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平眼尖,瞧見了站在會議室門口,一身汗?jié)n卻身形筆挺的陳澤。
他連忙放下手里的東西,小跑過去,臉上馬上堆著興奮的笑。
“陳哥,你怎么來了?是不是有消息了?”
陳澤給了他一拳,“有消息也不告訴你。”
康平嘿嘿一笑,探頭往會議室里看了一眼,傅錦洲正蹙眉聽著銷售科的人匯報方案,神情專注。
“傅哥正開會,要不我去叫他一聲?”
陳澤抬手?jǐn)r住了他,搖了搖頭。
“不用?!?/p>
他目光落在會議室里那個側(cè)影上,聲音帶著一絲沉重。
“看他那架勢,事情應(yīng)該不簡單,我們等等他?!?/p>
康平點頭,“傅哥這段時間一直在忙著水泥產(chǎn)的銷售布局,一天到晚休息不了幾個小時,半夜了還在寫方案。”
兩人在外面站了一會兒,康平帶著陳澤去了傅錦洲的辦公室。
傍晚,傅錦洲開完會,回到辦公室。
看到陳澤時,心里猛地一跳。
不是特殊情況,陳澤不會輕易來找他。
除非……
“是不是有消息了?”
他的聲音壓得很低,卻透著掩飾不住的急切。
陳澤看著他這副模樣,嘴角忍不住微微勾起。
難得??!
想當(dāng)年在部隊里,這小子體能、射擊、格斗樣樣拔尖,每次都把他虐得死去活來。
偏偏拿了第一,還總是一副云淡風(fēng)輕、理所當(dāng)然的欠揍樣子。
現(xiàn)在嘛……
終于讓他逮著機(jī)會,看到這家伙著急上火了!
陳澤心里暗爽,故意慢悠悠地喝水。
“怎么說呢,消息是有一個,就是不太確定是不是你要的消息。”
他端著搪瓷杯,吹了吹上面的茶葉,慢條斯理地說著。
“說人話?!备靛\洲提了他的踢一腳。
陳澤猛然一晃,手也跟著抖,茶水瞬間沿著手腕往下流。
“嘿,就這態(tài)度,還想讓我說話?!?/p>
他只是傅錦洲看向康平。
“陳哥,你快說吧,在傅哥心里媳婦最大,這事可是關(guān)系他娶媳婦呢?!?/p>
陳澤不明所以,“跟他娶媳婦有什么關(guān)系?”
“康平!”
某人不悅。
陳澤白了他一眼,“多少年了,第一次見你這么著急,讓我好好欣賞一會兒?!?/p>
傅錦洲眉頭擰得更緊,上前一步,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你說不說?”
語氣里帶上了警告的意味。
陳澤手一抖,再逗下去,這小子怕是要跟他動手了。
于是,見好就收,放下水杯,神色也鄭重了幾分。
“找到了一個。”他沉聲道。
傅錦洲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
“基本信息都能對上?!标悵深D了頓,目光復(fù)雜地看著傅錦洲,拋出了一個重磅炸彈,“而且,這個人……你還認(rèn)識?!?/p>
傅錦洲猛地一怔。
“我認(rèn)識?”
他的眉頭深深蹙起,腦海中迅速過了一遍自己認(rèn)識的為數(shù)不多的女同志。
不可能,他認(rèn)識的人不可能,都是知根知底兒。
傅錦洲眼中閃過一絲困惑,緊緊盯著陳澤。
康平也記得不行,“陳哥,你快說,別賣關(guān)子了?!?/p>
他深吸一口氣,緩緩?fù)鲁鰞蓚€字,“蘇梨?!?/p>
辦公室里霎時間一片死寂。
傅錦洲臉上的急切、期待、困惑,瞬間被震驚和難以置信所取代。
他像是被一道驚雷劈中,整個人當(dāng)場僵立。
“蘇梨?”康平一臉疑惑,“是蘇姐?”
