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驚里面還夾雜著一絲害怕。
她的樣子,真的有這么駭人嗎?
小糖糖摸了摸嘴角,干干凈凈,扒拉了下頭發(fā),整整齊齊。
不像瘋子啊。
林潮眠閉了下眼,又睜開,見鬼了,她怎么還在?!
林潮眠臉上血色盡褪,指著糖糖手指都在顫抖,“溪兒,她……她是誰?”
云棠溪上前一步,“夫君,我正要跟你說這個好消息,這是我們的女兒糖糖啊,糖糖她回來了?!?/p>
“娘,你說什么胡話,妹妹都死了一年了,怎么會……”
一個十來歲的少年從堂屋后面走了進來。
后面還跟著一個七八歲的少年,“就是,娘,你莫不是想妹妹想瘋了……”
在看到轉過臉看向他們的糖糖之后,兩人的聲音都卡在了喉嚨里。
不是他的幻覺……林潮眠雙眸驚恐地睜大,不可能,她已經(jīng)死了,不是她。
“鬼,有鬼……”年紀稍小些的少年猛然跳起來,竄到了角落里。
“娘親,哪里有鬼?鍋鍋是在說窩嗎?”糖糖拉了下云棠溪的小拇指。
她明明沒死,為什么大家都以為她去閻王爺爺那里報到了呢?
“夫君,你看看,確實是我們的女兒,糖糖?!痹铺南獱恐翘峭白吡藥撞?。
林潮眠卻連連后退,退到門檻邊,沒注意,撲通一下仰面摔了出去。
所幸他反應快,側著身子反手一撐,才護住了頭。
可肩膀和右邊的髖骨還是重重撞在了地上,林潮眠悶哼,還沒來得及挪動,就被一個小小的身影壓了上來。
糖糖一個飛撲,肉肉的小手環(huán)住了林潮眠的脖子,小腦袋還在他胸口蹭了兩下,“爹爹,你一定很喜歡糖糖,看到窩激動得都站不穩(wěn)啦!”
小糯米團子不重,可加上那一股沖勁,林潮眠的頭終于“咚”一聲,撞在了地上,瞬間有無數(shù)個星星在他眼前飄了起來。
他緊閉了下眼,疼得倒吸一口涼氣,再睜眼時,正好對上糖糖圓圓的葡萄眼,清澈透明,林潮眠一哆嗦,猛地將糖糖大力推開。
“誰是你爹,我女兒早就死了,休要亂認親戚?!?/p>
糖糖小身板根本架不住林潮眠這一推,咕溜溜就從林潮眠身上滾了下去。
“夫君!”
“糖糖!”
慌忙跨出門來的云棠溪本要去扶林潮眠的手迅速將糖糖護住,才不至于讓她的頭磕在臺階上。
就算云棠溪反應快,糖糖的小手背還是被蹭了一塊兒皮。
云棠溪此刻也顧不得林潮眠,抱住糖糖將她露在外面的地方檢查了一遍,“糖糖,摔疼了沒,有沒有哪里受傷?”
在看到糖糖手上擦破的痕跡時,云棠溪心中一痛,那抹隱隱泛紅的痕跡在白嫩的手背上格外顯眼,連忙讓丫鬟拿了藥擦上。
糖糖眼中蓄了兩窩淚,吸了吸小鼻子,爹爹身上怎么臭臭的?
跟黑角寨的金寶哥哥一樣,金寶哥哥老嚇她,有一次,還要趁馮平哥哥和胡明哥哥不在時候,把她扔到懸崖底下去。
那爹爹,也會把她扔下懸崖嗎?
爹爹是壞蛋!壞蛋身上才臭臭的。
娘親是好人,所以身上香香的。
后腦勺一陣抽痛,林潮眠“嘶”了聲,“溪兒,她雖然長得像糖糖,可糖糖已經(jīng)死了,你不能被來路不明的小丫頭給騙了。”
又嚷嚷起來,“門子呢?如何做事的?怎么什么人都往里放?”
家丁忙戰(zhàn)戰(zhàn)兢兢跑了過來,“老爺,秦寶他.....秦寶他睡著了,方才小的怎么都叫不醒,只能找人把他抬走?!?/p>
林潮眠滿臉怒容,“下次若再有這種事,他就收拾東西滾蛋!”
若不是看在秦管家的面子上,定把他打個半死!
大兒子林歲白上前將林潮眠扶了起來,“娘,妹妹一年前已經(jīng)得了天花去了,死了的人,是不可能再活過來的。這丫頭不知道是聽了誰的指示,冒充妹妹,她背后之人定是沒安好心?!?/p>
林歲白看著糖糖有些恍惚,前世……好像沒有這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