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虎府中,賀知秋興奮不已。
“師兄,你是怎么知道我要來的?”
趙虎搖頭笑道:
“只是一時心有所感,所以就來了,沒想到竟然真的碰到你?!?/p>
賀知秋摟著趙虎的肩膀,嘿嘿笑道:
“這就叫心有靈犀吧?”
趙虎笑罵道:
“都而立之年了,怎么還沒個正形?還不快給我介紹一下這幾位仁兄?”
賀知秋一時興奮忘我,完全忘記了李逸青他們。
連忙告罪,隨后向趙虎介紹了三人。
得知李逸青和十三竟然都是受過許知行指點的同門,趙虎自然而然的也多了幾分親近。
關(guān)于虛日,賀知秋所言不多,所以趙虎便當他是賀知秋的一位朋友而已。
當晚,趙虎專門派人去寧王府請了寧王夫婦。
老寧王在去年已經(jīng)仙逝,曾經(jīng)的寧王世子蕭沐風(fēng),如今世襲了寧王爵位,成了寧王府的新寧王。
以前的世子妃陳云嵐,也自然而然成了如今寧王府的主母寧王妃了。
賀知秋萬里而來,趙虎自然是要把這個消息告訴陳云嵐的。
按照禮制,自然沒有王爺主動拜訪一位白衣的道理。
只不過蕭沐風(fēng)這位寧王從來不計較這些俗禮,所以也就沒有那么多忌諱了。
入夜后,不僅寧王夫婦一家來了,就連如今的大周太子殿下蕭承平也來了。
雖然貴為太子,蕭承平見到賀知秋后依然還是客客氣氣的叫他一聲師兄。
賀知秋是見過蕭承平的,以前沒有看出來,這一次再見蕭承平,賀子秋神情明顯有些愣神。
他趁著蕭承平?jīng)]注意,有些不太確定的看了眼趙虎。
只見趙虎略微點了點頭,賀知秋便知道,自已并沒有看錯。
這一發(fā)現(xiàn),著實讓他驚訝不已。
但真正讓他頭疼的卻不是蕭承平一介女兒身如何能成為太子,而是從今以后,是要把她當師妹還是師弟呢?
席間,陳云嵐多喝了兩杯,望著賀知秋不由得有些感懷。
“時間過得好快,沒想到一晃,知秋都已經(jīng)而立之年了。”
賀知秋看著陳云嵐身邊那個兩三歲的小男孩,也不由得感嘆。
“是啊,我都沒想到大師姐的孩子都這么大了?!?/p>
陳云嵐低眉淺笑,打趣道:
“是啊,話說知秋你也不小了,可有心儀的女孩子?”
賀知秋一愣,隨后大大咧咧的擺了擺手道:
“師姐莫開玩笑了,你知道的,我向來不喜歡麻煩...”
陳云嵐笑了笑,沒有再說什么。
這些師兄弟中,也就只有賀知秋這個師弟,在男女之事上,一直都是懵懂未知的狀態(tài)。
估計等他開竅,還不知道要等多久。
聽著陳云嵐和賀知秋的閑聊,蕭承平下意識的偷偷看了眼趙虎。
只見他正襟危坐,談笑風(fēng)生,并未多看自已一眼。
蕭承平心中無奈嘆了口氣。
不由得再次對自已的身份有些心煩。
閑聊聊的差不多了,趙虎便看向賀知秋問道:
“知秋,你遠赴千里來京都,可是有什么事嗎?”
