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七章
‘那個人’又是誰?
我的心暗暗往下沉了沉。
現(xiàn)在看來,事情好似越發(fā)復(fù)雜起來。
本來一個霍凌就很難對付,現(xiàn)在又多了一個來路不明的周煜。
如果顧青青真的又尋得了周煜做靠山,那顧青青豈不是更加難以對付。
畢竟現(xiàn)在來看,連霍凌都奈何不了這個周煜。
正想著,顧青青已經(jīng)諂媚地湊到了周煜跟前,嗲著聲音沖周煜喊:“周先生,周先生……”
那聲音嬌軟酥媚,我聽著都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我下意識地瞥了眼賀知州。
本來準備看看他見著這樣的顧青青是何反應(yīng)。
哪知他一雙黑眸只緊緊地盯著我,看都沒看那顧青青一眼。
倒是周煜旁邊的霍凌緩緩皺起眉頭,沖顧青青冷笑:“哦,差點忘了,我剛剛說了,要讓顧小姐感受一下,這世界上最慘的死法。”
霍凌說罷,就準備朝顧青青動手。
顧青青瞬間嚇得嘶聲尖叫,去抓周煜的手。
周煜皺著眉躲開了她的觸碰,卻也還是出手攔下了霍凌。
霍凌饒有興致地看向周煜,唇角的譏諷更甚:“怎么,你還真愛上了這么個貨色?”
“怎么可能?”周煜嗤笑,“只不過,那個人,讓我暫時先護著她這條命罷了。”
我狠狠蹙眉。
周煜口中的‘那個人’又是誰?
‘那個人’又為什么要保住顧青青的命,顧青青同那人又是什么關(guān)系?
怕就怕,周煜口中的‘那個人’是我跟賀知州的敵人。
那人保顧青青的命,實際上是想利用顧青青對付我跟賀知州?
想到這,我心里不禁涌起一抹不安和煩躁。
一個霍凌已是如此難纏,如果他們背后還有勢力更大的神秘人,那賀知州又如何奈何得了?
只是我不明白,霍凌要對付我跟賀知州,那還情有可原,畢竟因為賀知州跟霍凌四年前的確結(jié)了怨。
可周煜口中的‘那個人’要對付我跟賀知州又是怎么回事?
除了霍凌,我跟賀知州也沒有得罪過其他人啊。
如果是因為顧青青的緣故,那更不可能。
從周煜和霍凌對顧青青的態(tài)度來看,顧青青也只是他們眼里的一個棋子。
“唐小姐……”
正分析的時候,霍凌忽然喊了我一聲。
我下意識地抬起頭,就看見霍凌沖我笑得意味深長。
“霍某剛剛的提議,唐小姐說過會好好考慮的,那霍某就期待唐小姐的答復(fù)了?!?/p>
賀知州瞬間握緊了我的手,冷冷地盯著霍凌:“想都別想?!?/p>
霍凌囂張地笑了一聲:“我是期待唐小姐的答復(fù),又不是期待你的。
你不想,沒準唐小姐想呢?!?/p>
霍凌這話一落下,賀知州越發(fā)篡緊了我的手,那股緊繃的力道,篡得我都有點痛了。
我用另一只手輕輕地撫了撫他的手臂。
男人微微一怔,垂眸看我,眼里透著一抹緊張和憂郁。
我沖他笑了笑,隨即沖霍凌冷聲道:“對,賀知州說得沒錯,你想都別想?!?/p>
霍凌勾唇,笑得囂張不羈:“那霍某偏要想呢?!?/p>
還不待我開口,顧青青這時忽然插嘴:“哎呀霍爺,你們那位大小姐不是說了么?你喜歡哪個女人,她就要那個女人死。
你這樣喜歡唐小姐,這不是明擺著讓唐小姐送死嘛。”
