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江淵有史以來,感受過的最大的壓迫感。
就像是跌入了萬米海域,承受著那足以令普通人瞬間被壓迫成肉餅、肉泥的恐怖威壓。
但好在此人并沒有想要就地殺死江淵,只是從上往下,想要憑借威壓,致使江淵跪伏在地。
旁邊,熊立臣幾人自是感知到了,臉色驟變之下,卻自顧不暇,只能替江淵干著急。
脫凡與半神之間的差距……
大到已經(jīng)不是天賦所能彌補的了。
再強大的脫凡境,遇上最弱的半神境,也只有一個‘死’。
這是來自半神的威壓。
還不是一般的半神,是半神中的強者、是全球都可以進入前五的巔峰強者!
如此強者的極限威壓下,熊立臣幾人別說幫江淵了,他們也只能死死咬牙堅持還沒有出丑。
可看向江淵的目光充滿了憂慮。
倒不是擔(dān)心江淵會被殺死,即便對方是半神,也不可能在神明聯(lián)盟總部,當(dāng)著這么多大神子的面,擊殺另外一個大神子。
但……
對方明顯是想讓江淵出丑!
一旦江淵堅持不住跪倒在地,第一同盟、炎夏未來同盟,將來都將直不起腰來!
丟的不僅僅只是江淵和善憫的臉,更是第一同盟所有人的臉!
這邊的狀況,漸漸地引起了所有人注意。
一個個看了過來,原本還很費解的一些人,慢慢也恍然了。
原來……
是忠信的大神子,在給江淵一些顏色瞧瞧呢!
這要是當(dāng)眾跪下,丟的可就不是江淵一個人的臉了。
一時間,所有人興致勃勃看了起來。
然而……
看著看著,他們臉色慢慢變得鄭重、凝重、震驚。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威壓越來越大,就連身側(cè)的熊立臣幾個脫凡境高重的強者都身軀發(fā)軟了。
反觀江淵——
哪怕身上已經(jīng)被汗水浸透。
甚至汗水之中還有一絲絲鮮紅隨同汗水一塊兒流了出來,很快全身都被鮮血染紅。
但江淵那高大修長的身軀始終挺拔如松,不曾彎曲哪怕一下!
即使額頭上、脖子處的青筋都好似要爆裂開來了一樣,雙眼也被恐怖的威壓壓迫得血紅血紅,眼角甚至還清晰可見有鮮血溢出……
江淵的表情,始終平靜且高傲。
就這樣,通體血紅。
筆直如松,高昂著脖子,呈現(xiàn)出一個男人的錚錚鐵骨與驕傲。
這一刻。
不管是不是江淵敵人的大神子們,一個個目光凜然。
這一刻。
再也沒有任何一人將他當(dāng)做十九歲的青年來對待。
熊立臣幾人的目光中,更是充斥著濃濃的認可之色……卻也有一抹深深的焦躁。
如此下去,江淵必定元氣大傷、受損嚴重。
這種受損還不僅僅只是身體上面的,更關(guān)乎天賦!
也可以說,江淵之所以能以超階七重之境,硬抗一位半神十一重巔峰強者的威壓足足半分鐘,完全是在用他自身的天賦換來的!
不顧損耗,保持應(yīng)有的驕傲!
可再繼續(xù)硬扛下去……就不是天賦受損的問題了。
好在,就在這時!
“都已經(jīng)三百多歲的年紀(jì),卻在這里以大欺小,以境界欺辱一個才十九歲的青年?!?/p>
“他這年紀(jì)怕是你重重重重重孫都比他大吧?”
“你當(dāng)真也是不害臊!”
一道渾然不顧及對方顏面的冷笑聲驟然響起。
在第一個字出現(xiàn)的剎那,又一股同樣強大恐怖威壓席卷全場。
瞬間沖散了之前的威壓,讓江淵等人渾身猛地一松。
可威壓卻并未離去,而是突然將看戲中的第二、第三同盟當(dāng)中的那幫大神子們?nèi)炕\罩其中!
包括了苗仁風(fēng)在內(nèi)。
一時間,所有人臉色狂變。
更有幾個中型惡魔組織的大神子一不留神,驚呼聲中,要么被壓迫得趴在了地上,要么彎下了腰去,更有兩人是直接被壓得跪倒在了地上!
‘好巧不巧’。
跪倒的那兩人,一個是第二同盟的、一個是第三同盟的!
看到這一幕,第二同盟和第三同盟的人臉色頓時難看到了極致。
那兩個跪倒在地的大神子臉色更是漲紅如血,死咬著牙,妄圖站起。
可惜……
嘗試了好幾次,愣是被死死壓著跪在地上。
和挺拔如松不屈驕傲的江淵,是極致的兩個極端。
“夠了!”
一聲陰沉如水的、如公鴨般嗓子的難聽聲音響了起來,破除了蘇悅公的威壓。
那幾人如蒙大赦,低著頭漲紅著臉,匆忙坐在了座位上,都不敢站起身來。
也不敢抬頭,不敢去面對盟友們那一道道氣憤譏笑的目光。
更不敢去面對第一同盟那幫雜種們咧著一張張大嘴滿是嘲笑的樣子。
聲音落下。
會堂左右兩扇門,一左一右進來了兩道身影。
右側(cè),是一仙風(fēng)道骨的老者,正一臉微笑地看著江淵,還沖著江淵點了點頭,表示贊賞。
左側(cè),則是一十分消瘦、梳著大背頭的中年男子。
一雙深邃的瞇瞇眼是其最具代表性的部位,那雙小眼睛正盯著江淵,滿是兇光。
江淵擊殺了忠信第二十六傳播者高川,這是忠信多少年來都沒吃過的大虧了。
如果敵人是誠德,他也認了,大不了回頭殺幾個誠德的傳播者報仇便是。
可這人是江淵、是善憫,這是打他們忠信的臉了。
他盯著江淵看了幾秒,忽然皮笑肉不笑地說道:“蘇大神子,此言差矣?!?/p>
“什么叫以大欺???”
“不過是看到了年輕有為的后輩,特意測試一下其天賦罷了?!?/p>
“反倒是你,不分青紅皂白,報復(fù)性的將第二、第三同盟的大神子鎮(zhèn)壓跪地,當(dāng)真是毫無氣度?!?/p>
“若說以大欺小,蘇大神子你才是,至少江大神子并未跪地不是?”
蘇悅公表情冷淡地看著他,張開嘴,正要說話。
驀然——
“老東西,我和你一不認識、二更不是你家晚輩?!?/p>
“如果你直說是想看我出糗,我還敬你是個值得尊重的老前輩?!?/p>
“可現(xiàn)在你做了卻連認都不敢認……”
“偏偏還為你以大欺小的行為附加一套光鮮的說辭?!?/p>
“怎么,是覺得有了這套說辭,別人心里就不會覺得你不是在以大欺小了?”
“做什么春秋美夢?”
“以大欺小就是以大欺小,管中規(guī)豹,老的是偽君子小人、整個忠信怕是都是這種偽君子小人?!?/p>
“我才十九,都做不出這種臭不要臉又要當(dāng)表子又要立牌坊的事兒來?!?/p>
“真替你們忠信丟人!”
“瞪我做什么?是不是想殺我?”
“那你要么現(xiàn)在動手,要么直接承認。”
“你看,我才十九歲,我就敢認。”
“就你剛剛那行為,這仇,我江淵記下了!”
“以后只要有機會,我必屠滅你們忠信,殺了你個老東西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