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家老宅規(guī)模可以稱得上是山莊了,車輛順利的行駛進了大門,他們的面前是一幢老式歐風房子,有點城堡的感覺,外墻上攀附著斑駁的黑影,看起來有點滲人,借著燈光仔細一看,才能看清那些影子是茂密的爬山虎。
這里的燈開得不多,光線很昏暗,宅子的風格有點過時,基礎實施稍微陳舊,再加上四周一片靜謐,頗有點恐怖片的調調。
房子的前面,有一個人正在侯著他們。
那個人三十多歲的樣子,沖著許愿笑,一臉溫和:“歡迎許小姐和少爺回到趙家老宅?!?/p>
這就是盛景炎提到的盛楠了。
許愿看了他一眼,三十多歲事業(yè)有成的成熟男性,相貌溫和端正,很容易讓人心生好感的人。
“楠哥?!?/p>
盛景炎在許愿身邊開口喊了盛楠,盛楠面上仍然帶著笑,只是看到他斷掉的雙腿時笑容僵了下,目光有些不可控的落到許愿身上。
許愿的手放在輪椅扶手上,聲音堅定:“我會讓他重新站起來的,我保證?!?/p>
許愿的承諾還是很值錢的,盛楠顯然也知道這一點,所以感激的點了下頭。
路上盛景炎已經(jīng)將他跟盛楠的關系解釋的很清楚了,她對盛楠也有了了解。
比起盛明潯那個自私的瘋子大哥,盛楠才更像跟盛景炎相依為命的哥哥了。
許愿和盛景炎跟著進了屋子,房子里的光線并不昏暗,她猜是盛楠這幾天打理了這邊的環(huán)境,不過墻壁的老墻紙卻沒換,還是那些比較復古的花紋。
許愿和盛景炎才回到趙家老宅盛楠就接了通電話后換好了衣服,整個人從頭到腳精英氣質逼人。
“少爺,一個小時后有一場官方會議需要您參加?!?/p>
話落已經(jīng)將準備好的西裝袋子遞交到盛景炎手中。
許愿這才明白盛景炎帶自己來這里不光是為了來老宅見盛楠,還因為他想要解決這次跟姜家有關的事。
許愿沒有阻止,他去做有成算的事她不會攔著。
換好衣服后盛景炎也穿齊了西裝,打著領帶,銀灰色的西服襯得他有如自持的紳士,嚴肅而優(yōu)雅。如果忽略他身下的輪椅,他跟以前沒什么兩樣。
許愿微妙地發(fā)現(xiàn)他有點緊張。
“我一定要出席嗎?”盛景炎神色淡淡的,卻這么問盛楠。
盛楠無奈地說:“我是你的代理人,不能完全替代你,還是需要你出席?!?/p>
盛景炎沉默幾秒,對許愿說:“今天我要出門開個會,可能要很久才能回來?!?/p>
許愿點點頭。
盛景炎深吸一口氣,又轉向盛楠,說:“走吧?!?/p>
許愿目送著盛景炎和盛楠坐上那些黑車,在車隊的護送下離開。
許愿清楚,盛景炎自從車禍后其實就不喜歡拋頭露面了,那些會議能讓她代替他本人是不會去的,但是因為盛世那群人欺到許愿頭上,而許愿又太累了,所以他才重新逼著自己參加會議。
許愿心里有點發(fā)疼。
盛景炎果然還是在意自己的腿,不想在公眾場合暴露自己的缺陷,他可以出門,但是卻不希望出現(xiàn)在會議上晚宴上,因為那些人的目光會如針刺一般……盯著他。
其實許愿可以陪著他一起去,但她猜到盛景炎會拒絕。
他自己也不希望所有事情都要許愿來解決,就好像他本人真的成了董事會那群老頑固口中的廢物。
他一直看重自己的事業(yè),但是這次這么重要的會議,仍然無法消除他的抵觸情緒,說明他對腿的事遠沒有表現(xiàn)得那么瀟灑。
許愿低垂著頭。
她一定要盡快只好盛景炎的腿。
她不想盛景炎繼續(xù)這樣消沉了。
他們是愛人,縱然盛景炎在她面前表現(xiàn)的無所謂,但他那樣驕傲的人,一定會在意的,他不表現(xiàn)出來只是不希望她擔心罷了。
跟著盛楠回來的還有當初趙家的廚師,他見到許愿還站在原地愣了下。
許愿知道她是原來跟在盛景炎母親身邊的老人,所以問道:“能跟我講講過去的事嗎?!?/p>
廚師知道許愿是想聽跟盛景炎有關的,他愣了下提起盛景炎幼年多聰明,看到后面眼神暗沉下來,
似乎在斟酌,過了一會才慢慢地開口。
“其實夫人并不是盛衡的小三,是盛衡那時騙婚才讓夫人背上罵名,而且那時的盛家算不得什么大家族,起碼比起趙家來說確實算不得什么。”
“但那時夫人就是喜歡盛衡,趙家只有夫人一個女兒,所以夫人帶著趙家所有的財產(chǎn)股份嫁給盛衡,結果嫁過去后被爆出盛衡在此前結過婚,自那之后夫人就開始抑郁日漸消沉,但后來有了大少爺和二少爺后就振作起來,只是沒想到……盛衡一直沒有收心,早在外面有了別的花花草草還被找上門?!?/p>
“夫人一直都是被趙家寵著長大的,受不得這刺激,被逼到最后抑郁而終?!?/p>
說是抑郁而終,其實是說著好聽,事實是趙女士自殺了。
“夫人離開后就有人把手伸到大少爺和二少爺身上,大少爺二和少爺一起出事,大少爺卻因為車禍斷了腿,性子也大不如前,二少爺保住了命,但那以后也不再相信盛衡,到了年歲就躲到國外念書尋求生路?!?/p>
廚師沉浸到回憶里,
說著:“那時盛家欒城一鍋粥,大少爺斷了腿壞了性子,二少爺能保住自己都是費了心力的,實在守不住趙家的資產(chǎn)了,所以本該屬于趙家的東西就成了盛家的?!?/p>
這也是為什么盛景炎執(zhí)意要搶奪盛世的原因。
因為盛世本就該是屬于他的。
廚師說著,
眼里有著譏誚,“夫人出事后,姓盛的不姓盛的只要有機會,人人都想從他們身上搶到一點東西。少爺在危重病房昏迷不醒,他們就匆匆給夫人舉辦了葬禮,迫不及待地開始瓜分趙家產(chǎn)業(yè)?!?/p>
這廚子一直都在趙家工作的,后來趙家出事后盛楠代表趙家一直沒有辭退廚子,讓人隨著他去了國外,現(xiàn)在是盛楠回來了他也跟著回來了。
所以當年發(fā)生的那些事他清楚的很。
“可憐少爺醒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母親已經(jīng)下葬,還被親戚完全排除在公司與趙家之外,我到現(xiàn)在都記得他那時候茫然的表情?!睆N子幽幽地說著,語氣平淡沒有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