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意面露焦急之色,“夫人,奴婢剛從云祥閣回來,親眼看見長公主帶了二十余名侍衛(wèi)氣勢洶洶往云家的方向去,奴婢跟上去一看,長公主竟命侍衛(wèi)將云府圍了!奴婢就趕緊回來稟報夫人?!?/p>
云棠溪心一顫,長公主……莫不是因為咒怨符的事?
有人把云家藏著咒怨符的事告訴了長公主!是誰?
云棠溪定了定心神,咒怨符已然被糖糖變走了,父親為了掩人耳目,重新做了個一模一樣的盒子放在桌上。
若長公主是因為咒怨符的事而去,倒不打緊。
等了這么久,那兇手終于按捺不住,要浮出水面了。
云棠溪的眼神漸漸銳利起來,“走,去云家!”
云棠溪正要抬腳,林歲白快步跑了過來,“娘,我聽說云家出事了,外祖父外祖母也不知道怎么樣了,我跟你一起去?!?/p>
云棠溪詫異,這小子最近倆月對她不理不睬,今日倒是關心起云家來了,難道轉了性子?
這是好事,云棠溪點頭,忽然感覺裙擺被人扯住。
低頭一看,對上糖糖黑黝黝的葡萄眼。
小團子右手上捏了根狗尾巴草,左手牽住云棠溪,小腦袋揚得高高的,“娘親,窩也要去外祖母家?!?/p>
云棠溪柔聲道,“糖糖,云家現(xiàn)在不安全,你跟青荷姐姐待在家里?!?/p>
糖糖使勁兒搖了搖頭,干脆像樹袋熊一樣掛在了云棠溪腿上,“外祖母家不危險,窩跟娘親一起去,娘親在哪,糖糖就在哪?!?/p>
哼,壞哥哥也要去,肯定沒安好心,她要跟著,保護娘親。
云棠溪拿撒嬌的奶團子沒辦法,“好,好,娘親帶你去,但是你要乖乖的,不能亂跑?!?/p>
糖糖奶乖奶乖,認真道,“糖糖不跑?!?/p>
林歲白瞥了眼糖糖,這死丫頭去了更好,趁機把她除掉,若真如祖母所說,殺了錦鯉會倒大霉,那倒霉的也該是長公主,跟他一點關系都沒有。
云棠溪帶著兩個孩子往云府趕,而蘇婉,早就混在了圍觀的人群之中。
她去查了,鋪子的木工師傅說的確做過一個黃花梨盒子,盒子里也確實有張符咒,師傅并不知道那符咒是干什么的,還以為是祈福的呢。
師傅死活都不肯說盒子是誰做的,更讓她確定了,這里面肯定有鬼。
小糖糖跟著娘到了云府,卻被侍衛(wèi)攔住,“長公主辦案,閑雜人等不得入內(nèi)?!?/p>
云棠溪好說歹說,侍衛(wèi)也不通融。
“大鍋鍋,你放窩們進去,這是窩外祖家?!眻F子小手手指了指云府的大門。
侍衛(wèi)定睛一看,好可愛的小不點兒。
不行,可愛也行不通,侍衛(wèi)這樣想著,臉色卻柔和了不少,“云家犯了事,你們進去,若是被牽連,可別怪我沒提醒你們?!?/p>
侍衛(wèi)眼睛忽然瞅見了小糖糖腰間掛的玉佩,覺得有些眼熟,仔細一看,好家伙,那不是國公府的玉佩嗎?
皇上對國公極為重視,戴了這玉佩的人,那在皇宮里也得禮讓三分。
侍衛(wèi)神色一變,側開了身子,“幾位請進?!?/p>
云棠溪不解,侍衛(wèi)的態(tài)度怎么突然變了?
想到爹娘和哥哥,云棠溪也顧不得深究,快步上了臺階。
幾人進了云府,云棠溪見所有人都站在院內(nèi),長公主坐在轎椅上,背對著她。
云棠溪上前行了一禮,“長公主千歲千歲千千歲?!?/p>
長公主掩嘴輕咳兩聲,“林夫人?門口的侍衛(wèi)怎么做事的?還敢放人進來!”
長公主臉色蒼白,一看就是病弱之人的模樣,說話也有氣無力。
去山莊修養(yǎng)的半年,也不見好,反而越來越嚴重了。
云棠溪低頭道,“長公主恕罪,云家并無不臣之心,絕不敢謀害長公主,請長公主明鑒。”
長公主的情況竟糟糕到這種地步了嗎?從前還能走路,如今都要坐轎椅了。
想到那張咒怨符,云棠溪仍是心有余悸,后背發(fā)涼。
長公主面帶慍色,“有沒有不臣之心,要搜過了才知道!若你們云家當真想咒死本公主,本公主絕不會輕饒!”
難怪她什么名醫(yī)都看過了,什么法子都用盡了,還是沒用,原來是有人使了這種惡毒的辦法來害她。
在長公主看到密信的那一刻,她就已經(jīng)信了八九分。
院里的氣氛越來越緊張,不多時,一名侍衛(wèi)抱著一個盒子走了出來。
“長公主,云老爺書桌上果真有個黃花梨盒子,您請看?!?/p>
長公主鳳眸中風暴驟起,命身邊的宮女接了過來,“打開看看?!?/p>
林歲白目光落在那個盒子上,前世,云家被滿門抄斬是因為黃花梨盒子里藏有咒怨符這件事,他只是聽別人說的。
如今親臨現(xiàn)場,林歲白身上的每一個毛孔都興奮了起來。
他抬眸看了眼站在云錦城身旁的云歸南,恨意如同藤蔓纏上心頭。
過了今天,一切就結束了,云錦棠會死,云棠溪也會死,所有事都會回到原來的軌跡上。
而他要讓云歸南,落得個比他前世還慘的下場!
“公主,這里面什么都沒有?!睂m女翻了半天,連個小紙屑都沒翻出來,更別說什么咒怨符了。
林歲白瞳孔猛然放大,咒怨符分明就應該在盒子里,怎么會沒有?
長公主眉心擰成一團,拿過黃花梨盒翻來覆去看了半天,“咳……咳……玉蝶,把這個盒子給本宮摔了!”
叫玉蝶的宮女驚了一跳,黃花梨盒子價值不菲,就這么摔了,恐怕不妥。
可公主向來說一不二,她們做奴婢的沒有置喙的份,玉蝶接過盒子,咬牙用力摔了下去。
林歲白心跳停滯了一秒,又恢復了正常,是了,咒怨符怎么會明目張膽地放在盒子里,肯定有什么機關。
可讓他奇怪的是,都到這一步了,云府卻沒有一個人站出來阻攔辯解或求饒。
每個人臉上都是一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表情。
林歲白臉色陰沉,他們肯定是在強裝鎮(zhèn)定,等咒怨符被找出來,看這些人還能不能這般從容自若。
黃花梨盒子與地面碰撞,發(fā)出清脆的“咔嚓”聲,一條裂縫蔓延到整個盒身,最終四分五裂。
兩名宮女蹲下身在碎片中扒拉了半天,一張紙露了出來。
林歲白目不轉睛地盯著那張紙,心跳如擂,呼吸愈加急促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