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跟李團(tuán)長家的關(guān)系也比較親近,不會拂了對方的好意,笑著說,“謝謝嫂子?!?/p>
“我聽老李說,你媳婦兒來隨軍了,讓我照看照看呢,昨個兒太晚了,今天就來認(rèn)認(rèn)臉,你媳婦兒呢?”
李嫂子說著往沈墨的身后看了看,正好看到姜檸從堂屋走出來。
姜檸見沈墨在跟人說話,踏步走過去。
看見姜檸,李嫂子愣了一下,“哎喲,好嬌俏的姑娘,跟臺歷上的美人兒一樣漂亮。”
李嫂子沒讀過多少書,夸人也不會含蓄,想什么就說什么了。
姜檸知道自已長得好看,可被人夸多了還是有些不好意思。
見她走過來,李嫂子又開口了,自來熟的拉著姜檸的手說,“我就叫你小姜吧,嫂子家種了很多菜,以后家里的菜不夠吃了,就來嫂子家拔,不要客氣啊?!?/p>
對方太熱情了,姜檸也不知道怎么回。
她轉(zhuǎn)頭看了沈墨一眼,沈墨點點頭。
見他點頭,姜檸就知道沈墨跟這婦人家里的關(guān)系還不錯,語帶笑意道,“好,謝謝嫂子?!?/p>
李嫂子看姜檸長得跟朵花兒似的,心情就好,拉著姜檸又說了幾句話。
姜檸也都禮貌的回應(yīng)了,對方的熱情讓她無所適從,但心是好的。
李嫂子跟姜檸說家常,“小沈之前啊,一直都是孤零零的一個人,現(xiàn)在你來了就好了,逢年過節(jié)的時候也有個知心人兒在身邊?!?/p>
“嗯?!苯獧廃c點頭,“我會對阿墨好的?!?/p>
姜檸這話不是客套話,沈墨對她好,她自然也會對沈墨好。
李嫂子離開的時候,沈墨的耳邊還回蕩著姜檸說的對他好的話,明明只是這么輕描淡寫的一句,心臟就忍不住狂跳起來。
她還叫他阿墨。
“梅干菜!”姜檸瞥到了沈墨手里的東西。
沈墨看她很感興趣的樣子,把手里的東西遞給她。
姜檸正愁沈墨買回來的五花肉怎么做呢,就看到了他手里的梅干菜。
在現(xiàn)世很少人會自制梅干菜了,這個年代的人大多樸實,很多吃的東西都自已做,這個梅干菜油潤烏黑,聞起來香味醇厚。
很適合做梅菜扣肉。
“我去做飯啦。”姜檸丟下一句就拿著東西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進(jìn)了灶臺那邊,沈墨笑了笑繼續(xù)揮著鋤頭開墾荒地。
姜檸到了廚房先把梅干菜泡上,然后去處理五花肉,五花肉上豬毛什么的都被處理過不用她費什么勁兒。
把豬肉清洗干凈后,和拍扁的老姜一起冷水下鍋,水燒沸騰煮了幾分鐘撈起來控水。
控水的時間,姜檸去屋子里拿了幾根牙簽,在豬皮上扎了很多小孔,然后均勻的涂抹上醬油上色,扎了孔之后,會讓肉更入味。
涂抹好醬油后起鍋燒油,把肉皮那一面放到鍋里炸至金黃,肉皮炸到冒出白色的一層氣泡后撈出泡涼水,這是起虎皮的關(guān)鍵。
放涼后把肉均勻的切出大塊兒,姜檸拿出一個碗放醬油,白砂糖,胡椒粉等調(diào)成一個料汁,然后把切好的肉片放到料汁里攪勻裹上料汁。
梅干菜下鍋倒入剩下的料汁一起炒了炒,這會兒香味兒已經(jīng)出來了。
姜檸吞了吞口水,見炒得差不多了撈起來,把梅干菜放入已經(jīng)把肉擺好盤的碗里,放燒開水的鍋里蒸。
沒一會兒撲鼻的肉香就飄出來了。
沈墨把右邊的那一片地開墾到一半就聞到了香味,比國營飯店做的菜都香。
這香味一聞就知道味道肯定差不了。
媳婦兒這么會做飯的嗎!
這邊蒸肉,另一個灶蒸白米飯。
一個小時后,白米飯和肉都蒸熟了。
姜檸把鍋洗了洗,又燒了一個菜湯。
齊活。
這邊,沈墨也剛把一大片空地開墾出來,就聽到媳婦兒在叫他吃飯,“沈墨,吃飯了。”
沈墨?
怎么不是阿墨了?
沈墨有些失望,但還是快速的拍了拍手,去洗手池那邊洗了洗手,然后到廚房幫姜檸端菜。
沈墨拿的那塊五花肉姜檸做了三碗扣肉出來。
“端一碗給李嫂子吧。”姜檸說,她還記得李嫂子給的梅干菜,沒有她給的梅干菜就做不出這扣肉了。
沈墨點點頭,“好?!?/p>
媳婦兒說什么就是什么。
沈墨端著一碗五花肉出門,姜檸沒有一個人吃獨食的習(xí)慣,就跟著沈墨走到了門口,等他回來。
就在這時,哐當(dāng)一聲東西落地的聲音吸引了姜檸的目光。
她循聲望去,看到四五個孩子的身影,掃了一眼,都不認(rèn)識。
正欲要收回視線時,有兩個孩子突然走開了一點,姜檸看清了被圍在中間的那個孩子。
是志奇那孩子。
姜檸挑挑眉,原來他有朋友啊。
之前看他那孤僻的性子,以為他一個朋友沒有呢。
這時,其中一個長得壯實的孩子突然推了一把霍志奇,“你不是喜歡吃嗎?讓你吃個夠哈哈哈哈哈?!?/p>
有人帶頭,立馬其他的孩子也都湊上去推搡霍志奇。
姜檸眉頭一蹙,她快步走過去,“都干什么呢?”
見到有大人過來,一群孩子一哄而散。
姜檸走到霍志奇跟前,一眼便看到霍志奇身有些臟兮兮的,手上也有些臟。
又低頭往地上看。
地上躺著一個飯盒,飯盒里的飯全都灑了,這倒是沒什么,偏偏那白生生的大米飯里突然鉆出來兩條毛毛蟲。
姜檸臉色立刻就變得不好了,似乎猜到了什么,問他,“這就是你平時不帶飯的原因嗎?”
霍志奇沉默看著地上的飯,他覺得很可惜,大白米飯就這么被糟蹋了。
姜檸知道這孩子習(xí)慣了沉默寡言,她們也沒接觸多久,這孩子不愿意敞開心扉也正常。
但她教過這孩子幾日,不可能沒感情。
姜檸伸手去牽他,柔聲說,“走,去姐姐家吃飯?!?/p>
霍志奇看見姜檸白生生的手,又看了一眼自已臟兮兮的手,在姜檸快牽住他的時候,不動聲色的挪開了。
姜檸牽了個空,伸手在他的腦袋上敲了一下,“臭小子,這就不認(rèn)我這個老師了?”
說完又唉聲嘆氣的,“唉,我好傷心啊。”
“沒有!”聽她傷心的說話,霍志奇突然急了,想去牽姜檸的衣角,又收回了手,低垂著腦袋說,“姐姐,我身上有點臟?!?/p>
他經(jīng)常被王叔叔家那兩個兒子推到地上,每次臟兮兮的回到王叔叔家時,嬸嬸都很嫌棄他,王叔叔家的奶奶也不幫他洗衣服,他都是自已洗的。
可是他不能說。
更不能說是被王小天和王小地弄成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