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
“我也會!”
“還有我!”
一連幾個人都出了聲,表示自己會打槍。
其中也包括大山子。
隋忠良沒有時間去深究這些人為什么會打槍,從上衣口袋里掏出一串兒鑰匙。
“江森!”他把鑰匙扔過去,“去帶人拿槍!”
江森也沒問為什么他會喊自己去,扭頭就跑,那幾個人緊緊跟在后面。
進(jìn)了木屋,打開班長住的那道門,進(jìn)去后,又換了鑰匙打開柜子。
江森這才看到,柜子左右還有深進(jìn)去的一塊地方,里面還有幾把槍。
江森拿出來就往后遞,自己也拿了一把。
彎腰打開下面的木頭盒子,全是子彈盒,他掏出兩個往后遞去,自己拿了一盒,又往左右口袋揣了兩盒。
剛要關(guān)上柜門,一眼看到豎著擺成一排的手榴彈。
只是稍微猶豫了一下,就拿了兩顆。
鎖好柜子,端著槍往出跑,一邊跑,一邊往槍里壓子彈。
有了火力壓制,外面的狼群丟下一地的尸體,退了。
可沒有人會大意。
這些狼群,既然盯上了這里,就不會無功而返,而是會等待時機,再次發(fā)起攻擊。
留下幾個人在柵欄這里警戒,隋忠良帶人回到木屋前。
“稍作休息!”他發(fā)出指令,聽到后面還有槍聲,“江森、王海洋,你們?nèi)ブг?!?/p>
所有人都很累,也很亢奮,一時間全都坐下后,該擦槍的擦槍,該修理斧子的修理斧子。
馮超躲在木屋側(cè)面,眼睛轉(zhuǎn)了轉(zhuǎn),立刻跑到灶坑那里開始燒火,又跑去水缸里,舀來水。
等水燒開后,馬上又去給眾人的水壺里灌滿,主打一個后勤保障,舍我其誰。
他這么做,不管出于什么目的,沒有人會去深究,只會覺得他很細(xì)心。
對他的態(tài)度也改變了不少。
劉洪志看著馮超的舉動,不屑地撇撇嘴,蹲下了,抽出一根煙,點上,抽了起來。
后面的槍聲也停了,大劉大嗓門地說著話,領(lǐng)著人回來了。
馮超趕緊把熱水給他們送上。
江森也沒管他是故意表現(xiàn)還是獻(xiàn)殷勤,直接喝了半壺水,馮超又給他添滿了。
江森看著他,馮超對他咧嘴一笑,繼續(xù)給別人添水去了。
隋忠良抽著煙,等所有人都坐下后,才開口。
“大雪提前,狼群沒有吃的,就盯上了我們,大家一定要警惕,柵欄邊兒巡邏的人兩小時一換班?!?/p>
大劉“嗯”了一聲,“我來給大家分下班兒?!?/p>
江森聽著大劉按照人頭分班。
他和王海洋跟另外幾個知青分在一起。
基本上是每一個班都要保證有兩把槍。
隋忠良轉(zhuǎn)身問江森:“發(fā)下去幾把槍?幾盒子彈?”
江森趕緊先把鑰匙遞了過去,“六把槍,四盒子彈,還有……”他從口袋里掏出兩個手榴彈。
隋忠良頓時樂了,接了過去,放進(jìn)在自己的口袋里,“你小子還藏私?剛才怎么沒扔出去?”
“沒敢!”
“好!”隋忠良說道,看向拿槍的幾人,“你們幾個,報下子彈情況。”
王海洋坐了過來,低聲問江森,“還有子彈嗎?”
“你打光了?”江森問。
“就那幾發(fā),早就打光了?!?/p>
江森扭頭看向隋忠良,從口袋里掏出沒開封的一盒子彈,塞過去,“省著點兒?!?/p>
王海洋笑了。
這還是江森第一次看到他笑,挺陽光的,平時為什么總擺個債主子的臉?
