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我媽看我爸一直不醒,又在醫(yī)院住了這么久,難免會想家,又擔心我們……?!?/p>
蘇明德一個大男人說不出什么煽情的話,嗓音低了幾分。
“你覺得呢?”
傅錦洲看向了徐明哲。
“適當緩一緩并不是不行,本身這種情況就急不得。家屬一直在醫(yī)院住著情緒也會崩潰,但回家的話也會比較麻煩,身上插的管子,護理起來也比較麻煩?!?/p>
“我們家不遠就有診所,基礎護理應該沒什么問題,我們不會回去太久,就是想讓我媽換換心情,畢竟大多數(shù)時間都靠她一個人守著我爸?!?/p>
蘇梨就是想著讓自己母親能夠回家住幾天,老人一輩子守著一個家,連續(xù)這么久不回家,心里難免會不踏實。
但若是讓她一個人回家,她必定也不踏實,掛心父親。
“我覺得可以,插管一般也不會有事,這些天大嬸做得一直挺好,到換胃管時再回來也不是不行。前天齊教授也說已經(jīng)針灸一個周期,接下來病人也確實需要緩一緩?!?/p>
傅錦洲沒有理由阻攔,蘇大年的情況確實急不得,能不能醒來都是未知數(shù),家里人跟著確實煎熬。
“徐醫(yī)生這么說,我就放心了,看我媽情緒低沉,我們也跟著難受。”
蘇明德深吸一口氣,淺笑道:“那我們就先辦出院手續(xù),回去幾天,謝謝兩位,這段時間真的是麻煩你們了。”
徐明哲笑笑,“太客氣了,都這么熟了,還是同學,這不是應該的?!?/p>
傅錦洲并沒有說話,而是時不時看蘇梨兩眼,她對自己顯然有了疏遠,沒有之前那么放得開。
甚至都不看自己。
徐明哲看傅錦洲半垂著眸子不說話,時不時偷看一下蘇梨,而蘇梨似乎對傅錦洲也生疏了不少,暗暗感嘆造化弄人。
“那個蘇大哥,我們去病房看看情況,再跟齊教授去說一聲,要不然那老頭該有意見了?!?/p>
“行,聽你安排?!?/p>
蘇明德不住地點頭,跟著徐明哲往外走。
看蘇梨轉身欲走,傅錦洲疾步上前叫住她,“蘇梨!”
蘇梨腳步一頓,是走是留都很糾結。
“你是不是不打算以后都不跟我說話了?”
傅錦洲嗓音有些委屈,他就是想幫她,想看見她,怎么就那么難?
難道上天連這點念想都要給他剝奪了嗎?
“我沒想過要讓你知道,至少沒想讓你現(xiàn)在知道?!备靛\洲嗓音低沉,帶著些許沙啞。
蘇梨暗暗吸了一口氣,唇邊扯出一抹笑,“傅錦洲,我不值得你這么做?!?/p>
蘇梨背對著他,不停地扣著手指,重活一世沒想到自己還陷入這種尷尬。
“值不值得,不是你該考慮的,那是我的事?!备靛\洲輕舔了一下雙唇,柔聲道:“若是給你造成了困擾,我很抱歉!”
他抬手想要觸碰她的肩膀,告訴她,一切都是他心甘情愿,與她無關。
然而,抬起的手停在半空中,始終沒落下,因為不合適!
邵庭安看蘇明德和徐明哲都走了,蘇梨還沒有出來,心里暗恨。
看了一眼身邊的邵婷婷,低聲道:“你喜歡傅錦洲就應該聰明一點,出去玩兒給他帶禮物不是一個接近他的好機會嗎?”
邵婷婷看著自己哥哥遞過來的東西,瞬間兩眼放光。
她咬唇接過孫美娟給邵庭安買的補品一路小跑去找傅錦洲。
剛到傅錦洲辦公室門口,看到他們倆站在屋里,說話聲音很低,想起前天趙欣然跟她說的事。
一開始,她是不相信的,傅錦洲怎么可能對蘇梨有意思?
但此刻聽到兩人的對話,什么不值得,什么造成了困擾,不由得懷疑。
再看傅錦洲溫柔地看著蘇梨,半抬著的胳膊又緩緩放下,瞬間氣血上涌。
想到那晚傅錦洲毫不留情地拒絕,還有蘇梨看好戲的神情,邵婷婷直接走進傅錦洲辦公室,抬手就給了蘇梨一個耳光。
又快又狠,因為兩人都無防備,所以蘇梨這一巴掌挨得結結實實。
耳邊的轟鳴,甚至有些頭暈目眩,若不是傅錦洲扶著她,怕是已經(jīng)摔在地上。
“邵婷婷!”
傅錦洲怒不可遏地沖她低吼,同時將蘇梨護在身后。
“你們倆在干什么?”邵婷婷聲音尖銳得有些刺耳。
傅錦洲看辦公室門口有人圍了過來,心里微涼。
“你不要太過分,我已經(jīng)當著你父母的面明確拒絕了你,我跟誰有關系都跟你沒關系?!?/p>
傅錦洲陰冷的聲音帶著壓抑不住的恨,“忘了告訴你,我要訂婚了,以后少在我面前晃悠?!?/p>
“訂婚,你跟誰訂婚?”
邵婷婷在外面躲了五天,以為自己能夠忘記他,但回來之后發(fā)現(xiàn)只要看到他,心里就莫名地想要靠近。
“我女朋友,之前來過醫(yī)院,相信邵護士沒少見?!?/p>
蘇梨這會兒耳朵里還嗡嗡作響,剛緩過來一點,就聽到傅錦洲說自己要訂婚了。
原本壓著的眼淚,瞬間奪眶而出,大顆大顆砸在地上。
第一次覺得自己欠了還不清的債。
傅錦洲是不想讓自己難堪,更不想讓自己的名聲受損。
他在用自己的名聲來保護自己!
“你真的要訂婚?”
邵婷婷不可置信地看看傅錦洲,又看看蘇梨,“那你們……”
“我們什么關系你不清楚嗎?辦公室的門開著,你都能隨意進來,我們還能怎樣?”
若不是為了讓門口的人聽到,不影響蘇梨,傅錦洲一個字都不愿跟她多說。
“邵護士,麻煩你搞清楚自己的位置,我跟你不熟?!?/p>
門外開始有人小聲嘀咕,“邵護士真以為自己喜歡傅醫(yī)生,傅醫(yī)生就是她的了,連跟誰說話她都要管,這也太跋扈了。”
“蘇老師還是她嫂子,過來商量她父親病情的,這個邵護士可真是太囂張了。”
邵婷婷沒想到傅錦洲要訂婚了,心里像是被人掏了個窟窿,望著傅錦洲一個勁兒掉眼淚。
蘇梨徹底緩過來,憑什么自己要吃這個虧,這一世,誰都別想欺負自己。
她掄起胳膊,“啪”一耳光還了回去。
“邵婷婷,這一巴掌打你是非不分?!?/p>
邵婷婷還沒有反應過來,“啪”又是一巴掌。
“這一巴掌打你,目無尊長,囂張跋扈?!?/p>
兩個耳光下去,震驚的不只邵婷婷,傅錦洲也愣了,門口看好熱鬧的人愣了一瞬后暗暗叫好,囂張跋扈確實該打。
仗著自己有點背景關系,每次值夜班她都往后躲,欺負新人。
傅錦洲從未想過,會因為自己讓蘇梨挨打,看著蘇梨纖弱的背影愧疚和心疼交織。
事情發(fā)展到今天這個局面,傅錦洲已經(jīng)不介意做個惡人。
出了辦公室他直接去了院長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