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讓你是主治醫(yī)生,這種事?lián)Q個醫(yī)生我都能說,跟你熟了反而不好意思?!?/p>
“什么邏輯,熟人不是更好說話嗎?”
“那你要放屁了會跟我說嗎?我們雖然事同學(xué),是朋友,但也沒有近到不分性別吧?”
傅錦洲被她的話一噎,尷尬地扯唇,“強詞奪理,把藥吃了。”
他昨晚一晚上沒有睡,在蘇梨病房門前晃悠了好幾次,就怕她不甘心,心里郁結(jié)加重病情。
“人若是找到了,你打算怎么辦?我現(xiàn)在是你的戰(zhàn)友,你有什么計劃不能瞞著我?!?/p>
看著傅錦洲滿眼紅血絲,蘇梨笑了,“你還是先睡一覺吧,滿眼腥紅,還以為你要殺人呢?”
“殺人若是不犯法,我就幫你剁了他。”
傅錦洲脫口而出的話,讓蘇梨一驚,向來清冷的傅錦洲,怎么會說出這樣的話?
她疑惑道:“傅錦洲,我們并沒什么交情,你為什么要幫我?”
傅錦洲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不是說了為了正義,當(dāng)然多少還有點同學(xué)情?!?/p>
蘇梨看他眸色清冷,撇了撇嘴,“其實,我知道你是同情我,但你放心,我沒那么脆弱,從我活過來我就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什么活過來?你不會是發(fā)燒了吧?”
傅錦洲聽蘇梨說胡話,緊張地抬手去探她額頭的溫度。
男人骨節(jié)分明的大手觸碰到溫?zé)岚尊钠つw,瞬間不淡定了,“真的發(fā)燒了,快把藥吃了?!?/p>
他把藥遞到蘇梨嘴邊,看著她張嘴吞了下去,立馬起身出去拿退燒藥。
再回來時,正好碰到林晚宜提著一個食盒找過來。
“錦洲,阿姨讓我給你送早餐?!?/p>
聽到林晚宜的聲音,傅錦洲頭大,這丫頭來平江好多天了,就是不走。
“你怎么跑這里來了,我在你辦公室等了好久。阿姨說你最近夜班值得有點多,讓你一定要注意身體?!?/p>
林晚宜跟著傅錦洲走到病房門口,看到病床上的蘇梨,她愣了一瞬。
難怪傅錦洲昨晚又沒有回家,她來了一周,傅錦洲只回去了三次。隔一天一個大夜班,醫(yī)院的夜班都被他包了。
現(xiàn)在看來,他值夜班是有原因的。
“蘇姐姐,你這是怎么啦?”
林晚宜收斂了臉上的笑容,上前詢問。
“她受傷了,昨天剛做的手術(shù),現(xiàn)在正發(fā)燒,你先去我辦公室,別打擾她休息?!?/p>
沒等蘇梨說話,傅錦洲直接將人推了出去。
“哎,我不打擾她,我就關(guān)心一下不行嗎?畢竟是你的朋友?!?/p>
傅錦洲不聽她說話,這丫頭嘴上每個把門的,上次就差點說漏嘴,萬一讓蘇梨知道自己的心思,她會不自在。
好不容易她現(xiàn)在不怕自己,跟自己說話放開了很多,也愿意相信自己,不能讓林晚宜破壞了。
傅錦洲再進來時,將退燒藥和水杯放到蘇梨手里,“把退燒藥吃了,然后睡一覺,會舒服一些?!?/p>
“謝謝你,傅錦洲!”
蘇梨很難受,但想到昨天的事,確實應(yīng)該給傅錦洲說聲感謝!
傅錦洲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好好休息,我先走了,有事叫我。”
人多嘴雜,他一直待在這里不好,更何況還有林晚宜。
傅錦洲回到辦公室,林晚宜坐在他辦公桌前神色凝重。
看到傅錦洲回來,她起身上前一步,“錦洲,你心里的人是不是她?”
傅錦洲沒有說話,將手里的聽診器纏好放在口袋里。
“你不說話,看來我猜得沒錯。每次你看她的眼神都不一樣,她一有事,你就特別緊張?!?/p>
傅錦洲硬著頭皮狡辯,“你想多了,她已經(jīng)結(jié)婚了。”
“錦洲,你也知道她結(jié)婚了,就該跟她保持距離,要不然吐沫星子都能淹死她?!?/p>
林晚宜說得沒錯,若是讓人知道他的心思,不管蘇梨有沒有那方面的想法,都會被人詬病。
“晚宜,我們認(rèn)識好多年了,我什么性格你很了解,我不喜歡你,你一早就知道,所以不要在我身上耽誤時間?!?/p>
話都說到了這一步,傅錦洲也不兜圈子,簡單直接,對大家都好。
“傅錦洲,我以為你能走出來,放下過往,沒想到這么多年了你還是這么軸?!?/p>
林晚宜說著眼里不爭氣地布滿了水霧。
傅錦洲垂眸,淡聲道:“你不是也很軸?”
“我們能一樣嗎?我喜歡你,你是單身青年。但你喜歡的人呢?她已經(jīng)結(jié)婚了,你難道要守她一輩子嗎?”
林晚宜越說越委屈,這人為了曾經(jīng)的一段暗戀,竟然可以做到這一步,關(guān)鍵是人家還一無所知。
“晚宜,我當(dāng)你是朋友,是妹妹,我們兩家的交情也這么多年了,你了解我,我們并不合適!而她,我也沒有想過會有結(jié)果,她過得好,我祝福!”
傅錦洲第一次苦口婆心地跟林晚宜討論這件事,但對于自己對蘇梨的感情還是有所隱瞞。
因為現(xiàn)在他想要的已經(jīng)不是遠遠看著她過得好,而是想要把她保護起來,將所有的幸福和快樂都給她。
林晚宜擦了擦不爭氣地眼淚,“傅錦洲,你挺絕情的。我倒要看看,你跟她會有什么結(jié)果,你的深情對她而言不是好事?!?/p>
她說完起身離開,畢竟也是家里嬌養(yǎng)大的姑娘,被傅錦洲這么回絕,還輸給了一個已經(jīng)結(jié)婚的女人,她心里極不舒服。
邵庭安從派出所回來,已經(jīng)將近十點鐘,蘇梨正在睡覺。
她吃了退燒藥,額頭上有細(xì)密的汗。
邵庭安端了水盆和毛巾,小心翼翼地擦拭著她的額頭。
他看著蘇梨好看的眉眼,心里一陣恍惚。
有多久沒有這么靜靜看著她?
他已經(jīng)記不起來。
曾經(jīng)兩人是那么相愛,她喜歡枕在他的腿上看書;而他,喜歡捏她嬌俏的鼻子,還喜歡去數(shù)她的睫毛有多少根。
然后輕輕地?fù)纤W癢,引得她咯咯直笑!
想到這些,邵庭安手抖了一下。
從蘇大年出事之后,一直壓在心里的愧疚感,這會兒更深了。
他放下毛巾,抬手輕輕撫摸著蘇梨的臉頰,滿眼心疼。
劉桂蘭不放心女兒,從蘇大年的病房趕過來,看到傅錦洲站在病房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