押房:“大人!大人!”
王學(xué)洲抬頭看著他:“何事?”
廖康撓了撓頭:“我們抓了一個沒有路引又說不出來城里干什么十分可疑的人,但是抓到他的時候,他說是您的舊識,叫什么···叫什么····湯、湯林?”
廖康有些勉強(qiáng)記起來了兩個字。
湯林?
什么湯什么林?他認(rèn)識叫湯林的嗎?
不過姓湯的他倒是只認(rèn)識一個湯亭···
“是不是湯亭林?”
廖康一拍手,激動道:“就是這個名兒!”
王學(xué)洲‘噌’的一下站了起來:“你們將人抓哪了?”
“大牢?!?/p>
廖康一看他的表情就有些緊張。
王學(xué)洲起身腳步匆匆的往大牢去,廖康見狀連忙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