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仿佛回到了大學(xué)課堂,當(dāng)初為了學(xué)德語她也是這么努力地查單詞。
蘇梨的眼神專注而明亮,仿佛有光芒在閃爍。
傅錦洲看著她認真的模樣,心口有著異樣的溫?zé)帷?/p>
他從未見過蘇梨認真工作的樣子,很多次他都想去聽聽蘇梨的課,想看看講臺上的她是什么樣子的。
此刻,他仿佛看到了。
這個看似柔弱的女人,骨子里卻始終有著一股不服輸?shù)捻g勁。
夜幕降臨,車間里的燈光依舊亮著。
卻已經(jīng)只剩下蘇梨和傅錦洲兩個人
他們圍坐在一張桌子旁,繼續(xù)討論著說明書上的內(nèi)容。
雖然臉上都帶著疲憊,但眼神卻依然堅定。
“這個地方,我覺得應(yīng)該這樣翻譯……”
傅錦洲微微搖頭,“根據(jù)這個機器的作用,他應(yīng)該是這種意思……”
蘇梨看著傅錦洲,跟在醫(yī)院看到的他似乎有些重疊了。
“怎么啦?不對嗎?”
傅錦洲看蘇梨不說話,抬眸對上她的眼睛,她鼻尖上的汗,細細密密。
蘇梨瞬間有些慌亂,她趕忙揉了揉發(fā)酸的眼睛,抬起頭,看向窗外。
夜空中,繁星點點,仿佛在為他們加油鼓勁。
“沒有,我覺得你的理解更合適。”
她用盡量平靜的語氣,來掩飾內(nèi)心的慌亂。
“傅哥,時間不早了,你不吃飯可以,蘇姐身體受得了嗎?”
之前康平每次叫傅錦洲吃飯都很費勁,要么很晚,要么就直接不吃。
現(xiàn)在他一點都不這么擔(dān)心,蘇梨在,他肯定會好好吃飯。
果不其然,聽到康平的話,傅錦洲直接將蘇梨手里的說明書抽走。
“今天就到這兒,我們回去吃飯?!?/p>
他說著開始收拾桌子上的筆記本和詞典。
康平看到兩人走出來笑瞇瞇道,“傅哥,這是你吃飯最積極的一次?!?/p>
傅錦洲愣了一瞬后,瞪了他一眼,“我房間收拾好了嗎?”
康平笑著打趣,“放心,不會讓你睡外面的。”
在傅錦洲房間吃完飯,蘇梨回到自己房間,剛剛還沒什么感覺,這會兒放松下來,突然覺得乏得很。
她回到房間第一件事就是去洗澡,在車間帶了一下午,悶熱的不行,身上的汗干了濕,濕了干。
這會兒渾身黏糊糊的。
夜已深,蘇梨從浴室里走出來,身上裹著那件還未完全干透的睡衣。
她輕輕皺起眉頭,感受到濕冷的布料緊貼肌膚,帶來一陣不適。
這時,門外傳來了敲門聲。
傅錦洲的聲音透過門縫飄進來,溫暖而略顯關(guān)切,“蘇梨,有西瓜切好了,你要不要吃點?”
