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烈光的大手下意識的伸了出去,一把接住。
看著手心里破碎的大紅色天竺葵的花瓣,特別是距離近了,聞著還有一股臭味,他更是怔怔的,問:“我、我送給你的?”
大長老一把從曹烈光手里抓過了這片破碎的花瓣,身軀再也沒有了力量朝著后方倒下。
曹烈光驚慌至極,急忙將大長老圓圓肉肉的身軀撐住,又將她摟在了懷里。
感受著大長老逐漸流逝的生命力,他越來越慌張了。
大長老卻渾然無覺一樣,兩只胖胖的、且粗糙的雙手小心翼翼的捧著手心里破碎的天竺葵花瓣,似是在和曹烈光說,又似是在自言自語。
她癡癡看著掌心的天竺葵花瓣,聲音從未有過的輕柔:“你忘了嗎?”
“這是當(dāng)初你追求我時送我的呀……”
“我還把你狠狠揍了一頓……你卻以為我不喜歡花,從此再也沒送過我花了?!?/p>
“其實(shí)我也知道那一束天竺葵不知道是你從哪兒弄來的,也知道你根本不知道其中的含義,但……誰叫那是你送給我的呢?”
說到這里,大長老忽然輕輕回首看著癡傻的曹烈光,問:“現(xiàn)在你知道天竺葵的含義了嗎?好吧……看來你還是不知道。”
大長老微微一笑,說:“天竺葵,也被稱之為死人花。”
“因?yàn)樯l(fā)的臭味,曾被國外用于喪葬。”
“你說你手持如此鮮艷的天竺葵,跑來說喜歡我、想要追求我……我不揍你我揍誰?”
說到這里,她仿若陷入了回憶,嘴角竟是泛起一抹似少女般的甜蜜,語氣溫柔且甜蜜的說道:“你是第一個追求我的人?!?/p>
“因?yàn)槲议L得丑……可是我也不想丑的呀,誰不想長得漂亮一點(diǎn)呢?”
“可我就是長得丑,但你來追我了。”
“所以你雖然拿的是一束天竺葵,但我依舊還是心動了。”
“你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我都記得的……咳咳……曹烈光,我真的記得的!”
大長老語氣激動了起來,她怕曹烈光不信,可這么一激動,又是一大口夾帶著破碎內(nèi)臟的鮮血從口中吐了出來。
她卻根本不在意這些,緊緊盯著曹烈光,認(rèn)真的說道:“我、我真的記得的!”
“你當(dāng)時拿著這束大紅色的天竺葵來向我表白,你說……”
“你對我的愛,就如盛開的天竺葵一樣熱烈、鮮艷、且燦爛。”
“你還說……”
“你有一天會來娶我的,希望那一天,我能盛裝打扮,手持你送我的鮮花,等待幸福的降臨。”
“我、我一直記得的,但……你似乎忘了。”
“我為了提醒你,便把你送我的天竺葵找專家種植了下去,它成活了?!?/p>
“并且為了保證每天都有新鮮的天竺葵,我特意弄了一個巨大的花圃,雇專家每天精心照料?!?/p>
“而我……”
“每天采摘一朵戴在頭上,就想告訴你……”
“我準(zhǔn)備好了,并隨時準(zhǔn)備著嫁給你。”
大長老的聲音越來越虛弱。
再看曹烈光。
已經(jīng)是老淚縱橫。
塵封的陳年往事在大長老的述說下一幕幕浮現(xiàn)著,可此時此刻,他卻是說不出哪怕一句話來。
大長老突然又精神了一些一樣,凝視著曹烈光,眼神帶著期盼,問道:“烈光。”
“你……愛過我嗎?”
曹烈光瘋狂點(diǎn)頭,這一刻他拋卻了自已所有的偽裝,涕淚橫流著瘋狂點(diǎn)頭說:“愛,愛過,不,是一直愛!”
“我、我以前的確很渣,我承認(rèn)我是個見一個就想睡一個的渣男?!?/p>
“但是……那是在我遇見你之前,遇見你之后……我、我愛上了你!”
“我莊園里的女傭都是按照你的模樣找的,我、我也是因?yàn)榈弥憔谷缓驮离y愁在一塊兒了,還生下了丁騰,才、才一直罵丁騰,才一直和你不對付……”
曹烈光也述說著他的心里話。
大長老眼睛越來越亮了:“所以……所以你……咳咳咳……所以你是愛我的對不對?”
“我這些年的等待沒有白費(fèi)對不對?”
曹烈光重重點(diǎn)頭。
大長老笑了,笑容如情竇初開的少女一般燦爛且純潔:“我知道我很丑,但我這輩子只愛過你一個人?!?/p>
“我知道你嫌棄我很丑,然而哪怕我明明知道你當(dāng)初靠近我,是為了讓我將大傳播者之位讓給你,我卻經(jīng)過一開始的拒絕后心甘情愿?!?/p>
“可惜……你并沒有耐心,甚至你只要在第二天再來找我……我愿意為你放棄一切,別說大傳播者之位,我什么都可以給你?!?/p>
“我很丑……”
“但我……”
“真的好愛好愛好愛你……”
大長老看著曹烈光此刻布滿了眼淚鼻涕的、都哭得皺成了一團(tuán)的臉,卻癡癡的說著。
頓了頓,大長老又解釋著說:“可是……可是你在被我拒絕把大傳播者之位讓給你后的第二天就不要我了?!?/p>
“我真的好生氣,之后我還發(fā)現(xiàn)我懷孕了。我一氣之下,找到了岳難愁,和他合作?!?/p>
“讓他答應(yīng)我兩件事,而我,愿意支持他拿下大傳播者之位?!?/p>
“他同意了,但后來……”
“他知道我竟然懷了騰騰,而且還是你的孩子后,我知道他非常非常生氣,甚至感受到了巨大的侮辱。”
“可是……咳咳咳咳……”
大長老似乎越說越激動,似乎要向曹烈光解釋什么,卻再一次劇烈的咳嗽了起來。
一口口鮮血如底下漫出的泉水一樣往外涌著,大長老的生命正在消逝著。
“我知道了,我全知道了,一切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
“你不要再說話了!我、我……”
曹烈光堂堂一個超級強(qiáng)者,愣是慌得手足無措,他用手一遍一遍擦拭著大長老嘴里涌出的夾帶著內(nèi)臟碎片的鮮血,可根本止不住。
這時,一道聲音,打斷了兩人。
“曹長老,我覺得現(xiàn)在應(yīng)該不是敘舊的時候。”
“丁騰還沒死,大長老也還沒死!”
“如果你速度夠快,能找來兩個祭品信徒,說不定他們不會死!”
曹烈光猛地扭頭看去。
只見江淵懷里正抱著丁騰的上半截身子,朝著這邊快速走來,一邊說道。
仔細(xì)瞧去。
還可見丁騰那起伏的胸膛!
雖然微弱至極,但的確還沒死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