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到段珪手中長劍的威脅,何太后求救的話遲遲說不出口。
因?yàn)槟潜涞膭θ芯驮谒茄┌椎牟鳖i上徘徊的,能夠輕易劃破她的皮膚。
看著虎賁禁軍和執(zhí)金吾士兵的離去,何太后眼神之中慢慢填滿了絕望,變得面如死灰一般。
與此同時,段珪看著周圍只剩下自己和何太后兩個人,頓時給自己的機(jī)智點(diǎn)了一個贊,心中也大笑起來,暗自竊喜道:“都說張禟勇而有謀,今日看來不過是一介武夫罷了,也是夠蠢的。我三言兩語,隨便瞎說一個地方,他也居然信。”
原來,段珪根本就不知道張讓在哪里,就是忽悠張禟說了一個地名,純屬瞎貓碰上死耗子,沒想到還被他說中了,張讓真的是去了北邙山。
不知道張讓得知這個情況后,會不會破口大罵段珪?
而此刻,坐在地上的何太后已經(jīng)心灰意冷了。
從始至終,張禟都沒有過問她的情況,剛才看到張禟就這么輕易地離開,她也懵了,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但隨后她也釋懷了,就帶著淚珠,自嘲一笑,心中悲涼地想著:“是啊,他為什么要救我這個蠢到無可救藥的女人,我有今天,全部都是我自作自受?!?/p>
雖然張禟等人離開了,但段珪知道此地不宜久留,便冷聲對著何太后,厲聲說道:“你還以為你還是以前高高在上的太后娘娘,我告訴你那個大將軍哥哥已經(jīng)死了,現(xiàn)在沒人會在乎你一個蠢女人?!?/p>
“張禟到處也不過是看在何進(jìn)的權(quán)勢才娶了你妹妹,不然誰會娶你惡毒女人的妹妹,也不怕重蹈王美人的覆轍?!?/p>
聽到王美人,何太后雙眼惡狠狠地瞪向段珪。
要是以前段珪尚且還懼何太后三分,現(xiàn)在段珪沒給何太后一巴掌已經(jīng)是客氣了。
只見段珪再次晃了晃手中的長劍,威脅道:“快起來!你這個蠢女人,不然就別怪我手中的劍在你這漂亮的臉蛋上留下幾道疤痕,到時候你就”
段珪的話突然戛然而止,與此同時,一道血跡毫無征兆地濺射在何太后臉上。
何太后瞪大了雙眼看著眼前脖子中箭的段珪,臉上不由出現(xiàn)驚恐之色,嚇得整個人都呆滯住了。
突然,又是一箭從遠(yuǎn)處射來,眨眼的功夫出現(xiàn)在段珪胸口之上。
這兩箭的致命傷,讓段珪再也沒有力氣抓住手中的劍。
只聽“哐當(dāng)”一聲掉落在地上,隨著長劍落地的聲音響起,段珪再也無力支撐他的雙腿,整個人很快就倒地不起,口中吐出不少鮮血,命喪于當(dāng)場。
面對這突如其來的變化,何太后先是失神地看著死去的段珪,轉(zhuǎn)眼間回過神的她,立刻大聲尖叫起來,以此來消除自身的恐懼。
這時,不遠(yuǎn)處的張禟對著身旁的龐德夸贊道:“令明你這箭術(shù)真是天下無雙啊,這些遠(yuǎn)都能一箭封喉,兩箭穿胸?!?/p>
龐德收起弓箭,回答道:“侯爺過獎了,這個距離能射中的人,天下間多之又多?!?/p>
歷史上龐德騎白馬一箭射中武藝高強(qiáng)的關(guān)羽,被人稱為白馬將軍,名震一時。
不過看著現(xiàn)在這么謙虛的龐德,這讓張禟不由想起電視劇那個“關(guān)羽是人,我也是人;關(guān)羽有刀,我也有刀”的龐德。
現(xiàn)在段珪已死,張禟立刻帶著人從不遠(yuǎn)處走了過來,聽了何太后的尖叫都煩死了,立刻開口制止道:“別叫了,太后娘娘你現(xiàn)在很安全?!?/p>
何太后看到是張禟走來,被罵成“蠢女人”的她,現(xiàn)在也開竅了。