怎么可能會是蘇梨?!
傅錦洲怎么也沒有想到,竟然是蘇梨。
陳澤看著他震驚不已的樣子,忍不住扯了扯嘴角,帶著幾分嘲弄。
“怎么?傻了?”
“當(dāng)初是誰信誓旦旦,把這個名字從名單上親手劃掉的?”
陳澤故意挖苦他。
“還說什么,那個人,絕對不可能是‘你的’蘇梨。”
“現(xiàn)在,打臉不?”
他死死盯著陳澤,聲音像是從齒縫里擠出來的,沙啞得厲害。
“……怎么找到的?確認(rèn)了嗎?”
陳澤收起了臉上那點促狹的笑意,神情重新變得嚴(yán)肅。
“細(xì)節(jié)還沒完全核對。”
他頓了頓,目光迎上傅錦洲急切探尋的視線。
“是她自己去報的案?!?/p>
傅錦洲猛地一震,瞳孔驟然收縮。
“報案?”
“尋親。”陳澤言簡意賅,“前幾天,她去了人民公園附近的長春路派出所,登記了尋親信息。”
“那邊我打過招呼,發(fā)現(xiàn)信息基本吻合,就找到了我。情況特殊,時間又太久,很多細(xì)節(jié)需要當(dāng)面核實,不能僅憑簡單的信息。”
傅錦洲點頭,“確實要慎重?!?/p>
他嘴上說著,心里已經(jīng)由剛剛的震驚,轉(zhuǎn)為隱隱的興奮。
若蘇梨是林家丟失的孩子,也就是說,她才是真正的林晚宜。
真正救他的那個人。
“蘇梨說這個是她從小帶著的?!?/p>
陳澤從隨身的挎包里,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個用干凈手帕包裹著的東西。
一層層打開。
一枚小巧玲瓏的銀質(zhì)平安鎖,靜靜躺在粗糙的軍綠色手帕上。
傅錦洲的目光,在觸及那枚平安鎖的瞬間,眉心緊蹙。
這個平安鎖,他看到過,甚至還翻來覆去查看過。
確實是蘇梨的東西!
是蘇梨一直貼身戴著的那枚平安鎖!
傅錦洲猛地轉(zhuǎn)過身,看向一直屏息等待的康平,“康平,去開車!”
康平一個激靈,立刻站直了身體。
“傅哥,去哪兒?”
傅錦洲的目光投向窗外沉沉的暮色,急切道:“回省城!”
陳澤彎唇笑笑,“這里面是不是有我不知道的事,你這么著急,這么激動,不正常。”
傅錦洲瞪了他一眼,“你不想確認(rèn),上午見完蘇梨下午就來找我?”
陳澤一噎。
……
此時的電視臺門口。
趙欣然第一次來,看著旁邊的警衛(wèi),她不敢輕易靠近。
她徘徊在不遠(yuǎn)處,孤零零等待著,路燈下拉出長長的影子。
這個時候林晚宜還沒有下班,她的節(jié)目是晚上七點開始,八點結(jié)束。
算算時間,也快出來了。
現(xiàn)在張志誠那個窩囊廢是指望不上了,接下來的路她要自己走了。
宋家肯定會找林家,宋家軒的事不算什么大事,若不是傅家老爺子插手,應(yīng)該關(guān)幾天就出來了。
所以,她現(xiàn)在要做的就是表態(tài)度,表深情。
宋家軒喜歡她的身子,若是讓他知道自己這么努力地為他奔走,他出來后,對自己只會更好。
想到這里,趙欣然更加堅定要等到林晚宜。
終于,林晚宜從電視臺出來,朝著門口停著的小轎車走去。
“晚宜姐!”趙欣然急忙上前,“我是趙欣然,能耽誤你幾分鐘時間嗎?”
林晚宜被突然沖出來的人影嚇了一跳,看清是趙欣然,眉頭微微蹙起,帶著一絲疏離和不解。
“你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