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州往北再去百里,有一座望南城。
這些年望南城愈發(fā)的繁華。
因為那條不能殺人的規(guī)矩,這里也成了往來俠客和逃亡之人的庇護所。
更是大周與草原通商的重要關口。
望南城外十里,一座山坡上。
三年過去,宇文清已經(jīng)二十出頭了。
如今當真是能用那句話來形容:‘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不過今日,宇文清卻一反平日書生的模樣,竟然穿上了一身銀白戰(zhàn)甲,胯下騎著一匹純白色的高大戰(zhàn)馬。
那溫和俊秀的臉龐,此時也透著一股子肅殺。
宇文清回頭看了眼望南城,眼中再無半點留戀。
他調轉馬頭,背對著望南城,面向草原深處,輕聲道:
“出發(fā)。”
隨后胯下戰(zhàn)馬猛地竄出,如一道銀白閃電一般,疾馳而去。
跟在身后的姬子之眼中滿是熱烈,他仿佛看到了當年年輕時的燕王,也是如此雄姿英發(fā)。
有少主如此,大燕仍然還有希望。
望南城再往北不到二百里,是一個草原部落的聚集地。
這個部落不大,只有數(shù)千人,除去老弱婦孺,能夠被稱為青壯的也不到一千之數(shù)。
草原上,因為游牧,各部落常年都是松散的狀態(tài),彼此之間各自為政,很少會形成聯(lián)合。
但為了爭奪草場,部落之間也會有征伐。
所以每個部落都有自已的部落戰(zhàn)士,為守護部落而生。
眼前這個部落便有一支三百戰(zhàn)士的守護隊伍,圍在部落大營之外。
此時,部落的兩名戰(zhàn)士正坐在草地上閑聊,他們的戰(zhàn)馬就在不遠處一個小水塘里喝水。
忽然間,水塘里的水面不知為何泛起層層波紋。
兩名戰(zhàn)士也感覺屁股底下的地面似乎傳來輕微的震動。
正疑惑之際,他們便聽到奔雷一般的馬蹄聲。
兩人臉色大變,心下駭然。
其中一人慌忙拿起腰間的牛角號,以最大的力氣吹號示警。
隨后兩人以最快的速度爬上馬背,拼命的往回跑,一邊跑還一邊大聲呼喝“敵襲...”
他們前腳剛離開,后腳便有一群騎兵出現(xiàn)。
這一群騎兵人數(shù)并不多,大概也就二三十人。
但其聲勢之強,竟宛如千軍萬馬。
只因這支騎兵每一個將士,都是至少六品境界的武夫。
六品武夫身穿戰(zhàn)甲,又借助戰(zhàn)馬之力,能發(fā)揮出來的威力,自然遠非尋常騎兵能比。
前面不遠,便是那個名為北胡部落的營地。
此時營地內的人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他們,部落四周的守護戰(zhàn)士以最快的速度集結。
明明人數(shù)遠比那二三十個騎兵多,可面對那沖過來的玄甲鬼面騎兵,這些平時最勇敢戰(zhàn)士此時卻緊張的直咽口水。
就在他們做好了準備殊死一搏的時候,那群騎兵卻停了下來。
其中走出來了一個人,應該是這群騎兵的頭領。
只見他徑直走到北胡部落戰(zhàn)士們的面前,面對數(shù)百北胡部落的戰(zhàn)士,竟然仿佛視若無物。
騎兵將領看了一眼眼前這群穿著獸皮拿著劣質武器的北胡部落戰(zhàn)士,輕笑了聲,隨后指著頭頂?shù)奶柍谅暤溃?/p>
“告訴你們首領,太陽下山之前,獻上你們部落信物,帶領部落所有子民,去二十里外那片草場向我北燕臣服。
若太陽下山后看不到你們,殺...”
此話一出,北胡戰(zhàn)士紛紛大怒。
他們是草原上的勇士,沒有人能讓他們臣服。
更別說是讓他們整個部落一起臣服于這個所謂的北燕。
絕無可能。
就在此時,這群北胡部落的戰(zhàn)士中,忽然跑出來一騎,他手中揮舞著一柄長刀,頗有聲勢的沖向那騎兵將領。
“狗賊,想讓我們臣服,我先宰了你?!?/p>
北胡部落的戰(zhàn)士見到是此人,臉上不由得露出了期待的神色。
因為此人乃是北胡部落之中最強大的戰(zhàn)士,一個人就能對付四五個其他的戰(zhàn)士。
但他們發(fā)現(xiàn),面對北胡部落最強戰(zhàn)士的沖鋒,對面那個黑甲鬼面的將領竟然一動不動,躲都不知道躲一下。
轉眼間,北胡部落的戰(zhàn)士便已經(jīng)接近,兩人之間,只間隔一匹馬的身位了。
就在此時,北胡部落所有戰(zhàn)士忽然感覺眼前一花,只看到一道銀光一閃而過。
隨后等他定睛一看,卻駭然的發(fā)現(xiàn)北胡部落那最強的一名戰(zhàn)士,此時卻被一桿通體黝黑的長槍釘在半空。
長槍的另一端,正握在那名玄甲將領手中。
北胡部落的人還沒從這巨大的反差中回過神,那將領手中長槍一抖,那名戰(zhàn)士的尸體便倒飛了回去,跌落在北胡部落眾人面前。
而他手中那桿長槍的槍尖,依然還是銀光如水,沒有沾染半點血跡。
玄甲將領目光睥睨地望著北胡部落眾人,寒聲道:
“你們大可試試,反抗的結果是什么。”
說罷,他便直接調轉馬頭,絲毫不設防的背對著北胡部落眾人往回走去。
北胡部落中,已經(jīng)拉弓如滿月的弓箭手明知此時正是最好的射殺對方的機會,可他偏就是無論如何也不敢松開弓弦。
直到那將領走出了射程之外,他們才頹喪的緩緩放下弓箭,一臉沮喪。
玄甲騎兵來犯的事情很快便傳遍的整個北胡部落。
部落首領立即召開會議討論。
詢問剛才與那玄甲騎兵接觸過的戰(zhàn)士們,對方實力如何。
想起北胡最強戰(zhàn)士直接被一招釘死,這些戰(zhàn)士內心也不禁有些忌憚。
但草原上的人心性遠不同于中土,他們骨子里的血性更盛,雖然知道玄甲騎兵的強大,但想到自已一方有十幾倍于對方的兵馬,他們又有了一份自信。
一對一打不過,十幾個打一個還打不過嗎?
就算是撲上去咬也能咬死他們。
所以這一場會議幾乎沒有第二不同的聲音,所有人都支持開戰(zhàn),與玄甲騎兵決一死戰(zhàn)。
誓死也不會投降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