聽到他的聲音,蘇梨心頭一驚。
她遲疑了片刻后才緩緩開了一點門。
兩人目光相遇,在狹小的空間里仿佛時間靜止。
雖然蘇梨只開了一點門,但并不影響他們看到彼此。
傅錦洲只穿著簡單的背心和短褲,肌肉線條在微弱的燈光下顯得格外清晰。
他看到蘇梨身上的衣服緊貼在身上,曼妙的身體曲線一覽無余時,不由得僵硬了身體。
這樣的蘇梨,他從未見過,知道她纖細,但從未想過會這么凹凸有致。
“衣服沒干……不方便?!碧K梨語氣中帶著些許尷尬與無奈。
蘇梨的聲音讓傅錦洲瞬間回神,他迅速移開視線以掩飾自己內(nèi)心的波瀾。
“對不起……我沒想到……”傅錦洲有些結(jié)巴地說道。
蘇梨雙手抱在胸前做出遮掩狀,紅著臉低下頭。
傅錦洲無意識地咽了咽口水,顯得有些慌亂,“那我先回去。”
他轉(zhuǎn)身離開后不久又突然返回,再次敲響了蘇梨的房門。
“這件你先穿著。”
說罷便將自己干凈整潔的白色襯衫遞給蘇梨。
接過襯衫后蘇梨快速關(guān)上房門,她看著自己手里的襯衣,從未有過的尷尬讓她臉上像火燒一樣。
傅錦洲的衣服,她盯著看了許久,很大,很寬。
她在身上比了比,似乎只比她的裙子短了一點。
身上的衣服穿著太不舒服,萬一感冒了又耽誤傅錦洲的計劃,思來想去,蘇梨還是換上了他的衣服。
確實又寬又長。
不過舒服了很多。
宿舍是由倉庫改建的,中間只有一層薄薄的木板。
隔壁的腳步聲都清晰可聞。
“咚咚咚”
墻壁上傳來一陣聲響。
“蘇梨,睡了嗎?”
緊接著傳來傅錦洲輕柔而穩(wěn)重地聲音。
“還沒有?!碧K梨輕聲回答。
又是一段長時間無話,窗外風(fēng)聲細碎如同在夜色中低語般綿長。
就在蘇梨陷入半睡眠狀態(tài)時,傅錦洲再次敲響分隔二人世界的薄木板。
“蘇梨...兩年,兩年內(nèi)你會接受別人對你好嗎?”
這個問題像是冷水潑向火焰,讓原本模糊邊界變得清晰起來。
她閉上眼思考片刻后才應(yīng)答回去:“沒有想過?!?/p>
傅錦洲沒有再說什么,只是靜靜地靠在墻上像是思索,又像是發(fā)呆。
只有他自己知道這兩個月,他壓抑著自己心里的思念,不敢輕易地去想蘇梨。
怕自己想她一次,心里好不容易筑起來的信念就崩塌一寸。
月光從窄窗投射進屋內(nèi),鑲銀于黑暗之中;而兩顆心,在距離與近處交錯徘徊。
蘇梨不知道傅錦洲的問話是什么意思,但她回答的是真心話,她從來沒有想過。
之前是不愿意想,現(xiàn)在是不敢想。
自己心里早已經(jīng)裝著傅錦洲,不敢想將來的事,不知道這算不算是一種自欺欺人!
省城。
徐明哲一個人待著無聊,原本還想著幾個人終于湊齊了。
沒想到傅錦洲竟然把他給扔了。
他只能著臉皮粘著李茉。
“我聽說省城的舞廳晚上很熱鬧,茉姐,帶小弟漲漲見識啊!”
李茉當(dāng)然也聽說過,但她從來沒有去過。
倒不是她有多排斥,只是因為身邊沒有可以陪她去的人,她一個人又不敢去。
剛好,自己最近打算寫一本書,正缺這方面的素材,于是拍了拍胸脯。
“小事,走,姐帶你去見見世面?!?/p>
兩人可以說是一拍即合。
舞廳,音樂亢奮,燈光晃眼。
李茉有些受不了,在徐明哲耳邊低聲道:“怎么會有人喜歡這樣的地方,吵死了?!?/p>
“是挺鬧騰,我們坐一會兒看個新鮮吧,大老遠來了。”
李茉點頭,她也是這么想的,難得跟他這么默契。
兩人看著舞池里的男男女女,有些接受不了。
“這也太惡心了,男女之間還有沒有點兒距離了?”
徐明哲附和,“是不雅觀。”
兩人趴在桌子上看著不雅觀的舞蹈,聽著震耳欲聾的音樂,一點興致都沒有。
突然徐明哲聲音大了起來,他抬手指著舞池的方向。
“哎,哎,李茉,你看按個人,怎么那么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