像誰欠他錢似的。
王海洋拿出子彈,壓上膛,槍口朝上抱在懷里。
“你怎么會打槍的?”
江森沒抬頭,含糊道:“以前街道組織民兵大比武,我跟著混了幾天。”
王海洋沒有追問。
江森問:“你怎么會的?”
“我?”王海洋不在意地說道,“我家老子就是部隊上的,有事沒事就操練我,什么步槍、機槍、高射炮,我都會!”
江森早就猜到他是部隊大院的,但聽他親口說出來,還是有些驚訝。
“那你不是應(yīng)該去當(dāng)兵嗎?怎么來這兒了?”
“別提了!”王海洋似乎有些沮喪,“本來要去當(dāng)兵的,有天在路上看到幾個小子扯著一個姑娘往小樹林里拉,我就上去把他們揍了一頓,把小姑娘救了。結(jié)果公安調(diào)查,那女的不承認(rèn)了,說是跟她沒有關(guān)系,我和那幾個流氓打架,她正好在旁邊。搞得我老子大發(fā)雷霆,說不用看他面子,該怎么處理就怎么處理。我當(dāng)時也氣得夠嗆,干脆就說下鄉(xiāng)?!?/p>
江森聽得是目瞪口呆。
可反觀自己前世,比他還冤枉。
“你呢?”話題打開,王海洋聊興來了。
江森沒答,反問:“你們部隊大院離我們設(shè)備廠不遠(yuǎn),你就沒聽說過有個人被弟弟綠了,搞得人盡皆知?”
王海洋張著嘴,看著江森,好一會兒才反應(yīng)過來,“我艸!說的不會就是你吧!我說來了之后,聽你的名字總覺得耳熟呢!原來你就是那個牛逼人兒??!”
江森自嘲地一笑,“牛逼什么???我不反抗,進(jìn)監(jiān)獄的那個就是我了!”
“哎哎!具體到底什么情況?你跟我說說!”
另一頭,大劉已經(jīng)分好班,就大聲說道:“好了,現(xiàn)在不用輪班的抓緊時間休息!狼群不會攻擊一次就放棄的,大家一定要保持警惕!”
知青們,稀稀拉拉地站起來,往帳篷那邊走。
江森也跟王海洋要回去。
隋忠良叫住他,“江森你留一下!還有你們兩個!”他指著劉洪志和馮超。
“我先回去了!換班的時候叫我一聲!”王海洋跟江森打了個招呼,就走了。
江森沒動,看著劉洪志和馮超從旁邊走了過來。
江森有些不明白,班長為什么要留下他們?nèi)齻€。
但他忽然發(fā)現(xiàn),那兩個人的臉上都有傷,看傷勢像是被人打的。
難道自己出去的那段時間里,發(fā)生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嗎?
隋忠良還沒說話,大山子就出來了,“班長,小馬醒了!”
“知道了!”隋忠良答應(yīng)了一聲,并沒有過去,而是看向劉洪志和馮超。
“現(xiàn)在趁著這會兒,你們自己做個檢討吧!沒有時間寫了?!?/p>
江森一頭霧水。
這兩個人,一個才來兩三天,一個才來一天,做什么檢討?
他們干了什么?
“我先說吧!”馮超舉起手。
“好,說吧!”隋忠良坐了下來,抽出一根煙,點上,慢慢抽著。
“我錯了!”馮超說,“不應(yīng)該一來就和同志打架,有意見可以當(dāng)面提,或者找班長反應(yīng)。我應(yīng)該做到打不還口罵不還手,直接還口動手,不僅不會解決問題,還會激發(fā)矛盾,不利于團(tuán)結(jié),也破壞了知青們下鄉(xiāng)鍛煉的精神。我錯了!我就應(yīng)該發(fā)揚不怕苦不怕累的戰(zhàn)斗精神,還有那么多人沒有飯吃,我這點兒委屈真的不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