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吉跳出來,故意大聲說出自已的不滿,讓此時并未走遠(yuǎn)的林凡也能聽個清楚。
只是剎那,林凡臉上幾乎忍不住笑了出來。
真是笑話,自已殫精竭慮謀劃一切換來的,卻是這般的污蔑。
起義之初,李家以太原為基征戰(zhàn)四方,以不到三萬將士,短短幾個月就拿下隋朝都城,這其中自已付出了多少,為何沒有任何人提及。
再多冠冕堂皇的話,歸根到底就是因為自已不是他李淵的嫡系,卻以軍功身居高位,動了他們的利益罷了。
而李淵今日所舉,更是讓他感到一陣的心寒。
狡兔死,走狗烹,沒想到自已也會落得一個如此下場。
更沒想到,自已曾經(jīng)心愛的女人,也會毅然決然的拋棄自已,轉(zhuǎn)身離開。
果然,在這個世界,只有永恒的利益,哪有什么所謂的真情。
可回頭一想,自已有今日之結(jié)局,早就不是一朝一夕形成的。
謀劃之初,李淵尚未起兵,是自已暗中謀劃,讓隋煬帝在太原的眼線為之一清,李氏才能趁勢而起,是最初的滿腔忠心,卻換來了李淵的疑心?
是與李世民一起,約束軍紀(jì),整頓兵馬,與李秀寧一起,招募民間勇士效忠,暗中輔助大軍推進(jìn),自已深得軍中將士愛戴之時,讓他覺得自已有拉幫結(jié)派之意嗎?
還是自已于長安城內(nèi)長歌善舞,平衡各方,極力消減大軍攻城拔寨之險阻,被他們指責(zé)自已陰險狡詐之時?
凡此種種,不可勝數(shù)。
可他的本意是讓李氏入主長安的時間能大為縮減,軍力能得到最大幅度的提升,將來能有更多的底氣去平定各方叛亂。
畢竟不出意外的話,明年四月隋煬帝會在揚州死于宇文化及之手,而那個時候,李淵也才占據(jù)長安不過五個月時間不到,壓根不能趁機將此次事件的收益最大化。
畢竟按照正常時間,李淵乃是今年十一月才能入主長安,但是有了自已謀劃,這個時間硬生生被縮減了兩個月,有了這兩個月的時間,他們可以做的事情就會平添諸多機遇。
到時候以長安為基,打薛舉也好,平定梁師都,劉武周也好,都能最大限度的擴(kuò)充自已的勢力,也能為將來橫掃天下打下基礎(chǔ)。
可隨著進(jìn)入長安,身邊謀臣猛將不知凡凡,再加上李元吉,劉文靜等人的攛掇,讓李淵對自已漸漸生出不耐之心,而他同時也將自已對于隋朝的背叛,推到了自已的身上。
可究其原因,不外乎就是野心膨脹,不想讓別人知道自已曾經(jīng)的污點,更主要的是,自已是因為李秀寧才同意為李氏謀劃,從始至終,他就不是李淵眼中的自已人。
想明白了這些,林凡也算是想開了。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
既如此,那他也就不在這里繼續(xù)礙人的眼了。
“人不為已,天誅地滅,之前是我想的太簡單了!”
林凡低聲嘀咕了幾聲,他原本想要趁著大唐的崛起,撈一個駙馬和開國功勛的位置,將來不需要權(quán)傾一方,只想享盡一生榮華即可。
可誰知沒有熬到李世民登基稱帝,就被李淵搞了一出卸磨殺驢的戲碼。
“大唐是神州的大唐,卻不再是我林凡的大唐?!?/p>
下定決心,林凡回到自已的府邸之后,在沒有絲毫的猶豫,對著身旁的親衛(wèi)道:“來人,去請秦瓊將軍過來!”
沒過多久,一個身穿戎裝的中年壯漢就疾步走進(jìn)了林凡的身旁,對著林凡拱手行禮道:‘見過軍師!’
此人,正是未來的大唐翼國公秦瓊,李世民麾下的凌煙閣二十四功臣之一。
去年隋朝大將張須陀被瓦崗寨李密伏擊,大軍戰(zhàn)敗,主將張須陀戰(zhàn)死,剩余部將更是順勢投降李密,自此瓦崗軍軍威大漲,風(fēng)頭無量。
也就是這個時候,林凡于敗軍之際,從長安城內(nèi),以朝廷的名義,將秦瓊召回長安,與他麾下聽命。
畢竟整個隋末,除卻那幾個不能稱之為人的猛將,秦瓊絕對是當(dāng)世無雙,不僅能從萬軍之中取上將首級猶如探囊取物,更是忠心不二。
此等人物,不能為他所用,豈不是暴殄天物。
而經(jīng)過這段時間的相處,林凡對其也算是信任有加。
因此,此時說起話來也沒有絲毫的遲疑:
“叔寶,此時的朝堂之上已再無我的立足之地,我意離開李淵,另投他處,你可愿隨我一起?”
原本抱拳低頭的秦瓊,聽聞此話也是神情為之一變。
雖然今日朝堂之事只是剛剛發(fā)生,但在林凡回府的時候,他也早已聽聞。
這樣的事情不要說是發(fā)生在軍師這般大才身上,就算是任何一個有熱血的男人,恐怕都不會忍受如此奇恥大辱。
“秦瓊本就是敗軍之將,幸得軍師信賴,依為心腹,現(xiàn)軍師有難,我又怎會不愿。”
說罷,秦瓊抬起頭,眼神之中閃過一絲堅定:“末將秦瓊,愿為軍師牽馬執(zhí)鞍,誓死追隨!”
聽到秦瓊的回答,林凡很是欣慰,不枉費自已這段時間對他的信賴,關(guān)鍵時刻,還是靠得住的。
“李淵背信棄義,之前是對我將信將疑,以其女秀寧引誘與我,現(xiàn)在為了得到柴家的支持,又將李秀寧與之聯(lián)姻,一女二許,他這是將我當(dāng)了什么?”
“如今更是對我生出了殺心,若是我不趁早謀劃,估計活不過今夜!”
說罷,林凡將眼神放在秦瓊的身上:“可你不同,叔寶一身武藝,于戰(zhàn)場之上更是有著萬夫不當(dāng)之勇,之前二公子李世民多次向我討要于你,我均未答應(yīng)?!?/p>
“可眼下不同,你要是愿意,我絕不會阻攔,以你之能,在李世民麾下為將,將來出人頭地,封侯拜相也是指日可待!”
可此時的秦瓊卻是一臉堅定的神情,他蹉跎半生都在隋朝為將,跟隨張須陀平定各地叛亂,可始終不得任何人重視,苦有一身本領(lǐng),卻無施展的舞臺。
可就在大軍兵敗之際,朝廷一紙詔書卻將自已召回長安,原以為是興師問罪,可沒想到卻是自已的天大機遇。
林凡對自已信賴有加,甚至可以說是把自已當(dāng)做了心腹對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