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潮眠瞳孔猛得一震,云棠溪知道林錦棠被自己扔掉的事了?
不過這也無傷大雅,就算云棠溪得知了事實,也拿他沒辦法。
林潮眠將心一定,揮揮手,“把證人帶上來!”
林潮眠身邊的小廝竹青壓了一婢女走來,云棠溪定睛一看,這婢女竟是她院里的掃地丫鬟籠玉。
籠玉低著頭,不敢看云棠溪一眼。
林潮眠將手背在身后,“說,你那天聽到了什么?”
籠玉惶恐地囁嚅了半天,“奴婢……奴婢十日前在昭陽院聽見大夫人說,要把什么國庫里的東西搬走?!?/p>
青荷唇角緊抿,“籠玉,大夫人待你不薄,你為何要誣賴夫人?”
籠玉繃緊了身子,“我沒有誣賴!我確實聽見了夫人這般說!”
大老爺讓竹青把她抓來作證,若是不說,她全家都要完蛋。
“窩確實搬走了那些東西啊。”小糖糖從凳子上溜了下來,邁著小短腿來到了門口。
林潮眠沒想到糖糖如此坦然,當即愣了一下,這事分明是他栽贓的,林錦棠怎么還承認了?
門口擠了一堆人,聽見糖糖的這話,都竊竊私語起來。
“真是小郡主干的?”
“不會吧,可小郡主自個兒都承認了?!?/p>
“難道林尚書說的是真的?”
林潮眠挺了挺身板,“既然糖糖都承認了,趙統(tǒng)領,下官懇請您將罪魁禍首捉拿歸案,還林家一個清白。”
真是走了鴻運,瞌睡來了有人遞枕頭。
林潮眠正驚喜間,忽聽萌萌的小奶音響起,“皇伯伯想快點把土匪的東西搬到國庫,糖糖就幫了皇伯伯一下呀,爹爹,有什么問題嗎?”
小團子水汪汪的眼睛清澈而又干凈,看起來很是真誠。
林潮眠就像被人打了一悶棍似的,臉上表情笑不像笑,怒不像怒,極為滑稽。
圍觀群眾恍然大悟,就說了,小郡主純真可愛,怎么可能干這種事?
苒苒上前一步,“你說謊!明明就是你實現(xiàn)了愿望,把國庫里的東西變到林府的!”
她現(xiàn)在是四王爺?shù)牧x女,跟林錦棠平起平坐,才不怕她!
糖糖伸出肉嘟嘟的小手,抓住了苒苒的胳膊。
一股酥酥麻麻的感覺從胳膊傳遍全身,苒苒連忙甩開,“林錦棠,你干什么?”
糖糖月牙兒似的秀眉輕皺了皺,“原來是你實現(xiàn)了愿望,把東西變回來了,自己做了錯事,還想反咬一口!”
“你……你有什么證據(jù)?”苒苒不自覺后退半步,這小矮子比她矮了不少,可她卻覺得自己在小奶娃面前氣焰蹭蹭往下降。
“那是因為我本領比你高呀,一下就能看清楚你在撒謊!”糖糖努努小鼻子,天哪天哪,這個小姐姐太臭了,這么小,就這么臭,長大了可不得了。
苒苒臉漲得通紅,“你胡說!你的本領才不高,我的才高!我的義父是四王爺,我還穿了溪云設計的衣裳,你都沒有!我跟你就是云泥之別!”
糖糖看著氣得跳腳的苒苒,淡定地往旁邊挪了挪,臭烘烘的氣味淡了,小鼻子才通暢了許多。
“你說的沒錯,我是云,你是泥?!?/p>
謙虛不是美德,勇敢承認自己的優(yōu)點才是。
還有,溪云不是娘親嗎?娘親什么時候給壞姐姐做過衣服了?
糖糖小手啪一下打在苒苒的裙子上,苒苒臉由紅轉黑,咋呼起來,“你干什么!”
糖糖長睫撲閃撲閃,“打假呀,姐姐,你這個裙子是假的,窩這個才是溪云設計的,諾,窩的裙子上還有溪云兩個字呢。”
苒苒暴跳如雷,“你騙人,我這上面也有字!”
她將字找了出來,趾高氣昂地擺到糖糖眼前。
在場有許多繡工好的夫人小姐,楚員外家的夫人“咦”了聲,“這字雖都是相同的,可繡法卻有所不同?!?/p>
張家的小姐也附和道,“沒錯沒錯,小郡主這件衣裙上的字用的是亂針繡的繡法,苒苒小姐的這件,用的卻是平針繡,我記得平針繡不是溪云慣用的繡法啊?!?/p>
有從林府跟過來的賓客小聲道,“先前我還覺得苒苒這衣裳十分好看,可現(xiàn)在跟小郡主站在一起,怎么就平平無奇了呢?”
“我也發(fā)現(xiàn)了,苒苒的衣裳美是美,可有些偏成熟了,她才五歲,穿這種衣裳,好像有些不倫不類,反觀小郡主,跟個小糯米團子似的,那衣裙上還有毛茸茸的小球球,看著都想摸,這種穿著打扮才符合小丫頭,溪云姑娘會設計不符合年齡氣質的衣裳?”
懷疑聲一浪接著一浪,苒苒捏緊了小褂上的絲帶,這些土包子懂什么,一點都不懂得欣賞。
云棠溪走了過來,垂眸看苒苒,“你說這件衣裙是溪云設計的,那我問你,你可見過溪云?”
苒苒仰起頭,“那當然,溪云姑娘就在那!”
大家都順著苒苒指的方向看去,見云端月站在四王爺身邊,兩只手絞在一起。
云棠溪心中冷笑,原來是她這個好妹妹,小時候跟她不對付就算了,如今還想要頂替她的身份。
見云棠溪步步逼近,云端月只覺得呼吸不暢,往后躲了躲。
云棠溪眸光轉冷,“你是溪云?”
云端月眼神飄忽,強裝鎮(zhèn)定,“對,我就是,姐姐,你該不會是嫉妒我的才華,故意刁難我吧?!?/p>
她之所以敢冒充溪云,是因為她知道,林潮眠不喜女人拋頭露面做生意,只喜歡女人攀附于他,以他為中心,做只依人的小鳥。
所以云棠溪這些年都沒有暴露自己的身份,只敢偷偷摸摸做一些設計。
雖然云棠溪和林潮眠鬧了矛盾,也提了和離,但她才不相信,云棠溪會真的同林潮眠撕破臉。
畢竟云棠溪曾經(jīng)是如何對林潮眠的,她都看在眼里,云棠溪那般愛林潮眠,又怎么舍得真的和離?
自然不會把藏了多年的身份在林潮眠面前暴露出來。
云端月長得還不錯,可這腦袋卻不太好使,沒遭遇過背叛,怎能知道女人絕情起來,比男人更狠。
自信滿滿,聰明反被聰明誤。
云棠溪攏了攏耳邊的發(fā)髻,“哦?你是溪云,那我是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