賀知秋頓了頓,看了眼陳云嵐身邊的小男孩。
隨后笑道:
“沒事,哪有什么事,就是想師兄師姐們了,所以就來看看?!?/p>
趙虎看了眼賀知秋,他心思玲瓏,猜到了賀知秋必定有什么顧慮,于是便不再繼續(xù)問。
陳云嵐皺了皺眉,以她對賀知秋的了解,這孩子幾乎從不說謊。
今天的情況,不正常。
蕭沐風(fēng)倒是沒有看出什么來,依舊是推杯換盞,毫無拘束。
喝多了,還喜歡吟詩兩首。
只是蕭沐風(fēng)似乎忘了,在座的幾人,不管是趙虎陳云嵐,還是賀知秋和李逸青。
若論詩才,都是碾壓他的存在。
所以眾人也就是只是出于禮貌,耐著性子聽他自娛自樂了。
陳云嵐笑而不語,出門在外,自然不可駁了自家夫君的面子。
不過當蕭沐風(fēng)開始忘我之后,陳云嵐便會不著痕跡的提醒他。
晚宴結(jié)束后,蕭沐風(fēng)已經(jīng)是大醉酩酊。
陳云嵐將他送回寧王府,安頓好了后又把兒子哄睡了,這才換上一身便裝,無聲無息的離開了寧王府,回到了趙虎的宅子。
她趕回來時,正好碰到賀知秋和趙虎他們坐在院子里商談著什么。
見此,陳云嵐心中不禁有些失落。
賀知秋果然有什么事瞞著她。
正在說話的賀知秋忽然一頓,轉(zhuǎn)頭看向陳云嵐過來的方向,無奈嘆了口氣。
隨后拱手道:
“師姐,既然都來了,那就過來坐坐吧。”
陳云嵐沒有繼續(xù)躲藏,而是大大方方的走了出來。
“知秋,多年未見,如今已經(jīng)對師姐這么見外了嗎?”
陳云嵐心里不痛快,也不藏著掖著,直接說了出來。
賀知秋無奈苦笑,搖頭道:
“不是,其實這次來京都,本就是來找大虎師兄和師姐你的。只是...”
陳云嵐皺了皺眉。
“只是什么?”
賀知秋為難道:
“只是師姐如今已有子嗣,而且小世子尚且年幼,我不忍把師姐牽扯進來?!?/p>
陳云嵐不由得一愣,忽然想到晚宴的時候賀知秋說的那句沒想到她竟然都有孩子了,這句話背后還有這層含義。
陳云嵐笑了笑,并沒有想太多。
她走到桌邊坐下,見趙虎、蕭承平和另外幾人都在,于是便直接向趙虎問道:
“大虎,你說,他來究竟是為了什么事?”
卻發(fā)現(xiàn)趙虎的臉上竟然出乎意料的凝重。
趙虎緩緩抬頭,看向陳云嵐的眼睛,輕聲道:
“師姐,這件事,確實非同小可?!?/p>
陳云嵐一怔,表情也不由自主的嚴肅了下來。
“究竟是什么事?”
趙虎略微沉吟,轉(zhuǎn)頭看向虛日道:
“煩請?zhí)撊招衷俸喍痰恼f一遍?!?/p>
虛日點了點頭,并沒有不耐煩。
詳細的又說了一遍。
聽過之后,陳云嵐久久不語。
她本以為是有關(guān)于什么家國的大事。
可是現(xiàn)在看來,卻遠比她想象中更要大的事。
陳云嵐下意識的咽了口口水。
隨后問道:
“你們打算怎么做?要不要稟報給陛下?”
趙虎搖了搖頭。
“這件事,陛下必然比我們知道的更清楚。知秋說過了,先生和李前輩早有謀劃,陛下作為天下共主,不可能不知道?!?/p>
陳云嵐點了點頭,恍然大悟道:
“難怪,陛下會將二皇子派去西荒,會讓明業(yè)率領(lǐng)大軍去北境,幫助北燕國練兵?!?/p>
蕭承平點了點頭道:
“不錯,還有浩然學(xué)宮。父皇之前原本并不打算推行先生的儒學(xué),但之前卻忽然同意了將科舉內(nèi)容改為儒學(xué)的提議,并且建立浩然學(xué)宮。如今師兄擔任浩然學(xué)宮大祭酒,廣傳儒學(xué),已經(jīng)有不錯的成績。想必這也是父皇為了這件事埋下的先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