霍凌一手夾著煙,一手揣在兜里,漫不經(jīng)心地沖她笑:“我不喜歡唐小姐,要不,我還是喜歡你吧。
唐小姐不跟我回R國,你跟我回去玩玩也成。
我們那位大小姐啊,她可最喜歡折磨你們這種柔柔弱弱的女人了。
前不久,她可不就把一個女人扔進籠子里喂小黑了,顧小姐這柔柔弱弱,細皮嫩.肉的,想必小黑很喜歡?!?/p>
霍凌的一番話說下來,顧青青的臉色直接刷的一下白了。
她連忙后退兩步,驚恐地看向周煜。
周煜沖霍凌笑:“注意點,可別把人嚇?biāo)懒耍也缓媒徊??!?/p>
“切,那男人有什么好怕的,就你那慫樣?!被袅璞梢?。
周煜冷哼道:“誰叫人家是大小姐眼前的紅人,你倒是爭點氣,取代他的地位啊。
哪天你也成了大小姐眼前的紅人,那我聽你的。
可惜啊,你沒那本事?!?/p>
周煜冷哼完就走了。
顧青青生怕霍凌要她的命,趕緊跟上周煜。
霍凌不屑地切了一聲,帶著他那幾個被打得皮青臉腫的保鏢走了。
而周煜跟霍凌的話,我聽得云里霧里。
就目前來看,那個要保顧青青的命,要對付我跟賀知州的神秘人就是他們那位大小姐眼前的紅人。
可那會是誰呢?
我?guī)淼哪菐讉€保鏢,包括賀知州帶來的人都受了傷。
剛才如果僅僅只是對付一個霍凌,那么我的計劃也就成了,這會一切都好辦了。
偏偏顧青青悄悄把周煜喊來了。
這是我們所有人都萬萬沒有想到的。
周煜不僅帶的人多,還帶了一頭兇惡的藏獒。
如果不是賀知州急忙闖進來救我,我這會怕是已經(jīng)被那頭藏獒咬得半死不活了。
看著賀知州還在不停淌血的手臂,我又心疼又著急,也顧不上思索其他的事情了,趕緊帶他去了醫(yī)院。
開車的是匆忙趕來的徐特助。
我跟賀知州坐在后面。
賀知州一直緊緊地握著我的手,目光就沒有從我身上移開過。
我知道他在擔(dān)心什么。
他怕我為了救陸長澤,答應(yīng)霍凌的那個提議。
我反握住他的手,沖他認真道:“你不要胡思亂想,我答應(yīng)過你的,永遠都不會再離開你,我們一家四口要永遠在一起。”
賀知州忽然抱住我,緊緊地抱著。
這一刻,我感受到了他的緊張和害怕,還有內(nèi)疚。
“對不起……”
他說,“我沒能保護好你跟孩子們,讓你們?nèi)绱藫?dān)驚受怕,安然……對不起……”
他說著,埋首在我的頸窩里,低沉黯啞的嗓音里,透著一抹挫敗。
我輕拍著他的后背,低聲道:“你已經(jīng)很好了呀,剛才要不是你,我就要被藏獒給咬了。”
賀知州沒說話,他的情緒有些低落。
他手臂上被那藏獒咬的地方血肉模糊,看著都疼。
可他卻像是感覺不到疼一樣,一直緊抱著我。
我想去碰他的手臂,卻又怕弄疼他,只能心疼地看著他那傷口,眼眶發(fā)熱。
賀知州安靜地抱著我,良久,他才開口,聲音很低:“有時候我真的覺得自己很沒用,既保護不好自己的妻子和孩子,又救不了自己的好兄弟。”
這是我第一次看到如此挫敗的他,挫敗的模樣,讓人心疼。
我哽咽道:“你別這么說,你剛才為了救我,連自己的命都不顧,你把我保護得很好,真的。”
賀知州沒有再說話了。
許久,他放開了我。
他笑著揉了揉我的頭發(fā),然后看向窗外,低落的聲音忽然變得森寒冷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