一下子就明白了來龍去脈,張禟是故意離開,以此來迷惑段珪,然后趁段珪沒有防備的時候射殺他,來救自己。
現(xiàn)在張禟還算比較恭敬地來到何太后面前,朗聲道:“末將張禟來遲了,讓太后娘娘受驚了,請?zhí)竽锬锼∽??!?/p>
張禟身后的虎賁禁軍、執(zhí)金吾也立刻高聲說道:“請?zhí)竽锬锼∽??!?/p>
這些士兵心中暗暗保佑道:“太后娘娘,剛才我們走也是為了北平侯的計(jì)劃,你可不要怪我們啊?!?/p>
沒辦法,何太后的風(fēng)評在皇宮里頗惡毒,這些士兵生怕何太后翻舊賬。
眾人的聲音讓何太后雙手捂臉,再次大哭起來,邊哭邊說道:“你為什么要救我,讓我死了算了,都怪我當(dāng)初不聽你的話,害了兄長,我真是個蠢女人,真的會害了何氏?!?/p>
張禟趕忙上前扶起何太后,小聲說道:“太后娘娘這里人多,這些話不能亂說。”
現(xiàn)在太后娘娘的何太后此刻哪里管在場有沒有其他人,她只覺得站起身的自己有種天旋地轉(zhuǎn)的感覺,想要靠在張禟的肩膀上,然后酣暢淋漓地大哭一場,發(fā)泄心中悲傷的情緒。
但是何太后何等身份,現(xiàn)在又有這么多士兵,要是被有心之人說出,這還得了,所以張禟是不可能讓何太后靠在肩膀上哭的。
于是,張禟急忙松開何太后的手,快速地后退一步,瞬間和何太后拉開距離。
張禟這一番動作下來,何太后失去攙扶點(diǎn),雙腿一軟,直接一屁股再次坐到了冰冷的地上。
這使得何太后也不顧屁股上傳來疼痛,滿面幽怨地看向張禟,埋怨地說道:“你松了什么手,疼死我了?!?/p>
張禟見狀,只能在伸出手,攙扶起何太后,“賠罪”道:“都怪末將,又讓太后娘娘受驚了,請?zhí)竽锬锼∽?。?/p>
“太后娘娘,我們還是先回宮里去,這外面現(xiàn)在情況不明,還是小心謹(jǐn)慎為好?!?/p>
張禟這話讓太后娘娘又想起了現(xiàn)在是什么情況,再次眼淚填滿了美目,帶著哭腔的語氣,自責(zé)起來說道:“都怪我自己,都怪我自己?!?/p>
看著何太后這副樣子,張禟心中搖了搖頭,就小心翼翼地攙扶何太后回到了她的寢宮。
回到寢宮的何太后輕輕擦了擦眼淚,隨即只讓張禟一個人留下,讓宇文成都他們?nèi)客讼隆?/p>
但許褚、龐德等人都是張禟的心腹之人,哪里會聽何太后的命令,于是紛紛看下張禟,等候他的命令。
何太后一看許褚、龐德等人沒有一個人聽她的話,這又勾起何進(jìn)已經(jīng)死的記憶,不由得再次大哭起來。
何太后的哭聲讓張禟心煩意亂,但看著何太后這個大美人在那里嚎嚎大哭的樣子,心中也產(chǎn)生了一些愛憐,但心中還是暗罵道:“不僅僅是一個蠢女人,還是一個愛哭的蠢女人?!?/p>
張禟揮了揮手,示意許褚、龐德他們先退下后。
許褚、龐德等人看了看何太后,又看了看張禟,最后拱了拱手就退下了。
見人都退下了,張禟上前安撫何太后,說道:“太后娘娘,你別哭了?!?/p>
何太后則是帶著哭腔,斷斷續(xù)續(xù)地說道:“都怪…你,當(dāng)初…你要是直接…提劍直…接殺了張讓他們,兄長…他就不會…死了?!?/p>
張禟聽后何太后的話,瞬間語塞了,整個人都愣住了。
當(dāng)初我想殺,是你不讓殺,這現(xiàn)在怎么又變成怪我了?
真是太蠻不講理了!
于是,張禟心中不禁再次重新評定何太后,心道:“不僅僅是一個愛哭的蠢女人,還是一個又愛哭又愛推卸責(zé)任的蠢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