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鈞就算是年輕時就見過許多大場面,此時此刻心里還是有些害怕的。
龍家的小子小時候是不愛說話有些沉悶,但是從小就出落的好看,留給他的印象也挺深刻。
此時此刻見到已年近三十的龍躍之,往事也是一番一番在他的腦海里游蕩。
十八年了!
果然該來的還是逃不過嗎。
可是許家的事跟他龍家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
鄭鈞就這于二給他的椅子坐了下去像是聽天由命般,但是語氣倒也十分鎮(zhèn)定:“龍家少爺不遠(yuǎn)千里把我?guī)砑绞?,不知道所為何事?!?/p>
一路上除了不讓看外面的景色,倒也是好吃好喝。
龍躍之搖晃著茶盞,細(xì)細(xì)酌飲了片刻才開口:“鄭師傅,當(dāng)年許家的女嬰,你送去哪里了?”
鄭鈞心口一滯,但又像是心中不是很意外。
“什么女嬰,我并不知道?!?/p>
龍躍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在院子里走了一圈。
“鄭師傅承認(rèn)或者不承認(rèn),其實我心中都已經(jīng)了然。當(dāng)年的事情即使我不是十分清楚,現(xiàn)在也已經(jīng)猜測到了個七七八八?!?/p>
“那龍大少爺還何必問我?”
龍躍之笑笑:“問你,只是把答案坐實,就算你不說,我也無所謂了?!?/p>
鄭鈞有點(diǎn)不明白。
那干嘛還非要他過來。
隨后外院進(jìn)來一人通報:“四爺!許老太太和許家夫妻兩個已經(jīng)到了!”
鄭鈞臉色瞬變!
龍躍之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還不請進(jìn)來,讓許老太太看看這故人來訪!”
“是四爺!”
那人出去的剎那,鄭鈞一下就跪在了地上。
不同于剛剛的淡定,現(xiàn)在整個人都像個落水狗一樣。
“龍大少爺!我,我答應(yīng)過許老太太這輩子不再相見的!求求你,讓我走吧!”
“你答應(yīng)她的事兒!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
“于二,快把鄭師傅扶起來,別礙了老太太的眼,坐沒坐相站沒站樣的!老太太最討厭這樣的人不知道嗎!”
于二一只手就把鄭鈞給抬起來到了椅子上。
而那邊許老太太幾人也被領(lǐng)著進(jìn)了門。
打頭的是許衿,扶著她奶奶。
后面跟著的是許南山和柳慧兩口子,旁邊還跟著許久沒見過的許柔。
龍躍之早就起身,去門口問好了。
今個兒天氣好,有二十多度,許老太太一頭青絲還挽了個小辮子在腦后,穿得也是貴氣逼人!
那氣質(zhì)。
“哎呀,老四這院子越來越好了,這還有個溫房,看起來真不錯??!竟然養(yǎng)了這么多的植物!”
“許奶奶喜歡就常來,我這溫房里什么花都有?!?/p>
“好好!奶奶一定常來!”
許老太太說自己是火命,所以格外喜歡植物。
不僅家里養(yǎng)了許多,就算出去游玩,也只愛去植物多的地方,美曰其名吸收能量。
在客廳入座之后,大家才注意到了坐在一邊的鄭鈞。
鄭鈞低著頭,爭取不讓老太太看見她。
畢竟年紀(jì)大了可能老眼昏花么。
可是事情不如他所愿,這老太太很快就注意到了他。
“老四,那位先生是?怎么不抬起頭來說說話!“
龍躍之笑笑,示意于二把鄭鈞帶上來:“奶娘,這是我在冀省請的木工師傅,手可巧了,我特意讓他來看看我這溫房,想讓他再給我打幾副工具?!?/p>
許老太太看著龍躍之:“哎呀你這孩子,木工咱們陜省不是多的是,還至于從冀省來找么!那冀省的人不知根知底的,在弄壞了什么東西賠不起怎么辦!”
龍躍之不當(dāng)回事:“他手藝好,奶奶放心!我聽說奶奶想重新修一下家里的花架,不如把他也帶去許家?guī)湍苯有蘅樍?!?/p>
一說花架,老太太樂了:“行!你也有心了,那一會兒就把他帶過去看看吧!”
許老太太說完,于二也帶著鄭鈞站到了許老太太的面前。
許南山幾人看著鄭鈞不自在的姿勢,還以為他是緊張的。
可等他抬起頭,在場的許家年紀(jì)較大的大都認(rèn)了出來。
尤其許老太太,那一瞬間眼里的驚詫要溢了出來。
而一邊的柳慧:“老許,媽,這是不是咱家以前的那位木工師傅?。“?,你是鄭師傅不!”
柳慧這么一說,許南山也上前,臉上還有些激動:“真是鄭師傅么!哎呀當(dāng)年你留下一封信就走了,我們還惋惜好久!本來想出去找你,還是我媽說你或許家里真的有急事,就沒讓我們?nèi)フ?!這些年你都在哪啊,怎么回這邊來了!”
“對了,剛才老四說你回老家了!那你這些年都在冀?。磕阏f好歹在我家也待了好些年,怎么不給個消息!”
許南山和柳慧很吃驚,而許衿和許柔則是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他們也不認(rèn)識鄭鈞這個人。
而許老太太,那表情可就是極為豐富了!
龍躍之可是一點(diǎn)也沒放過她臉上的表情!
吃驚!
震驚!
還有心虛!
龍躍之幾乎可以肯定,這老婆子跟景喜被送到冀省有百分百的關(guān)系!
但她聽大家這么說,反而是裝上了。
帶著疑問的語氣:“南山,咱家以前還有木工師傅嗎?我怎么記不太清了呢!”
許南山點(diǎn)頭:“媽你可能年紀(jì)大了記性不好,這鄭師傅可就是以前給你修花架子,書架子,給咱家房子做過木工活的!因為手藝巧,被咱們留在家里住了好些年!阿衿房間的擺設(shè),大多是他給制作的,手藝可巧了!后來小柔出生那年,他給咱們留了封信,說家里有急事就走了!這一走這么多年,就聯(lián)系不上了!”
許老太太聽得一知半解,看了看同樣有些心虛的鄭鈞,隨后恍然大悟的樣子:“啊,我好像想起來些!那正好,我的花架子啊,前些日子出了點(diǎn)問題,正好還讓這小鄭去咱家修一下!”
鄭鈞勉強(qiáng)地笑笑:“好!”
龍躍之坐在一旁看許老太太演戲,心里憋著笑:“唉,鄭師傅以前在許家做過呀!怪不得呢!人家現(xiàn)在在冀省開了個鋪子,我女朋友的店鋪,就是找她做的屏風(fēng)和桌椅套呢!”
許老太太一聽龍躍之說起女朋友,這感覺轉(zhuǎn)移話題:“老四啊,什么時候交的女朋友?。≡趺床粠斫o奶奶看看!你說阿衿結(jié)婚之后,你跟奶奶也生分了!是生奶奶的氣??!”
龍躍之面笑心不笑:“怎么會呢,我和阿衿從小就認(rèn)識,雖然不說關(guān)系有多少,但是我也不至于因為她結(jié)婚就生氣,我生哪門子氣?。∥疫@不是身子不爽利,過年那會兒我女朋友一直在家照看我,就也沒出去給誰拜年!”
許老太太拍拍龍躍之肩膀:“沒生奶奶的氣就好,等下回女朋友來了,把她的生辰八字給奶娘,奶奶給你算算她跟你合適不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