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界,許知行的小院里。
猜到許知行是去接宇文清后,一眾弟子全都不由自主的有些激動。
特別是已經(jīng)十多年沒有和宇文清見過面的趙蓁。
一雙手握在一起,連指節(jié)都發(fā)白了。
躺椅上的許知行睜開了雙眼,微笑道:
“來了?!?/p>
話音剛落,眾人便看到身前的虛空開始破碎,熒光閃爍間,兩個身影緩緩浮現(xiàn)。
其中一個正是許知行本人,回到小院后,便直接與躺椅上的許知行合二為一。
另一個中年模樣的男子似乎還有些不太適應(yīng)這種轉(zhuǎn)眼間穿梭萬里的大神通,一時間有些沒有反應(yīng)過來。
直到聽到有人喊了聲:
“師兄...”
宇文清身形不由得一怔,轉(zhuǎn)頭看去,赫然正是他記憶中那幾個刀刻斧鑿一般的面容。
哪怕是宇文清的心境,此時也抑制不住的激動。
他快步上前,喊道:
“大虎,知秋,云嵐姐...”
目光看向趙蓁,宇文清的眸光變得格外柔和。
“蓁蓁...好久不見...”
趙蓁眼眶泛紅,看著宇文清竟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趙虎和賀知秋已經(jīng)圍了上去,許紅玉和紀(jì)安以及蘇錦書也走上前見禮。
唯有趙蓁,似乎有些手足無措的愣在原地,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大師兄,我可想死你了,你也真是的,一個人從北境離開了九州,也不等我們一起...”
賀知秋給了宇文清一個熊抱,興奮道。
“怪我,一時走的急了。”
宇文清溫和道。
趙虎倒沒有像賀知秋那樣,但眼中激動卻是顯而易見。
他從小最崇拜的就是宇文清,以前在龍泉鎮(zhèn)學(xué)堂里的時候,他的儒道和武道入門,基本上都是宇文清手把手教的。
此時在這神魔統(tǒng)治的域外再見,自然是心情激蕩。
趙虎躬身一禮,緩緩道:
“見過大師兄?!?/p>
宇文清抱拳回禮,拖住了趙虎的雙臂,笑道:
“大虎,好久不見...”
陳云嵐款款一禮,笑道:
“大師兄,好久不見。”
宇文清同樣笑著回禮。
“云嵐姐,好久不見。”
許紅玉、紀(jì)安和蘇錦書也連忙上前見禮。
宇文清也都是一一回禮。
最后,只剩下趙蓁。
依舊是愣愣的站在原地。
宇文清也不說話,只是目光如水一般的望著她。
其他人也都安靜下來,默默坐在一旁,沒有去打擾他們。
許久后,趙蓁終于開口,眼角含淚,嘴角帶著微笑。
“你來了...”
“嗯,我來了...”
“路上順利嗎?”
“有先生在,挺順利的...”
他們之間的對話反而是平靜的有些尷尬。
但所有人都能感覺到那平靜的話語背后,波濤洶涌一般的情誼。
見大家都寒暄過了,許知行終于開口。
“好了,人都到齊了,咱們師徒能在這九州之外的地方團(tuán)聚,也算是難得的緣分。所以我提議,不如咱們吃頓火鍋,好好喝幾杯,其他的事,邊吃邊說,如何?”
眾人不由得一怔,竟有些沒反應(yīng)過來。
許知行如今的行事風(fēng)格還真是有些出乎他們的意料。
他們都是地仙境的高手,早就能夠采食天地元?dú)膺M(jìn)行辟谷,平日里很少會吃東西。
不過既然許知行都開口了,作為弟子,他們自然是不會拒絕。
于是眾人便紛紛忙碌了起來。
有去地里摘菜的,有去準(zhǔn)備酒水的,有鉆進(jìn)廚房開始準(zhǔn)備火鍋底料的...
