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米來高的木制善憫惡魔雕像前,一具具殘破的軀體胡亂地碼放在地上。
新鮮的血液和破碎的內(nèi)臟匯聚成河,一個個不甘絕望的狂信徒們艱難地呼吸著,利用體內(nèi)僅存的神力維持著宛若殘燭般的生命。
整個一修羅地獄的場面。
但此時此刻。
有一個算一個。
無不用盡了全部的力氣將他們雙眼睜得圓溜溜的,滿含驚愕地看著江淵——
他……
要獻(xiàn)祭我們?
他……
憑什么敢的?
他憑什么會認(rèn)為,我們竟然會是該死的異端???
其中甚至還有他們的大神子也在!
這個四肢發(fā)達(dá)頭腦簡單的江蠢貨!
想說什么,虛弱的他們,卻無一人能開口。
只有岳難愁,幾乎是拼盡了全部的神力,艱難無比的、用蚊吶般的聲音破口罵道:“江淵!”
“你這頭蠢豬!”
“你被慈孝正勇他們給利用了!”
“我們怎么可能會是異端!”
“蠢豬!蠢貨!白癡!”
岳難愁氣得肝兒都發(fā)顫了,一口又一口夾雜著破碎內(nèi)臟的鮮血不斷從口鼻流淌而出,眼看就活不了多久了。
可卻憑借著超階的恐怖力量,硬生生的吊住了他最后一條命。
實際上——
他在期盼著江淵可以醒悟。
只要治療速度足夠的快……
并不是不能挽救他的生命!
江淵動作一頓。
看到江淵有了反應(yīng),所有人眼底都不由浮現(xiàn)出一抹期盼。
崔浩博也是死死盯著江淵。
他此時虛弱得口不能言,只能用期盼的眼神盯著江淵了。
“罵我罵得很爽是不?”
江淵臉上浮現(xiàn)出了一抹冷笑:“我真不知道該怎么形容你們了?!?/p>
“不是……”
“是什么東西,讓你們直到此時此刻,都還堅定的認(rèn)為我江淵僅僅只是犯蠢而已?”
“咱就說一個最簡單的邏輯——”
“如果真是蔡錦玉他們忽悠的,不說為什么那么多傳播者都會參加,就說我現(xiàn)在要將你們獻(xiàn)祭了……”
“他們可是全部動了手的!”
“他們不怕遭到懲罰嗎?”
“眼睜睜看著我把你們‘獻(xiàn)祭’了?”
江淵這話一出,所有人表情一僵。
是?。。。?/p>
對?。。?!
如果……江淵真是被蒙騙的。
那么……
這幫人又是怎么敢讓江淵獻(xiàn)祭的???
江淵會遭受神罰……
他們同樣也會!
因為他們也全部動了手的!
單單這一個邏輯,就可以百分百確認(rèn)這背后并非是他們所慫恿的。
所以……
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既然不是他們慫恿,那……
江淵?
是江淵忽悠的?
也、也不對??!
把他們獻(xiàn)祭了,江淵也同樣會遭受到神罰?。。?!
畢竟他們又不是異端,是百分百的狂信徒!
所以……
這尼瑪?shù)降资窃趺匆换厥拢?/p>
這一下,包括崔浩博和岳難愁父子二人在內(nèi),所有人都懵了。
他們想破了腦袋,都沒想明白這其中的邏輯線到底是哪一條出現(xiàn)了偏差。
“很奇怪是不是?”
江淵突然笑了笑,臉上滿是揶揄:“連這個都想不明白,怎么好意思罵別人蠢的?”
“嘖……岳難愁、崔浩博,你這父子倆一個智商,你岳難愁也別覺得崔浩博比你蠢,一個層次?!?/p>
岳難愁表情再次僵住。
他驚駭欲絕地看著江淵。
崔浩博更是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其余那些狂信徒們,除了寥寥幾個知情者之外,剩下的無不難以置信地轉(zhuǎn)著眼珠子朝岳難愁崔浩博二人看去。
什么什么?
他倆……
竟、竟然是父子???
這、這怎么可能!?。?/p>
他們的確是親信。
但真正知道他們是父子關(guān)系的……
當(dāng)真沒有幾人。
岳難愁和崔浩博更不用說了。
他們?nèi)f萬沒有想到,江淵……
竟然知道了他們是父子關(guān)系!
江淵則繼續(xù)笑道:“看你們這模樣,居然還沒猜到我的身份吶?”
“白癡們,你們江爺爺我是破惘者??!”
“不是被掉包的哦,從始至終,我都是破惘者!”
“我曾經(jīng)代號‘嬴政’,如今代號疫苗?!?/p>
“丁騰我殺的?!?/p>
“大長老我殺的。”
“沐流鶯我殺的。”
“我姐江悅還活著?!?/p>
“第四傳播者我殺的?!?/p>
“只有第三傳播者不是我殺的?!?/p>
“哦對了,其實魏詩凝根本沒有和賀智宇聯(lián)手,真正和賀智宇聯(lián)手的是我?!?/p>
“還有現(xiàn)在,你們此時這般下場,也是我安排的。”
“因為我已經(jīng)迫不及待想要當(dāng)大神子了。”
“所以你們得死。”
“是不是又驚疑我為什么要把這些告訴你們?”
“很簡單啊?!?/p>
“因為獻(xiàn)祭需要時間?!?/p>
“我在拖延時間而已?!?/p>
“順便……對,就是這種怨毒的眼神,對對對,就是要用這種眼神看著我!”
“太對了!”
江淵的聲音很小,卻在他的控制下,輕飄飄鉆入了他們每一個人的耳中。
此時,所有人都一副瞠目結(jié)舌的模樣。
他們的內(nèi)心、腦海,承受了難以想象的大爆炸。
然后……
一個個在震撼中死去。
崔浩博似乎想用最后的神力說些什么。
可他瞪著一雙牛眼,張著大嘴,然而嗓子里僅僅只發(fā)出了‘嗬、嗬、嗬’的聲音。
最終……
就這樣死死盯著江淵,最后一點生命氣息也是消散了。
還有岳難愁,他身軀震顫不已,江淵那一句句言語便如同惡魔的低語,震碎著他的世界。
但他依舊沒有死。
見此情形,江淵最后加了一把力——
“對了?!?/p>
“丁騰和大長老的死,我把鍋扣你腦門上了?!?/p>
“你現(xiàn)在不死,過段時間曹烈光也會弄死你全家?!?/p>
“講真的……”
“善憫如今會變成這個樣子,我以一個破惘者的角度來說……”
“你,才是最大的罪人?!?/p>
“真的?!?/p>
“你的無能、善妒、自私、自利、自大、自以為是……”
“即使是沒有我的出現(xiàn)?!?/p>
“善憫也必將葬送在你手中?!?/p>
“你……”
“才是那個真正的廢物?!?/p>
江淵越說,岳難愁眼珠子睜得越大。
那怨恨陰毒到了極致的眼神盯著江淵一眨不眨。
但隨著江淵最后一句話落下。
他身軀猛地一震。
接著便軟塌了下去。
最后一口氣。
愣是被江淵活生生給氣死了。
他。
崔浩博。
以及面前這些狂信徒們。
一個個,全都死不瞑目。
一雙雙怨毒的眼睛盯著江淵。
死了,都沒挪開過一丁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