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像是有些意外,沒想到他們這幾個人,居然連這些都不知道。
“當當然,要要搶!不搶,搶,就拿拿不到!”
“那搶完怎么付錢?”
“一,一手錢,一一手,手貨!”
一手錢一手貨,這才是常規(guī)操作。
“價格呢?”江森繼續(xù)問道。
“你你們,連連這個,都,都不知道?”男人忍不住問了出來。
身邊的女人拉了他一把,在他耳邊低聲說道:“你傻啊,怎么什么都說?又不認識!”
她以為她聲音很低,但是江森也聽到了,頓時笑了起來。
又想起來火車上遇到的那個虎逼娘們兒了,怎么辦?
但是吧,人家也沒說錯,你又不認識,怎么什么都往外說?
“你,你別管!”男人皺眉,女人不樂意了,扭過去坐著去了。
他又轉回來,繼續(xù)跟江森嘮。
“女女人,頭發(fā)……長,見見識短,兄兄弟,別……介意啊!”
江森擺擺手,對這個結巴好感提高了幾分。
“他們!”這回,男人說話用短句了,結巴又好了一點兒,“論箱!一……箱,五、五十塊錢!”
原來如此!
這不是就是前世開盲盒嗎?
尤其很多超市喜歡抽獎,就跟這個一樣。
你買夠多少錢的東西,就能抽獎,抽中你就賺了,最次也是一袋兒洗衣粉或者一瓶洗發(fā)水。
當然,那個和這個不一樣。
箱子里的東西有可能是電子表,有可能是化妝品,也有可能是衣服或者其他的什么。
總之,價值肯定不止五十塊錢。
如果一箱子都是電子表,拿回去一塊賣十塊錢,賣出去五塊表,本兒就回來了,剩下的都是賺。
哦,哦哦!
江森就像是撥開了眼前的迷霧一般連連點頭。
如果一箱五十塊錢,那么海上交易會是多少?
不能想,一想就感覺渾身血液沸騰。
難怪這個村子的兄弟兩個和那個大老板要壟斷這個生意。
換成誰,誰不想?
唯一有風險的,就是海上的氣候,和海上巡邏的緝私警。
但是,富貴險中求,提著腦袋上戰(zhàn)場。
哪怕十次被抓了九次,就成功了一次,他們也是賺!
誰不干?
江森主動伸出手,“江森!”
男人趕緊也伸出手握了一下,“茍茍茍富貴!”
好名字!
“茍兄!要合作嗎?”江森咧嘴,露出一口小白牙。
“合合……作?”
“對!合作!”江森說,“不瞞茍兄,我們來就是想著,能不能自己跑一條線出來,要是茍兄愿意,我們可以合作!”
茍富貴眼睛一亮,認真打量了一下五個人。
“敢敢問,兄兄弟,什么,什么……來路?”
江森笑道:“北方客!茍兄呢?”
“廣……州州的,那那我們,要,要不要,換……個地方,聊,聊聊?”
“等會兒!今天先看看,我想看看船回來后,什么情況?”
“要,要,后后半夜!”
江森疑惑,交易要后半夜?
他看向大山子,大山子搖頭,“我不清楚?!?/p>
“我,我來了,來了,好好幾回,最最早,也,也要,十一,點!”
江森看了眼時間,這會兒才十點。
“這樣,我們等到十二點,不來我們就回去?!?/p>
“行!”
交談的時間不長,話也不多,但是信息量很大。
尤其這個茍富貴,竟然就是廣州人,但他說話并不是粵語,是帶點兒湘省味道的普通話,雖然結巴。
江森也不是隨便看到一個人就說要合作的。
他是看到這個人身上穿的衣服,和那個女人戴著的金項鏈和金耳環(huán)。
這個年代,能買得起的確良的衣服褲子,和金首飾的,非富即貴,肯定有自己的勢力。
沒錯,江森就是看中了這個人身后的勢力。
雖然這里只有他們兩個人,但他相信,在下面那堆人里,肯定有他的人。
女人跟茍富貴鬧別扭,來回擰著身體,搞得她前面兩個大燈顫顫悠悠的,魏三擦了下鼻子,又看了一眼。
胡志清笑得不行,用腳踢了他一下。
魏三不好意思地笑了,扭過頭去,控制自己不去看。
刀疤根本沒看女人,也沒去參合江森他們的聊天,而是仔細看著下面那些人。
胡志清走到他旁邊坐下,“看出什么來了?”
刀疤指著前面,用手指點了點,“除了那幾個像是練家子,一大半都是普通人。”
胡志清很驚訝,“這么遠你也能看出來?”
“看他們走路的姿勢?!?/p>
這種玄之又玄的感覺,只能意會。
反正胡志清是看不出來,但他感興趣啊!
“走路姿勢怎么看?”
刀疤也不賣關子,指著門口那幾個人,“左邊那個,你看他走路,左肩膀比右肩膀低,看著像是小流氓,實際上是一種時刻可以發(fā)出攻擊的姿勢。”
胡志清仔細看了一下,那個人來回走著,時不時抽一口煙,肩膀果然如刀疤說的一樣,左肩膀比右肩膀略低。
他在腦海里想象了一下子。
如果有人攻擊他,他可以迅速弓步出拳。
他也只能想到這個。
實際上也大差不差。
刀疤繼續(xù)說著,“你看他后面那個人,始終肩膀緊繃,微微含胸,腦袋也是,他跟那個一樣,一旦有人攻擊,他也能迅速做出反應?!?/p>
“那個人應該是他們幾個里面最厲害的!”刀疤指著靠著大門站著的那個人。
那人身穿這邊城里人最喜歡的款式衣服,短袖花襯衫、花短褲,頭發(fā)三七分。
他的肩膀跟另外兩個一樣,一高一低,但卻顯得格外松弛。
“他是最厲害的?”
“是!”刀疤肯定地說道,“有可能還是個高手,只有高手才會在這種情況下,還能保持這種松弛感。”
胡志清點點頭,他沒看錯,的確很松弛。
“但是,只要他出手,就是瞬間的事情,讓人防不勝防!”
說了這么多,胡志清終于問出了關鍵的問題,“你也是練家子吧?”
刀疤笑了,“我就是假把式,打架打出來的經(jīng)驗。”
時間在聊天中過得很快。
眼見著到了十一點半,再過半個小時,要是船還沒回來,江森他們就打算回去了。
可是,今天似乎運氣不錯,魏三一眼看到海邊兒那幾個人有了動靜。
“江大哥,你看他們在干什么?是不是船要回來了?”
江森趕緊看過去,就看到原來在海邊兒溜達的那幾個人,拿著手電筒朝海面照著,還掏出一個望遠鏡!
靠!裝備挺齊全??!
一個人忽然往大院子跑去,外面等待拿貨的人也都激動不已,紛紛往漁網(wǎng)那邊跑去。
大院子里,大背頭跟旁邊說話的男人起身往外走,其他桌子吃飯的也都站了起來。
“原來都是他們的人!”江森不自覺念叨著。
一大幫人從院子里出來,往海邊兒跑去。
黑黝黝的海面上,出現(xiàn)了幾條黑乎乎的影子。
船,回來了!