許知行全程都參與其中,并沒有因?yàn)橛羞@么多的弟子在,就袖手旁觀,坐等著吃喝。
師徒幾人忙忙碌碌,氣氛仿佛一下子回到了九州龍泉鎮(zhèn)上那個小小的學(xué)堂里。
溫馨、恬淡,又充滿了歡聲和笑語。
其中感觸最深的,自然要數(shù)宇文清他們這幾個最早跟著許知行的弟子。
特別是宇文清和趙蓁。
他們兩個可以說是許知行一手帶大的。
那時候在學(xué)堂里,許知行便時不時的煮一頓火鍋,在學(xué)堂那座涼亭里,燙著火鍋喝著酒。
弟子們之間玩行酒令、猜謎語,或者現(xiàn)場作詩作詞。
許知行則當(dāng)裁判評委,來評定他們詩詞的優(yōu)劣。
陳云嵐每次喝到興起,便會為大家撫琴助興。
趙蓁和陸呦呦兩個一身白衣,一身紅裙,持劍而舞。
猶如神仙畫卷,無憂無慮。
就算再過十年百年,那一幅幅畫面也永遠(yuǎn)不會從這些弟子心中抹去。
如今來到這域外,雖然有幾位弟子沒能一起團(tuán)聚,但總算是有了幾分當(dāng)年的模樣。
準(zhǔn)備好食材之后,眾人來到院子里,圍坐在一張許知行隨手凝聚的石桌邊,推杯換盞,好不快活。
他們聊著以前的過往,聊著這些年的經(jīng)歷過的事情。
至于那一直壓在他們心頭的神魔大劫,人族復(fù)興等等。
在此刻全都拋之腦后。
正對應(yīng)了那句詩,‘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p>
肩上的擔(dān)子暫且先放一放。
今朝有酒今朝醉,將來的事,明天再說...
直到這一刻,所有弟子似乎明白了一些事情。
那就是許知行身上必定發(fā)生了某些他們不知道的變故。
以前的許知行雖然親和,但絕對不會摟著宇文清的肩膀劃拳拼酒。
更不會跟賀知秋沒大沒小的嬉戲打鬧。
多喝了幾杯后,許知行甚至還慫恿著宇文清抓緊時間捅破與趙蓁之間的那層窗戶紙。
至于這個變故是好是壞,他們無從評定。
但至少從現(xiàn)在來說,如今的許知行更讓他們感到親切。
一夜放縱之后,第二天收拾好殘局,許知行這才正襟危坐在院子里,給眾人講起了開辟人間界的事情。
雖然早有預(yù)料,但當(dāng)大家得知如今所處的天地竟然是一方從天地宇宙中開辟出來的小世界時,依然還是會感到莫名震撼。
這般手筆,簡直駭人聽聞。
至少在他們的理解范圍內(nèi),這種開辟一個小世界的事情,他們是想都不敢想。
甚至根本想不到該如何下手。
隨后許知行又給幾位弟子沒人分發(fā)了一面刻有他精神烙印的玉牌。
當(dāng)場以莫大神通,將他們的神魂之力與玉牌融合。
從此以后,他們只要靠近人間界這一處洞天小世界與天地宇宙連接處千里之內(nèi),便能通過玉牌感應(yīng)到人間界的入口。
心念一動,就能直接穿梭兩界進(jìn)入人間小世界。
有了這枚玉牌之后,眾人對于人間界的感應(yīng)則明顯更加清晰了。
他們可以通過玉牌感應(yīng)到人間界的大致情況,在人間界這個小世界內(nèi),他們能夠輕而易舉的做到瞬間出現(xiàn)在任何一個地方。
這也是獨(dú)屬于許知行弟子的特權(quán)。
當(dāng)然,享受了特權(quán),就自然而然的要承擔(dān)相應(yīng)的責(zé)任。
分發(fā)下去玉牌后,許知行同時給眾人分別安排了一項(xiàng)任務(wù)。
每一位弟子除了需要定期在人間界開講修行之道之外,還需要去到外界,攻城拔寨。
去拿下那一座座由神靈掌控的城池。
將那城池中被神靈信仰污染的人類,帶到人間界來。
也就是說,經(jīng)過這些年的隱忍和發(fā)展之后。
許知行終于打算開始正面與神族抗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